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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过去的用来怀念,完美吗?当然。因为已经过去,不必追究细节谁对谁错,死去的,离开的,却丢下留下的那一个,孤零零地像小孩守护心爱的玩具一样固执地死守着那一堆渐渐发霉的回忆——那是离开的人在心底一刀一刀描绘的美景。真舍不得忘记,每天都会睡觉前像复习功课一样复习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怕记不得牢,怕将来老糊涂了什么也想不起,哭也哭不出来。你留下的那些你曾经活着的证据冷冷地看着我,它们还在,你不在。
阁楼的灯彻夜亮着。
刘程半夜起来上厕所,往镜子里看的时候吓坏了,眼圈乌黑无神,脸色很不好。刘程有点倦意,一步步朝房间走去。想去阁楼敲门,又忍住了,想想还是回房间吧。这两年不是已经习惯了吗?跟《www.ẏḁṅqḭnḡḉuṋ.com》平时一样,抱着枕头就当抱着君初。
一直睡到了早晨,刘程走出卧室,一脸倦容。最近晚上根本没睡好。
刘程去厨房给君初准备早餐,他总觉得牛奶腥味大,所以每次都是要弄点姜汁进去。正拿着生姜,习惯性地看看阁楼,赫然发现阁楼的大门竟然开着的!人出去了吗?门都不锁h阁楼里,君初正在收拾东西,只见白布已经全部掀开,洛程的遗物也已经分类整理成好几堆。君初听到脚步声,抬头打了招呼,“早。”
刘程有点害怕,阁楼是禁地,自己又冒失地闯进来。于是慢慢往后退着,“早。我看见你的门打开着,我以为你出去了忘记锁门,所以就上来看——”
君初说“你进来吧。”
刘程没想到君初会邀自己进去。有些迟疑。见他招手,刘程这才小心翼翼进去。君初走到窗边,把厚重窗帘嘶的一声拉开,明媚的早晨,太阳照着每个角落,阁楼出现前所未有的光明。刘程有些担心,洛程应该不会在这里八?否则见光就死了。
君初环顾一下四周,摸了一把,窗台上厚厚一层灰,转头对刘程说道“该打扫了,能帮我吗?”
刘程拼命点头。
两人一起打扫房间。刘程到楼下拿了块抹布四处擦拭。君初则把书桌上剪剩的底片放入一个棕色大皮箱内。那本完整的胶片放在放映机里,叫刘程帮忙擦拭。
刘程好奇,“这里面是什么啊?”
君初回答道,“哦,是一部片子,已经差不多了,只是和纪念……不过,现在暂时没用了。”
他将棕色皮箱关牢,上锁,推入衣柜深处。衣柜也锁上,机器用白布盖起来,君初的眼睛熬的红红的,很明显一整夜没睡觉,望着柜门。君初似乎有很深的感叹,“刘程,洛程的事你知道吧?”
刘程点点头。心想,我知道洛程的事情比你还多呢,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君初继续长叹,“其实,车祸发生后,我想念他,就把他曾经的东西全部搬到阁楼里来,可又无法面对,看见了心里就很难受,只好又用白绸布把它们盖起来,但半夜又忍不住翻出来看……人有时候真的是可怜又可笑。”
君初的语气看似平静,但可以感觉声音在微微颤抖,“昨天,我想了一晚上,我听了洛程给我的录音,实际上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他说最大的希望就是我快乐,但我觉得我这人真是一塌糊涂!糟透了!我一辈子都这样痛苦下去,洛程看见我这个样子肯定不会开心。我连我自己爱的人对我的希望都无法实现,我算是什么?他已经死了!不管我多么痛苦,多么思念他,这辈子我不可能再见到他!”
刘程不自觉地说道“这不一定——”
君初望着他,不明所以。
刘程接着道“你们可以在梦里相见……回忆里相见……”
君初苦笑“洛程一定不愿我这样下去。我了解他。毕竟,眼前的日子,才更需要力气过……”
君初诚恳的眼神看着刘程,“我不能再伤害任何人——尤其是你”
刘程感动得落泪,这次他是主动地静静地走入君初怀里。被阳光照射的两个人紧紧拥抱着,君初的手温柔地抚摸刘程的后背,像在安慰。
两人就这样抱着,阳光下爱人拥抱,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洛程以前得到,现在失去,一切都是注定。
角落里的洛程,苦涩的望着这一幕。君初,我的君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