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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图纸,戚飞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将近一点钟,他笑着说:“没办法,最近我有些神经质了。一提到工作就莫明的兴奋,我得赶紧想办法赚钱了,要不然将来咱们花啥啊。”戚飞把说的“咱们”是把我也包括在内了。在秦箫和戚飞眼中,我是一个该时刻重点保护的对象。尽管他们无意去伤害我的自尊,但我还是偶尔神经敏感会被他们的一些字眼刺痛。我并不害怕疾病给我的生活带来的不便,却对他们无法把我视为正常人生活而感到不安。
戚飞简单换了身衣服带我出去吃饭。下楼时我问他要不要叫水水过来。他没有说话。我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的问了他一遍。这时戚飞站在电梯口面对着我一脸愠色的看着我说:“胖子,以后不要再跟我提水水这个人!”
“你们俩又咋啦,闹啥别扭了?”我问。
“我都懒得说他。”戚飞进了电梯,我跟在后面。我知道他“懒得说”的意思并非不想说,而是他需要时间去组织语言想好了怎么表达才会对我开口。果然,在出电梯口的瞬间,戚飞说:“那个死贱人,现在投靠(言情小说网:www.₆₉₆₉xs.cC)玉妈那头了。说什么他不敢得罪那群贱B,他还得在圈子里混口饭吃呢。说跟着我也没啥好下场。他是想让玉妈给他介绍几个好男人,像‘五找三’那样混个假上流,勾引别人老公去。”戚飞虽然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但已经被气得脸色很难看。我想水水当着戚飞的面说那些话时,戚飞应该恨不得把牙都咬碎了。“你知道吗?胖子,我都想好了,过段时间我把店面开起来,我就不让水水再去酒巴里唱歌了。又混不到签约出唱片的地步,赚那俩钱也买不起楼。再过几年人老色衰了他也未必能混到玉妈那个程度。甭说是他,就连我都没有玉妈那么心狠。他就是个二B货,自己想都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连个台阶都不给我留。真是气死我啦!”戚飞越说越激动,脾气甚至有些暴躁。我赶紧拍拍他的肩膀说:“算了,不要提他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强求不得。他可能就喜欢那种乌烟瘴气的环境呢。”
我嘴上安慰着戚飞,心里却暗暗的嘀咕着:“戚飞,你也知道被朋友背叛有多难受了吧!”我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表里不一的人。尽管我说着他和秦箫的那件事从此不再提,但事实上,我是不想被这事刺痛而并非真正从心底原谅了某个人。这种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办法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不至招损太多。
在村子里吃饭时,戚飞坐在我对面。他低着头一根一根的挑动着凉皮慢悠悠的嚼着。看着他不开心的样子,我心里即感到难受又偷偷的高兴。这种复杂的感觉我很难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我真正的感觉到了,我和戚飞之间十多年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戚飞吃了半碗凉皮便扔下筷子不吃了,靠在椅子上自顾自的抽着烟。这倒是平时吃饭从未见到过的场面。以往吃饭要么是水水我们三个人,听他们俩个叽哩呱啦的说;要么是我和戚飞两个人,听他对我讲水水如何如何。现在不但少了水水这个人,而且把可以聊的有趣话题也全部带走了。
我也放下碗筷,拿起胸前的照相机对准店外来往的人群,那些人便被我补捉进了镜头里。我将他们放大后观看,外面的景色又变得清晰了许多。这是我早上出门时发现的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原来只是想拿着相机拍一些照片回来自己慢慢看。当我坐在车上将镜头对准窗外变焦将画面放大时,我发现那些在我眼里已经模糊的事物又可以清新再现。
我将镜头对准戚飞的脸。戚飞嘟着嘴吹着烟雾。他脸上的那道疤确实变淡了许多,我将镜头继续变焦,变得整个屏幕只有那道疤时才发现那伤疤部位的颜色稍与其他地方不同。植皮后的皮肤色泽很难与原本脸上的色泽达到一致,戚飞只得用化妆来弥补。
“以后都要一直这样化妆吗?”我问戚飞。
戚飞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疤,说:“好像不用。还要再做几次,说是要用激光把色素打匀了,到时候看起来就没啥区别。我也不太清楚。做呗,打不匀就化妆,多了点事做而己。”戚飞说话时还是努力的去活动那半边脸的肌肉,用舌头顶了顶伤疤的位置:“我都不想整了,后来想想,要开店总得出去见人,吓到别人不好。这才又遭这份罪的。”
“植的哪块的皮肤?屁股上的?”我问。
戚飞笑了一下说:“不是屁股上的。是大腿内侧的。哎呀,你不知道做完了有多疼,走路都跟被阉了似的两条腿岔开走,一不小心碰到了就是跟针扎似的。”戚飞说的那种感觉我知道。虽然没有从大腿内侧撕下一层皮来过,但是胖子夏天的时候出汗很容易把大腿内侧磨得又红又痒稍一碰就像蜂蜇一般,走路岔着腿像是大便失禁一样。
吃完饭出村,正赶上集市。村子对面有一条几百米长的巷道,每逢周二、六是集市,不知从哪里涌现出来的一群小商贩在巷道摆摊叫卖,附近的村民或小区的住户会到这里挑选生活用品。走在人群中听到叫喊声完全想象不到自己是生活在城市里,俨然一片乡下生活的景象。戚飞挽着我的胳膊指着小摊上摆着的各种有意思的东西对我形容有多大、什么形况、什么颜色、做什么用的。从小生活在农村,对戚飞所提到的那些物件早已经烂熟于胸,他一提我便已经想起了什么样子。
集市上卖的都是些日常生活吃的用的物品,没有华丽的包装、价格也都非常便宜。经常能见到几个妇女在为了一个盆子或是一块窗帘布的几块钱嘫上半天。越往巷子里面走,卖的越是“主档”的东西。戚飞路过一个小摊兴奋的拉了拉我的衣服,对我说:“快看,还有卖假阳具的呢。靠,这名字才霸道呢,你知道叫啥吗?叫‘自助式’。哈哈。”摊前站着三四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拿着各种‘神油’、蓝色小药片反复翻看。最终还是花十五块钱买了一盒‘神你油’高兴的走了。
走到巷子最北端,一群人围着一个正在用扬声器大声叫卖的人观看。听声音,那个男人是在卖一种叫‘光磁炉’的‘高科技’产品,能烧水、能烧烤、能煮饭、能烧菜,无所不能、结实耐用。说着,那男人拿起高速旋转的电钻在‘光磁炉’表面迅速的划了几道,再拿起来向众人展示丝毫没有破损。他又开重复这个‘高科技’产品的神奇功能。戚飞冲着那个男人喊了一句:“无所不能?能打电话吗?”
男人被戚飞的这句话问愣了,憨笑着说:“这个不能。这是做饭用的。”他的话引来围观者的一阵哄笑。戚飞继续逗那个男人:“那你这‘双球牌’的得是个‘二球’货。”围观的人又一阵更猛烈的哄笑。男人倒在里面尴尬的不知如何应答。最终只好挠了挠脑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叫喊他的‘高科技’无所不能的‘光磁炉’。
离开集市,我们沿着街道朝戚飞租住的地方走。一路之隔,左边是高楼林立,或边是低矮小楼和待拆的废墟;左边是物品被各种精美包装着的华润万家,右边是一目了解扯嗓子叫卖的乡村集市。
今夏的高温把柏油路烘烤得像发烧的孩子一样,那些开车的人走在上面都变得十分小心。看到车来车往,我想起了戚飞送给水水的那辆车,便问:“那车咋办?”
“哪个车?”戚飞反问。我不知该不该提起水水的名字,戚飞眼睛转了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说:“不都送他了嘛。送他了就不能再往回要了。我又不是某些人。更何况,像他那样的人,到他手里的东西也不可能再要得出来。”我在想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个问题。这一问一下子让戚飞想起了两件不开心的事情。
“我打算买辆摩托车骑。走路过去吧,我还觉得有点远。让我跟那些人挤公交车吧,我还懒得挤。”戚飞说。
“买个电动车不是挺好的嘛,也挺便宜的。这么近的路也用不了多少电。”我说。
“得了吧。电动车不安全。这新闻上报道骑电动车被拉土车撞死的还少啊?我可不想被拉土车碾成肉饼。再说了,骑摩托车不是拉风嘛!当初要不是秦箫骑个摩托车大半夜的来接你,估计你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他掳获芳心。”
“这跟骑不骑摩托车没关系。只要有感觉,哪怕他是穿着旱冰鞋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会觉得很帅很酷。”
不知不觉,话题又转到了秦箫的身上。我们都在回避去谈论与秦箫有关的话题,却又总也绕不开他。最后我们两个人竟然同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我对戚飞说:“我想出去旅行。”
“去哪啊?”戚飞问。
“云南啊,西藏啊,新疆这些地方。”我说。
“又是这些偏远的地方。你咋不去苏州、上海、广州呢?”
“我怕被人拐卖了。”
“打算啥时候去?”
“最近吧。”
“把时间定下来,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不用了。我就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散散心。趁我还能看得见,把那些我想去的地方都去看看。免得将来遗憾。”
“你跟他说了吗?”
“没说。说了他肯定不答应。所以,我还得让你帮我瞒着他。要是他问起来,你就跟他说我哪都没去。”我知道秦箫不会打电话给戚飞。我只是担心秦箫突然从北京回来见不到我会来找戚飞要人。到时戚飞可以想办法先稳住秦箫,让我有时间坐飞机赶回来。当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依我的判断,秦箫在最近一个月内不可能回西安。
“唉,好吧。你可得自己小心。不管你到哪,你得给我告诉我一声,要是你超过十二个小时不给我电话,我就打电话报警。”
回到戚飞的住处,戚飞开始在网上帮我查看我要去的地方,从吃住到景点再到乘车路线以及日期行程都做了详细的安排。我听着戚飞介绍各种提示,心里想着,我只是想出去转转换个心情,忘掉一些事情。也许,我不会去那些地方,甚至连陕西都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