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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胖子由心地笑了起来,脸上也如一夜春风的桃花,煞是好看。
韩胖子含着笑撑起身子向我挪了过来,近到我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东子,你受苦了!”
扶着我肩膀的双手非常有力,但他的声音却很轻很轻,压着的嗓子近乎沙哑,我微微一颤,韩胖子也直直地看着我,熟悉的容颜再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展现在我眼前,当初能让我用尽一生去守候的容颜,隔着泪河望去时,怎么也看不真切,就像我看不到的未来。而他的这句话犹如扔进湖里的大石,惊起的波浪一圈圈拓开,晕散了水月,不堪回首的往日又渐渐地浮现出来……
“东子,韩哥只怕是没有那福气了。”
“东子,哥对不起你,可是哥是真的爱你。”
……
我幡然清醒全身戒备起来,谁知道未来是不是也和过去一样呢,一切都只不过是那水中的明月,哪怕是有一丝波澜瞬间就变的支离破碎。
我连忙抬起袖子擦去眼泪,挤出一丝笑容挣脱了他的手:“没你想的那样,这边工作挺好的。”
韩胖子收回僵住的双手,摊靠在床头,并没有在意我的话,而是叼起烟顾自嘟囔道:“东子,我很想你呢。”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战败的将军,疲惫、不甘、落寞和无奈。
而坐在他边上的我,此刻却不敢去给他一丝安慰,我怕我一靠近,那艰难筑起的心理城墙会轰然坍塌,那后果是我不敢去触碰的。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已蒙蒙亮,我便回家洗漱,明天要上班,今天必须得回景德镇。
没一会儿韩胖子就过来了,虽然一宿没睡,但他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这精神头应该能支撑他安全到家,我才稍稍放点儿心。
等韩胖子洗漱完,我便开始洗头,韩胖子一直跟着,让我心里头很不是滋味,这个男人多像以前的那个他啊。
“东子,够了吗?”韩胖子提着水壶帮我加水。
“嗯,差不多了。”
“你看看烫不烫。”
“刚好。”
韩胖子放下水壶,帮我卷着衣领边说道:“东子你洗着,我去帮你做早餐,你想吃点儿什么?”
“随便煮点面条吧,反正一会要走。”
“你今天就回去啊?”
“嗯,明天要上班了。”
韩胖子没有接话,也没有去做早饭,我便转过头,只见他一脸失望,精神劲儿似乎也在一点点消散,“呵呵,没事儿,等会儿我也回去。”
韩胖子厨艺不错,没想到这么久之后还能尝到他的手艺,熟悉的味道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就像某个忽然的瞬间让你感到莫名的熟悉,那心里头一定是暖暖的。
人到离别总多情,这句话确实说到了我的心坎里,虽然我不敢接受韩胖子,可是想到即将要分开,我还是忍不住伤感起来。大概韩胖子也一样吧,虽然他不时逗我两句,但我能感觉到这些话更像是逗他自己。
坐在候车厅,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更加加重了我内心的焦虑,这时韩胖子伸出胳膊揽住我的肩膀,“东子啊,这是咱们第二次在车站分别了。”
“嗯,是啊。”
“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我的话?”
“什么话?”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韩胖子有些泄气,“原来你真的忘了,你答应我说你会早点回来。”
原来韩胖子这是最后挽留着我,这又是何苦呢?以前的事情在我内心的最深处,我不会忘记也无法忘掉,只是他当面追问让我羞愧,毕竟我还是欺骗了他。
“你走后我在雪地里想了很久,越发觉得你在车窗写的那两字不对劲,可是我没有去问你,因为我相信你。”
这个时候我最不想听到的便是诸如此类的对我有多高的期望,因为这并不是夸奖,而是莫大的讽刺,只会更加让我难堪。
“东子啊!”韩胖子用力揽了一揽我的肩膀,我抬起头才发现他竟已双眼泛红。
“韩哥你…”
“傻小子,你怕了吗?”
“什么?”
“你怕再跟我在一起是吗?你怕我会再次抛弃你是吗?”
是啊,或许是怕了,那痛彻心扉的感觉你又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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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很久我都没有给他一个答案,我想既然他问出来了,那他肯定也有答案了。本来让我留恋不舍的一段时间,却变成了煎熬,可当看见那熟悉的大巴驶进车站时,心底的落寞与不舍瞬间淹没了所有。
“东子,车来了,我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点儿。”韩胖子提起背包,一边嘱咐我。
“嗯,韩哥你也是。”
没想到这么久之后,竟变成了我送他,这时我才知道他当时心里有多不舍,就像我这样,不得不忍着痛。
“东子啊,我们还会再见吗?”
我浑身一颤,或许他彻底对我失去信心了吧!
“会的,一定会的。”
“真的?”
“嗯!”
“嘿嘿,傻小子,我走了。”
从雪花飞舞到艳阳初夏,我们走过了一个个朝夕,身边走过的人都不再回头,唯你却再次与我相遇。而今日一别,不知道又要走过时日,还能再见到你。
一天,还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