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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煤矿做工,自然不能开着沙漠风暴去,熊杰步行出柳林大酒店,很快便打听到在镇西有好几家煤矿,他叫了一辆倒骑驴,慢慢地朝那边行去。行了大约二十分钟,路两边建筑物少了,代之出现的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又走了约十多分钟,车夫停下车,指了指路左边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矸子堆和几间砖房,告诉熊杰说:“那就是柳林镇最大的大发煤矿。”
熊杰给了车夫五块钱,说声:“谢谢。”便大步流星朝那边走去。
熊杰知道,如果身上的武器都带着,很快便会被人注意到,于是决定把那些东西先藏起来。他四下里张望,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树林,便决定把东西放到林子里。他快步走进了林子,找到一块大石头,搬开,把枪和刀都压在石头下面。然后小心地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有人,这才放了心,慢慢走出树林。
很快他便来到几间砖房前,熊杰看到一个门上挂着矿长室的牌子,在上面敲了两下。里面喊声“进!”,熊杰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有好几个人,很显然正在商量什么事,看到熊杰后脸上都现出了疑惑。熊杰故意忐忑地问:“你们,你们正在开会吗?”
一个四十左右岁,长得很黑很壮的男人点了点头,说:“我们正开会,你找谁?”
熊杰说:“我找矿长。”
那人问:“有什么事?”
熊杰随口说:“我想来矿上打工。”
那人把熊杰认真地打量一番,点了点头说:“看上去倒像有把子力气,到保卫科找魏科长报到去吧。”
熊杰故意问道:“为什么要去保卫科?”
黑壮汉子脸一沉,说:“让你去找保卫科你就去找保卫科,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愿意干赶紧走。”
熊杰连忙弯两下腰,说:“好的好的,我去保卫科。”
熊杰出了矿长室,看到保卫科的牌子就挂在紧挨着的那个房间的门上。他便在那个门上敲两下,然后推门进去。里面有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坐在一张很破旧的桌子旁边,正在无所事事地打瞌睡。那人个子不高,但很壮实,上身只穿一件背心,肩臂上的肉疙疙瘩瘩地鼓着,看上去有无穷无尽的力量。那人没正眼看熊杰,冷冷地问:“你是来做工的?”
熊杰答道:“是的。”
那人说:“把名写在这上面!”一边说一边把一张纸和一枝圆珠笔拍在桌子上。
熊杰赶紧说:“是”,拿起笔写了“郑小柱”三个字。
那人朝那张纸扫了一眼,说道:“跟我来。”起身朝门口走去。熊杰故意把他拉住,说:“不行不行,还有好多事没说呢!”
那人说:“说什么?”
熊杰说:“我干什么活,怎么给钱,都没说呢。”
那人瞪了他一眼,说:“那有啥好说的,你不是来挖煤吗?挖一吨煤二十块钱。”
熊杰说:“一吨煤才二十块钱?太少了吧。”
那人把眼睛瞪得圆圆的,说:“你到底想不想干?”
许世杰陪了个笑脸说:“想干,当然想干了。”
那人鄙夷地扫了他一眼说:“那就少放屁,跟我走。”说完摇摇晃晃地出了门。
熊杰出门后紧跑几步跟上那人,问道:“你是魏科长吗。”
那人说:“是。”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从哪里来的?”
魏科长说:“我问你那个干吗?我吃饱了撑的?”
“那你们用人只写个名就完了?”
魏科长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多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熊杰连忙说:“我当然是打工的了,只是觉得这太简单了,跟闹着玩儿差不多。”
魏科长勃然大怒,吼道:“你要是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收拾你。”
熊杰装出很害怕的样子,赶紧说:“不敢了不敢了。”
魏科长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脚下的步子快了一些。
很快来到一个很大的巷口外,魏科长对站在旁边的一个干瘦的小伙子说:“狗子,让老朱上来一下。”
那个叫狗子的小伙子答应一声,拿起挂在树桩子上的一个话筒,大声说:“老朱,魏科长让你上来。”
过了十多分钟,一串运煤的小翻斗车驶出巷口,其中一个小翻斗上坐着一个全身都是煤灰的矿工。那矿工来到魏科长跟前,抹了一把脸,大声说:“魏科长,什么事?”
魏科长指了指熊杰,说:“老朱,这家伙叫郑小柱,新来的,以后在你的组。”
老朱看了看熊杰,说:“你跟我来,“说完朝一栋砖房走去。”
在那间砖房里,老朱找出一身蓝色工作服和一个带矿灯的安全帽,帮熊杰穿戴好,然后便带着他下了矿井。矿井很深,熊杰坐在小翻斗车里,好几分钟才下到底,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工作面,里面有十几个人正在挖煤。两个人用电锤把煤块打下来,其他人用铁锹往煤车上装,噪音非常大,连面对面相互说话都听不清。老朱给了熊杰一把铁锹,示意他往车里装煤,熊杰接过锹,认认真真地干了起来。
一直干了四个多小时,熊杰他们才坐着小翻斗车出了矿井,算是完了一班。熊杰随众矿工来到又一栋砖房前,那里有好几个自来水龙头,十几个人便在那里洗脸。熊杰脸上虽然戴着面具,却还是大略地洗了一下。洗完后,众矿工便去食堂吃饭。食堂在另一栋砖房,非常简陋,连桌子都没有,大家都是蹲在地上吃。饭菜特别简单,每人三个馒头,一大碗白菜炖豆腐。熊杰又渴又饿,很快便把馒头和菜吃了个干干净净。饭后,老朱带着熊杰来到住的地方,那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大通铺,上面乱糟糟地堆着好多被子枕头,屋里有一股又酸又臭的气息。老朱很快在铺的一头儿自己的旁边收拾出了一块宽不到一米的地方,告诉熊杰说:“你以后就住在那里吧。“
熊杰瞄了一眼说:“这么挤啊!连平躺着都不行,怎么睡啊!“
老朱看了一眼熊杰,憨憨地笑了笑:“有地儿就不错了,都是大老爷们,挤挤又不吃亏!你要嫌挤的话,晚上我给你让让!“
熊杰当时没有深究这句话的含义,所以还略微感动了一下,从这天起,熊杰便在大发煤矿当起了矿工,他每天要在井下干十来个小时,每天能挣四十多块钱。几天后,熊杰不但跟好几十个矿工中的大部分人混得很熟,还进一步接触了魏科长,认识了矿长。魏科长叫魏永春,对所有的矿工除老朱外都特别凶,他手下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每天三人都是腰间挂着电棍,在矿区四处来回巡逻,大部分矿工连正眼看他们都不敢。矿长姓钱,叫钱兴海,就是熊杰第一天来时让他去找魏科长的那个中年人。熊杰发(言情小说网:www.₆₉₆₉xs.cC)现大部分时间魏永春都带着手枪,他把手枪别在腰带上,不时便在上面摸一下。
从矿工那里,熊杰渐渐地了解到,矿长钱兴海曾经因强奸罪被劳教过十来年,几年前出狱后,不久便承包了大发煤矿,他用人从来不问来历,只要有力气能挖煤,他就用,至于矿工生病受伤,他从来都不管,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钱兴海每星期都会找一次老朱,而老朱每次回来后都会一言不发,背朝熊杰呼呼大睡。
熊杰越来越觉得钱兴海和魏永春都不是好人,便很快打定主意要给他们找点儿麻烦。他决定暗中下手,让他们先乱起来,以便在乱中了解更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