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肖咏华还没有来得及回去跟方晴出柜，方晴倒先出事了。她吃过晚饭后肚子一直痛，痛得她站不起身子，受不了的喊爹喊娘。可把两个老人家着急的直跺脚，却又无能为力把方晴送到医院去。

  肖咏华的老妈只好打电话叫肖咏华回来接她去医院。肖咏华的老爸还不乐意让肖咏华回来接，准备出门去喊邻居。被老婆子拉住了，喊邻居那不是打他们的脸，方晴的老公不喊回来喊邻居那是闹笑话。裁缝店开车回来不过几分钟的事情，让邻居知道了他们夫妻间的不和等着被戳脊梁骨。老头子只得不作声，等着肖咏华回来。

  一开始肖咏华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管她，不过很快肖咏华打消了不管的念头。再怎么样，方晴也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是肖家的媳妇。自己离家才几分钟的路程，这要不回去还不得让左邻右舍看扁了他家。

  叶左在肖咏华耳边鼓励他趁此回去，看看方晴有什么病。如果没有大碍顺便跟她出柜把婚离掉，从此两个人就这么断了。受到了叶左的耳旁风，肖咏华还真的就回去了。

  肖咏华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家。急匆匆跑进家里，从屋子里把方晴抱上车再送到医院。这来来回回，不过二十分的事情。医院很快诊断出来了方晴是急性阑尾炎，只要切除了便会没事。阑尾炎切除手术简单三五天住院修养就好。肖咏华一颗心也才跟着落地，方晴没事就好。

  方晴做了手术住院，肖咏华本不想留下来照看方晴，可是总不能把老爸老妈留下来照看她。好歹人家还是他肖咏华名义上的妻子，还有十年长的光景的妻子，平时里为家付出了那么多，任劳任怨，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放着两个老人丢下来照看，良心上都过不去。

  肖咏华又只好腆着脸喊两个老人家回去，自己留下来。肖咏华的老爸走得时候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愤恨，吹鼻子瞪眼睛臭骂了肖咏华一顿。骂肖咏华是不孝子，骂他是废物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肖咏华默不作声，任由老头子发泄。老头子觉得肖咏华不作声是理亏，反而来劲了，越骂越上瘾。要不是在医院人多影响不好，老头子恐怕又要跟肖咏华干起来。最后老头子还是被老婆子拉走了，才停下来战火。

  面对老头子的指责和谩骂，肖咏华却在心里偷笑。他笑话老头子把力气用错了地方。要是把力气省着点来责骂他，他们两个老人家自己都能把方晴送到医院来。不过，肖咏华很快就把嘲笑扔到了一边，觉得实在没有意思，跟老人家计较把自己的品格都降低了。猛然间肖咏华的内心又仿似被千刀万剐了一般的难受着。这被骂得很是冤枉，很是委屈着。可他只能自己忍受下来。

  老人家走后。肖咏华回到病房，病房里就方晴一个人。躺床上的方晴看到肖咏华留下来很感激，喉头一紧眼泪涌出来。肖咏华从来没有见方晴流泪过，这一来还弄得他很难为情了。肖咏华掏出手帕蹲下身子帮她擦，这一碰不得了了，方晴的泪水像泉水一样往外冒。这么多年来，这是肖咏华唯一一次如此的贴心照顾人。温暖涌过来，方晴不感动都不行。

  “没事了，哭什么呢，还是哪里不舒服？”肖咏华不自在的跟方晴说。这些年过来，吵过了，骂过了，也打过了，方晴从来没有在肖咏华的面前掉过半滴眼水。而今这突然的眼水一出，即刻将肖咏华给淹没完了。

  方晴不说话，就那么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肖咏华。不知道方晴是心灵触动还是愤恨，反正肖咏华一点都看不出来。过了很久方晴的眼水才流干，肖咏华也说了许多安慰的话，一条手帕都快湿透了。肖咏华还主动握了方晴的手，也摸到了方晴手掌上厚实的茧。这是为生活操劳的手，一双为命运搏斗的手，被岁月磨起了茧子，凝固在了肌肤之上。

  肖咏华明显感到了方晴的手在抖，还不是一般的抖，抖得非常厉害。肖咏华第一次发现方晴原来也是这么脆弱。那个很要强的从来不哭的女子，也不过是表面坚强，她的内心其实跟无数女人一样柔弱。

  肖咏华就这么紧紧的抓着方晴的手，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方晴闭上眼睛，后来睡着了。肖咏华抽出手站在床前看了很久，以前他可是从来不正眼看她。即使是同床的时候肖咏华也不看她，关了灯，钻进被窝里，在黑暗里摸索一番草草了事，都没有夫妻之间更深层的行动。怎么个草草了事呢，其实也就是摸了摸方晴的身子，爬上亲了几下嘴，没有进入方晴的身子，在腿上摩擦几下就算是了事。把方晴的胃口吊起来，迟迟放不下去，那种渴望得不到满足，被故意地扼杀住了。

  哪怕是两个人吵嘴也是互相不看，打架也是速战速决从来不看对方的脸蛋。那么多年过来，肖咏华都不知道方晴的脸上究竟有些什么，更不知道她的脸是圆的还是长的，稀里糊涂的没有半点印象。

  肖咏华认真的看了方晴。喝着南江水长大，呼吸着南江空气的方晴如南江市千万个女子一样，天生秀丽，凝雪肌肤。当然，在岁月的摧残下方晴的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有些许皱纹了。

  看到了方晴眼角有细细的皱纹，肖咏华的心在瞬间生出一丝怜悯。肖咏华在心里轻声地嘀咕，方晴你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是一个被婚姻埋汰的女人，是一个被生活和男人愚弄的女人。你这又何苦为难自己？走出这片池城外面还有大把的美好生活等着你呢，可惜了呀，可惜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