第八章 抉择

  病愈后的一天在街上碰到了一位与何震飛比较要好的同事，他还问起我怎么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以前和震飛好的时候经常都是我在他们公司门前等他下班，所以我和他这位同事也算认识。了解得知震飛近一段时间也生病了，现在每天都在公司旁的晨光医院打针呢。但具体什么病他的同事说不上，他还让我多关心关心震飛毕竟朋友一场。

  一场大病后让我对震飛的感情也有了转变，纵然有太多的难以割舍但爱一个人就会希望他幸福，我的心绪逐渐归为平静不再纠缠于震飛和我的没有未来的感情了。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曾经流泪的心在听说震飛生病后又忍不住想去探望他，放下又拾起的是他的身影，拾起放不下的是我的思念。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反反复复在问，不要欺骗自己真的不在乎他了吗。选了个星期六的上午拨响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接通后知他正在隔离室里诊疗。我告诉他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只想问候一下，毕竟知道他生病了。让他安心养病祝他早日康复就挂了电话。一小时后震飛打来电话说在孔雀河边等我，我犹豫再三还是去了。再次见到震飛心里没有了激动，只觉得陌生了许多也不知说些什么。感觉以前的那个大男孩已褪变了，他变得成熟、傲气了。问他和静怎么样，他说天天电话联系或发短信脸上弥漫着甜蜜。告诉我他们在静开学前到影楼照了一组情侣照摆在房间，邀请我到他家去看看。我说算了吧，看见他还算幸福我已没任何想法。

  再一日震飛又打来电话让我陪他选购音响、电脑和钢琴，因我有这方面的熟人就去了。那些物件都是选定后送货上门，所以交完定金后我们一起出了卖场。震飛再三邀请我去他家坐坐，拗不过他就陪他一路走到2路车车站。震飛戴着耳塞听着MP3一脸陶醉的神情根本没注意到我，说实在的我特别怕见到他所说的那些情侣照，于我来说就如在伤口撒盐。当2路车停靠时大家纷纷涌向车门，震飛随着人流上了车根本没发现我还留在站台。看着2路车缓缓驶去我有一阵淡淡的酸楚，失去了就别再留恋了，伤害的还是自己啊。懂得放弃于自己也是一种解脱。

  没走几步震飛的电话来了，问我怎么没上车。我告诉他别生气真的不想去，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打电话来。震飛没再说什么。那一段时间，我怕一不小心又会再次被刺痛，所以故意和震飛保持一定的距离。一天晚上22：00左右震飛打来电话，说他的几条领带拿去干洗了想请我过去帮忙重新打结（震飛一直都不会打领带，他的每条领带都是我系的）。这个借口不算牵强，我只好硬着头皮打车去了他那儿。进了房间那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刻意让自己的目光躲避着那些照片。震飛请了位钢琴教师正在给他上课，我拿了全部领带一一打理。当时（2004年12月）中央电视台正在播放风靡一时的韩剧《看了又看》，期间震飛姐姐过来取东西就和我们一起观看此剧。电视播完都凌晨01：00多了我随着他姐姐起身离开了震飛家。都快到家了接到震飛的电话：“你，真的走了？……”“恩，我都快到了”听到震飛欲言又止的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不可能了，我不会再如飞蛾扑火般不管不顾了。

  2005年春节大年初一早晨震飛打来电话说要给我父母拜年（当时我父母在我家住），来了没多久震飛就说过年没意思无聊得很。不知怎么就谈到了去乌鲁木齐滑雪，震飛当即就决定晚上坐车走并邀请姐姐和她男朋友一起。其实我真的不情愿和他们一起去，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怎奈无法拒绝震飛恳求的目光，也不想在过年的时候扫了他的兴。我们包了辆红旗轿车趁着夜色来到了乌鲁木齐震飛的一个同志朋友阿健家，当时阿健已回四川母亲那儿过年去了，阿健在乌鲁木齐的BF赶来给我们开门并留了把钥匙。我们睡到中午而后去街上转，节日的乌鲁木齐尽管大雪飘飞依然处处透出浓浓的喜庆。乌鲁木齐的冬天真是冰冷刺骨，脚下的冰雪让我们走路都是碎步前行稍不留神就一个趔趄。第二天在阿健BF的联系下我们去了雪莲山滑雪场，没想到喜欢滑雪的人真不少。我们四个人都是第一次滑雪穿上滑雪板在教练的简单指导下来到了雪坡前。看着那些身轻如燕在滑道上一路轻舞飞扬到坡地的滑雪者都蠢蠢欲动，但看到那些一下滑道就跌倒翻滚的惹得一片欢笑的初滑者我们又有些犹豫不前了。还是震飛胆子大第一个下了滑道，当然也是没滑出几米就摔倒在地了。看着他死仰八叉的滑稽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后来他们三人都反复的在滑道上摔倒又重来，见我迟迟不下滑道就在一边起哄，羞得我鼓足勇气谨记教练说得：身体前倾，双膝合拢，底盘放低。惴惴的走到雪坡旁默数123后下了滑道，滑出二十几米心里正要得意呢脚下触到一个坡身子一抖仰面倒地，摔得雪杖飞出去老远。爬起来狼狈的脱掉滑雪板去捡拾雪杖。后来，震飛他们已经可以在雪道上自由滑行了，而我还是没学会。最后我选了在半坡上起步滑到坡地自得其乐。自己一个人玩了好久不见了震飛他们，纳闷他们到哪去了，就坐着索道上的板子来到坡顶。找不到他们就在一旁看那些人滑雪，还别说滑雪真能让人体会到挑战自我的刺激和欢乐。不知什么时候震飛和姐姐及男朋友来到我身边，震飛得意的告诉我他们去了中级滑道滑雪。我说你们的胆子也够大的了，才学会就敢上中级滑道啊。他们说第一次下中级滑道还算顺利，可后来几次把他们摔惨了，人家滑雪他们翻滚着，雪杖和滑雪板摔得四处飞散，狼狈极了。我们四人那天玩的很尽兴，直到天色将暗我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滑雪场。第二天醒来浑身酸疼，困极了。

  晚上我和震飛去了‘红河谷’酒吧，这个酒吧在乌鲁木齐是有名的同志酒吧，大都市的夜晚果然不同寻常。各色衣着入时发型超酷的潮流帅哥汇到此地，白天你很难一见得。我是第一次进入同志酒吧充满了好奇，格调的装修设计，摇曳暧昧的灯光烘托出的别样氛围让我的心又再一次触动。瞅了时机问了他与静的现况：“她，过年没回来吗？”

  “没有，”震飛好像不太想谈这个话题。

  “她还有几年毕业？

  “两年，在读研呢。我，我和她散了”

  “什么？你们不是说好要……”

  “不现实啊，她毕业了不可能回来，我又不想离开库尔勒。再说……这样相隔真的不好说啊”

  那天我没再追问什么，后来一次看震飛的手机短信隐约觉得其中的症结好像是在那边有个男孩在追静。震飛对感情的要求是一定要纯，不愿掺杂任何东西。

  晚上睡觉震飛让我躺在他的臂弯中享受那种久违的亲密，我理智的告诉他我们以后只能做朋友，不想再让两个人互相折磨了。震飛告诉我离开我以后开始还有静陪着他，后来静开学走了加上震飛也没什么朋友，他觉得特别孤单。经不住寂寞的诱惑他在网上约了几次同人，做完后又觉得特没意思。以后肯定要找个称心的同志结婚，还是觉得自己适合和同志一起生活，但是我们在错误的时间碰到了对的人，只怨造化弄人了。我安慰他以后说不定可以碰到更合适他的呢。

  春节过后我和震飛度过了一段放纵的时光，我们几乎天天去园子钓货遇到中意的就带回去一起3P。当时我还在留心为震飛找个合适的BF，但在看着震飛和别人做爱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期间有一个叫耀荣的震飛挺喜欢的，第一次在园子碰到震飛就喜欢上了他。他们每次鱼水之欢后震飛身上到处都是那家伙留下的吻痕，很显眼，很刺目。看着他们一天天深入我单独约见了耀荣，问他对震飛的感觉。耀荣告诉我他是家中的独子不可能和震飛一直这样下去，以后肯定是要结婚的。我说那你就离他远一点，震飛是要找个能和他1314的，你不愿意就别再缠着他。也不知耀荣是怎么对震飛说得，震飛对我很生气，我们有一星期没联系。

  2005年五一长假震飛带父母家人去乌鲁木齐游玩非要让我一起去。我说你们一家人我去掺和什么啊，震飛说如果我不去他就不想去了。我说你都给你爸妈说了怎么能不去呢，这不是让他们空欢喜吗？他说你不去我去有什么意思，不如不去。震飛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决定的事非要缠着你不可直到你答应为止。那几天我们白天去乌鲁木齐的各大景点游玩，晚上去SOHO或HOLIDAYK歌。一路上震飛对我关怀有加没让我感到冷落。可是从乌鲁木齐旅行回来后震飛变得反复无常起来，脾气相当烦躁易怒。当时也搞不清状况，现在想想肯定是他的内心在苦苦挣扎，做着两难的选择。震飛是一个很看重感情的人。

  一日震飛约我到肯德基见面，我到了那儿见震飛脸色很不好布满忧郁。震飛突然拉着我的手，我说你干嘛四周都是人怎么看我们？

  “唐枫，”第一次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让我很不适应。

  “你离婚吧，我们一起过”

  “我，……”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所以一时我不知怎么说。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考虑一下。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可是你的家人，……”

  “那不是问题，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接下来的三天我认真考虑了我的婚姻和对震飛的这段感情。我的婚姻其实早已名存实亡，只剩一纸婚书。应该说大都是我的责任，整天的吵闹早已让我身心俱疲。与其这样互相折磨真不如分了彼此得到解脱。而何震飛可以说是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个让我动了真感【言情小说网：ẃẃẃ.9969xs.com】情的人。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左右我的视线，以前觉得和他差距太大根本不可能怎么样，现如今他亲口提出来了，我也可以感觉得到震飛对我的情意。

  一个自己深爱的人也深深地爱着对方的那份情缘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的，再三思量后我大胆的向妻子提出了离婚的请求。谁曾想迎接我的是长达两年的离婚之路，虽然困难重重但我坚持我的抉择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