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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静波,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他的眼睛此时此刻已经笑成了月牙,睫毛不停地向前忽闪,像蝴蝶摇动的翅膀,从侧面看甚是优美飘逸。其实,他没有什么特长,眼睫毛倒是蛮长。”你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赵静波一脸差异,如坠云雾。
他心里一沉:“你忘了,1987年我在和平林场上班,你和林场的大集体女青年们一起帮我清过林?当时我以为你们要抢我的活干?后来你对我说,你们是奉马林队长的命令来帮助我的……还有,我上你家吃过饭,那时候你哥在小工队开爬山虎上山运材,我是你哥的助手。1994年我从和平林场调到敦林人造板厂工作,就逐渐和你们失去了联系。2001年1月6日我结婚,现在有一个女儿。”
赵静波听后眼睛一亮:“哦,想起来了,你是小贾。你怎么变模样了?我都认不出来了……我说后来怎么看不见你了?原来你调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送一送你。不过我结婚比你早,我女儿现在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贾庆军听后感慨万千: “是啊,人生无常,岁月不饶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正所谓斗转星移,日月如梭,物是人非,今非昔比。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朝气蓬勃、活力四
射、风光无限的我了……想一想都令人伤感!”
“朝气蓬勃?小贾,你当初在我印象里可不是朝气蓬勃,整个和平林场的人,谁都说你成天蔫巴儿也不吱声,人可老实了,用老气横秋来形容你还差不多。”赵静波在一旁撅着
嘴说。
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尴尬地笑容:“我以前是那样没错,但后来我变了。其实,现在仔细想一想,人生苦短,生命就那么几十年,重要的是要把握住机会,自己认准的事儿就要主动去追求,否则就会后悔。”
“什么意思?不明白。”赵静波一脸疑惑。他赶忙转移话题:“我看你这几年没有变,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简直会说话一样。”
“小贾,你真能逗,我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不老?”赵静波明显心里很高兴。
他又说:“你哥我现在是事业无成,婚姻不幸福,整日无端地焦虑上火,心像受火烤一样难受和不安,内分泌失调,还患有胃病,所以走形变样了。这就是命啊!对了,你这是从沟里调到人造板厂了?“
赵静波收住笑容说:“对,我们全家都搬下来了,为了女儿在地区念高中。我上班,丈夫开货车跑长途。” 他说:“挺好,在地区衣食住行还算方便,就是人多复杂。”沉默了一会 儿,赵静波说, ” 哦,小贾你赶快回家吧,不然嫂子该等急了?”” 好吧,我先走了,”他回头眼巴巴望着赵静波,好像还有许多话要说。赵静波转过身去,“你先走吧,咱们以后联系。”
贾庆军大喜告别了赵静波,飞身骑上自行车冲出厂区,刘凤兰推着自行车在后面喊:“小贾,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女人是谁啊?你俩真能唠 ,害得我在外面等你那么长时间,要不然现在我早到家了。”
贾庆军故意逗她:“新认识一个铁子!”刘凤兰在后面骂了一句“骚货!”
他暗自发笑:“我靠……说的真对,骚货。也不知道究竟谁骚?”他突然猛蹬自行车,把刘凤兰甩了十万八千里,不一会儿,她就不见了踪影。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江面升起了金黄色的薄雾,贾庆[ẆẆẅ.ẎaṅQḯṉgḈṳn.ḉṎṂ]军穿过老江桥从江东进入街里,城区越走越宽,前面的道路豁然开朗。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不由自主地正向另一个方向倾斜……
二十分钟后,他骑着自行车进了玫瑰园小区,放下自行车,上了二楼。
他舒了一口气,掏出钥匙,插进防盗锁,钥匙在锁孔里旋转一周,钥齿拨动弹子,不紧不慢,门被打开。他心想:“人的心锁能这么容易被打开就好了,关键是用对了钥匙,还有锁芯别锈死……”
这个家和妻子的脸一样毫无表情,至少是冷漠又有一些麻木,可能是夫妻年龄相差九岁造成的隔阂,他总感觉是两代人在一起生活,有一些心里话不能随便说,更不能软弱,因为你比人家大那么多,是丈夫,又像是一个长辈。你必须永远高大,百折不挠,坚韧不摧,更不能耍娇。
所有的人性中的虚荣、贪婪、脆弱与挣扎都不能在她面前暴露无遗,这会让他感到不好意思,同时她也不会理解。也可能在她心目中,只有年纪和她相仿的人才会这样,他更是如此。
长期不能良好地沟通,使二人心怀个事,相互猜疑。往往说半句咽半句。性生活由原来的每周一歌变成每月一曲。这让感情丰富的他误以为家是死水一潭,以至于他每一次出入感觉像旅馆一样。
他回到家,像往常一样吃饭、看电视,睡觉。多年来养成一个习惯,不看电视睡不着。电视里正播放动物世界——鸳鸯戏水。
鸳鸯,别名乌仁哈钦、官鸭、匹鸟、邓木鸟,分布在亚洲东部,在中国东北繁殖,华南地区越冬,见于中国东部各地,最有趣的特性是“止则相耦,飞则成双”,一直是夫妻和睦相处、相亲相爱的美好象征。
崔豹的《古今注》中说:“鸳鸯、水鸟、凫类,雌雄未尝相离,人得其一,则一者相思死,故谓之匹鸟。”
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一《韩 妻》中就有这样的记载:古时宋国有个大夫名韩 ,其妻美,宋康王夺之。 怨,王囚之。 遂自杀。妻乃
阴腐其衣。王与之登台,自投台下,左右揽之,衣不中手而死。遗书于带曰:愿以尸还韩氏,而合葬。王怒,令埋之二冢相对,经宿,忽有梓木生二冢之上,根交于下,枝连其上,有鸟如鸳鸯,雌雄各一,恒栖其树,朝暮悲鸣,音声感人……
他一边看着电视,心却无比凄凉。他喜欢浪漫多情,同时又羡慕成双成对的鸳鸯,一生相伴。飘飞的思绪任天马行空,恍惚不定,不知不觉,慢慢步入迷幻。
在清澈寂静的富尔河边,中午暑气弥漫,水雾散去,赵静波从远方缓缓地向军走来。只见她一头乌发高高盘起,面带微笑,二目含情,落落大方,身穿白纱裙肉里透红,一米七的个头在雾气中显得格外高挑。
他赶忙走上前相迎:”你好!赵静波。其实在我心里早就有你了,从二十岁在和平林场上班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当时我不敢说,一直埋藏在心里……”赵静波含笑低头:”为啥不早说?人家一直在等你。”转而又芳心伤感:”可叹你我错过姻缘,却情义连连。”他闭上眼睛痛苦万分:”可惜你我现在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说那些了,能与你相见就是我的幸福与造化。”
暑天酷热难耐,我下河洗一个澡,他说完跳入水中。回头看着赵静波:”你下来吗?”赵静波摇摇头。他笑道:”没想到你只是一个花瓶,中看不中用。”赵静波生气了:”你太小看我了,我们沟里长大的孩子上树下河啥都会,今天给你露一手。”
赵静波说完脱去白纱裙,下入水中。他的眼睛快要掉出来了,丰满的酮体,诱人的乳房,白花花的大腿。他下意识抹了一下鼻子,以为流鼻血了。
只见赵静波在河里表演了甩水,扎猛子,潜泳,最后竟然顺河流仰泳,如一条美人鱼在恣意遨游。他用狗刨紧紧跟在后面。
游到一块大河石的后面,他拉住赵静波的手,紧紧抱住她就吻,赵静波推了几下没动,也就迎合着他的心思而行。赵静波突然发现河里有一对鸳鸯逆流而上,笑着说:“我们去追那一对鸳鸯。”二人拼命去追鸳鸯,只见那水鸟分分合合,始终不散。
快到岸边了,他忽然发现那鸳鸯变成自己媳妇的脸,不一会儿又变成刘凤兰。
他大惊失色,感觉自己这慢慢沉到水底。
“救命啊!赵静波。”赵静波却无动于衷。
他吓了一身冷汗,感觉有人扒拉他的脑袋:“醒一醒,要睡觉到床上去,别在沙发上睡着了。”他马上站起来,抬头一看是媳妇孙运霞,他转身刚走到卧室,孙运霞说:“你在梦里喊的赵静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