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露宿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那是一个有激情的时代。女排的赢球，乒乓球的胜利都能在校园里掀起浪潮。学生们彻夜的欢呼和呐喊，甚至打着旗帜自发地游行。为了看世界杯，晚上不睡觉地围挤在大礼堂里看那一台小小的电视直播，为每一次的射门呐喊或惋惜。
身在这个时候，郝文礼和沈文章每天也在激情飞扬中生活着。早晨去操场上跑跑步，吃完早饭后，有时早的话，还去树荫下早读一会，上午和下午基本上都有课。上课，下课，踢球，自习，就是每天的日常。
天气越来越热，床上的凉席一躺下去，就变成了热席。一天也不知道冲几次凉，还是汗津津的。许多的时候，有人就开始在楼顶上睡了。楼顶上蚊子也不多，还凉快。所以，每个宿舍楼的楼顶，一到夜里铺的都是草席，大伙基本上光着身子睡。所以，楼顶纳凉睡是夏天的一大特色。
起初，沈文章不愿意去楼顶。试过一次，觉得都是人，嘈杂睡不好，而且早上起来头是蒙蒙的不清爽。后来，发现这是和郝文礼能在一起的很好的机会，就特别钟意了这种纳凉睡。
躺在郝文礼的身边，看着他白花花的肚子，闻着他近在眼前的呼吸就心满意足了。有时，还可以趁着夜色的黑，下下手，摸一摸，那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但多数时候，都有别的同学在周围，他们也是非常谨慎，从不敢露出一点马脚。
&emswww.yanqingcun.comp;尤其是郝文礼，特别能绷住。沈文章就不行，稍有机会，就会上手揩揩油。
这一天，郝文礼问：“去不去楼顶睡？”
沈文章说：“去，当然去。”
周围有人也叫嚷了，说：“也算我一个，把我的席子带上，先占个位。”
郝文礼对那个人说：“不带这样的，要去一起去。谁能占住呀？再说晚了，你也不好找我们吧。”
说着话，还有人一块加入了，大家浩浩荡荡地带着东西就出门了。
谁知，到了楼道口，见有人往回走。告诉他们，天台上满了，没地方了。
沈文章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很扫兴，就随大家伙往回走。忽然一转头，就看到郝文礼对他狡诘地一笑，头一歪，示意跟着他走。沈文章就跟着，原来，郝文礼带他上了前面的工程宿舍楼的楼顶！
他们来的晚，基本上也没可选的地方，只有远处靠近围栏的地方了，因为热，没什么人。他们就铺好了凉席，躺下算是休息了。
两个人并头躺着，一起看着天。今夜，没有月亮，连星星都很少，空气干闷闷的。
郝文礼像是很无意地，忽然说：“在这里，没人认识我们哦。”
沈文章回应道：“当然！这又不是我们宿舍楼。”
说完等了一会，见郝文礼没回答，就转过来看。
就看见他正好也把身子面向他，正盯着他看呢。胖胖的脸上嘴巴抿着，看到了他回视的目光后，脸上顿时露出了小孩般开心的笑。
沈文章一看，顿时明白了他刚才说的话。又回味一下，看到郝文礼在那里吃吃地小声地偷笑着。
“你现在也变得这么不正经了？我都没反应过来。”沈文章说：“平时都是我耍耍流氓腔，今天你一开黄腔，我真的意识跟不上了。”
郝文礼这才顶了一嘴，说：“你呀，就是有时聪明，有时傻。”接着又装委屈，说道：“我只是说没人认识咱们，我咋就流氓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流氓想法了？龌龊的人，就有龌龊的心。”说完，更是小声嘿嘿笑个不停。
沈文章看着他笑，也笑了。说：“你总是这样，会把人逗起来，又装着好像你没意思，都是我一个人在流氓似的。”
郝文礼不说话了，知道沈文章说到他心里了。他就是这样的，心热面冷，其实，这一阵子憋得久了，也早想了。
沈文章见他不说话，就小声说：“行了，别装了，没人认识咱，咱们就来流氓流氓一下？”说着，往前探探身子，嘴和手就伸了过来。
郝文礼一把把他的手捏着，轻了声说：“那你也别太大胆了。”见沈文章点了点头，这才松了手。
沈文章他把手放在了那一团软绵绵的肚子上了，体会着那如丝般光滑的感觉，先是轻轻地抚摸着，慢慢地上下左右的摸索。他欲往下探索，被制止了。
郝文礼悄悄地说：“别过分，在肚子上摸摸就行了。”
沈文章慢慢地要将身子也靠过来，郝文礼一转身，对他说：“转过去。”
沈文章听话地就将身子转了过去，在静静的夜晚里等着。此时，他听得见不远处还有人在轻轻说话的声音，还有若有若无的打鼾声。
这时，他感到了郝文礼慢慢地靠近了他，他那嘴里喘出的气味就在脖子处，觉得痒痒的。郝文礼好像就是故意戏弄一般，将那一丝丝的热气缓缓地喘到他的耳朵边，还有肩膀一侧。
沈文章心里激动起来，想转过身来要一个甜蜜。但是郝文礼推着他，不让他转身。却将那只胖手慢慢移到了他的肚子上，在那一片柔软的腹部轻轻地抚摸着。
沈文章听见他说：“别动。”郝文礼将盖着自己的细长的毛巾被就搭到了他的身上。接着说：“别出声啊。”慢慢地，那只胖手就不老实地往下开始游弋了，像牛羊在草原上吃草，漫步，任着性子 自由地徜徉。
沈文章被他的这一番动作撩拨起来了，身子不由得扭动起来。他听见郝文礼轻轻地在耳边吃吃地笑着。
沈文章见他如此，知道他在故意为之。心中一恼，便不顾许多了。猛地一个转身，就面对他了。
郝文礼一时有些吃惊，脸上的笑还没有散去，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转过去！”沈文章压低了声音说，一边用手推了他一把。
郝文礼顺着他那一推的劲儿，就式也不作声，转了身过去。一下子，他就被紧紧地给抱住了，他感到沈文章火热的身子在燃烧，他就想到了龙腾虎跃，想到了龙在天涯……
夜深人静，只有他们两个没睡。
好一阵后，郝文礼还在激动着。他心里涌动着无比的爱恋，转身也搂着沈文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唉，我真不想和你分开，去什么实习。要是咱们能在一起生产实习，就好了。”
沈文章说：“我也是！”
郝文礼说：“这才是实习，想想以后还有毕业呢？”
沈文章说：“毕业后，那就彻底分开了，我太恨那样了。”
郝文礼说：“你说，那以后咱们是不是就再也见不着了？”
沈文章说：“不知道。”
顿时，两个人都有一种悲怆的心情了。
沈文章说：“你爸妈肯定想你结婚生子，为你们家光大家业呢。”
郝文礼说：“那是肯定，农村人尤其看重儿子了。”
沈文章说：“那咱们毕业后就不再见面。你快快找一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郝文礼说：“那咱们算啥？”
沈文章沉吟了一声说：“好朋友！知己！那种真心真意为对方的，好好的好朋友。”
郝文礼又是感动，又是悲怆，轻轻地吻了一下沈文章后，转身躺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