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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亦或者放手一搏?
好多事我没有选择,就像苛刻的爱情,就像被动的爱上他。
狠狠的等着,浪费的时间只想换一个靠近他的资格。
暗恋是一件既苦又与幸福相伴的事情,有人说暗恋最苦的是明明爱他他却不知道,而我却觉得暗恋最苦的是明明爱他他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也许十年里我都只能被动,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何争取,但是我宁愿等待,啥也不做,也不愿把那份好感抹杀掉。
北方四月的天气渐暖,正是很多年轻人提前秀胳膊、大腿的时节。但我怕冷,像个蚕蛹一样把自己裹在棕色的外套里。
低着头、缩着脖子,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我觉得自己这样很酷,像极了拳皇游戏里身穿皮衣的“K”,忧郁且冷酷,请不要怀疑一个年轻男孩的幼稚程度。
耳机里单曲循环的歌曲听的我恶心,可我是个粗线条的人,又懒的去寻觅新的歌曲,一首歌听了几个月这算不算一种执着的表现呢!
我当然执着,之前稀里糊涂的暗恋一个同学直到毕业,最后各奔前程的时候他只给我留下了这个MP3……的电池。
毕业后工作了三个月,公司并没有按照之前的约定给我正式编制,也许领导并不在乎我这个能把安全电压说成220伏特的;机电专业毕业生。我谁也不怪,只怪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学习,把时间都浪费在网吧和花痴同学身上了。可我憋屈啊,这个公司我还能待的下去吗?显然我在这里并没有留下什么精明能干的形象,前景堪忧。
“那个罗锅,喂!”春风带动枯叶摩擦水泥路发出“莎莎”声,也带近一句模糊的话语声。
用力的扯了一下耳机线,耳机硬生生的从耳朵里跳出来,我总是这样做事不考虑后果,不长记性,不知道扯坏了多少个耳机。
“啊!嘶……”右边耳朵被扯的好痛,我歪着头揉着耳朵就顺势看向左边是哪个在喊。
视线左边是这附近最高的一栋建筑,是我们这个公司大院的中心综合楼。可我的视线第一时间注意的却是这栋建筑物门口,台阶上的一人。
我和综合楼的距离大概是十几米,附近开阔没有遮挡物,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居然没发现那里站有一大活人。
话说回来,搭眼一看这人,尽管有十几米的距离,还是让我有往后退步的恐惧。
不是我见鬼了,有谁见过天生凶相的人?我眼前这尊就是……
他应该有一米八三或者再高点,赤膊着上身,像……像……像鲁智深大闹五台山那集里的鲁智深,对!连满胸膛的胸毛都是一样的“飞扬跋扈”我脑补了一下水浒传剧情画面。
金属的腰带卡子亮亮的,黑西裤黑皮鞋。因为他在台阶上,个子又高,他微低着下巴正盯着我。他像一尊凶神恶煞的战神,用我以为不可一世的眼神睥睨着我。
对上他的五官、他的眉眼,我又觉得仅仅用鲁智深这个人物概括他的形象是不够的。见过门神的贴画吗?那两位不怒自威,凶神恶煞的尊容,他就是现实版吧。黑粗黑粗的直眉,圆睁的铜铃大眼。青面,应该原本胡须很重却理的很干净。我突然想到,假设他戴一个红色头巾,肩扛一把金丝大环刀会不会像一个刽子手。
“你谁家小孩?”他突然问道,为什么说是突然,因为我真的被他的样子震慑住了,有点慌,大脑短路了。
“我吗?”我慌乱的提了一下已经拖到地面的耳机,然后空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二十岁出头,但三个月的工作生活却让我不得不接受“小孩”这个称呼,所有员工都会用高姿态来对待我,所有人!他们只会用很多刁钻的问题难为我,取笑我,以此证明我这个所谓的毕业生只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他们用“孩子”这个称呼提醒我,我是新来的,我乳臭未干,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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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和其他人一样,并没有把我当一颗菜,似乎连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一样,吐了一口烟表示确定,他喊的、问的就是我。
我好好的站定脚步“我是姜家的孩子,我叫姜旺,我在……”我抬手打算给他指一下方向,告诉他我在这个大院子最偏僻的一栋小楼里值班。
不过他好像压根不在乎我说的什么,直接打断我说:“你的头发被炮轰的!”
“我的……”我一句话却是没说出来,硬是憋在了心里,我这可是时下最洋气的锡纸烫,学校里很多男生都会弄这个发型的。
眼看着他甩掉还有大半支的烟,就落在台阶上“你走吧”
我有点愣住“啊,你说什么?”
他好像很不耐烦的对我甩了一下手就转身了,是要回主楼里了。
八 嘎!这是什么滴干活……把我叫住,莫名其妙的对了一下话就又打发了我,涮我玩呢!
不是我一腔负能量,真的是处处憋屈啊,被别人呼来唤去,谁都能随随便便藐视我一番,用老资历这个东西碾压新来的我。
抬步刚走一步,左边又悠悠的飘来一句话“年纪轻轻的走路挺起腰板儿,驼着背不好看,像个罗锅。”
这是他善意的提醒吗?我本以为转头能看到他一个笑脸的,却是他一个背影并补刀嘀咕着“小年轻儿、菊花头……”
他已经走掉了,现在没人注意我了,我拂了一下蓬松的头发,发型不洋气吗?又扯了扯衣服,不酷?摇了摇头,戴好耳机,拉开外套拉链,潇洒的一走了之,大不了我不走拳皇K路线了,我走火神路线……
在那之后很久很久,我依旧工作在这个并不怎么待见我的公司,依旧为不能得到编制而徒劳无功的努力工作着。可我却好像没有了之前那么多的消极,甚至不再以为自己是在苦苦维系着工作的状态,也许是我的任性,也许是我的执着,我反而更想留下来,更想被人认可的留下来,人活一口气,不蒸馒头争口气!
我翻遍公司所有的员工名册、联系簿,只知道他一定在上面,却不知道他是哪一个,哪个名字是他的。就算留下来只为了以后搞清楚他是谁,他叫什么也好啊,也是一个理由吧,我这个理由还真够烂的。其实我心里知道,我可能是看上他了,虽然他样子很凶,和我学生时代喜欢的可爱小胖子完全不同。
说一个小秘密,那之后我曾经反反复复的看了很多遍鲁智深大闹五台山那集连续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看也没觉得这一集多好看啊,现在看不够。更是莫名其妙的把鲁智深的图片设置成了电脑桌面,时常对着屏幕自言自语:他比鲁智深年轻、他看起来更彪悍一些、他不是秃头、他会不会也姓鲁、他好看……
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人,我居然偷偷的觉得他是好看的,作为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起码的情商和智商还是有的,我想我的确是猜到我自己的心思了,天啊!我怎么这么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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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主管经理办公室出来的我心情有些不美丽,还不是被训话了吗。
主管经理他“老人家”的原话是这样的:小姜啊,工作了可不比在学校,虽然公司没有明文规定统一着装,但一言一行、穿着打扮也要像个样子嘛,个人的形象也代表着公司整体形象,你看你顶着一头卷卷毛,皮夹克小了就不要再穿了嘛……搞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会觉得破洞的裤子好看,哦对了,还有你这鞋子,上次我去开全体会议,连总经理都知道你了,他说咱们部门有个年轻人,一双红色的鞋着实显眼,总在院子里晃……你都成名人了。
我心想着,貌似总经理的话里并没有什么不满啊,也只是说我的鞋显眼而已嘛,这主管经理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总经理上面放个屁他闻着都是香的吧。当然了,我不敢吐槽的,我要敢吐槽我有一大堆话对付他,他自己留个四六分发型天天弄的油光水滑的,我这么年轻爱臭美岂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曾经有个人还光着膀子站主楼门口呢,咋没人管管他呢。机智的我当然不会跟顶头上司理论了,一口一个知道了,明白了。
回自己办公室,刚一开门一片阴影像一堵墙一样堵在门口,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一只大手搭着我的肩膀把我生生的推到了一边,眼看着手的主人从我身边擦肩而过,不就是那个“鲁智深、刽子手”还能是谁。
我本来心气儿就不大顺,被人这么鲁莽的一推更是上来一股急火,可是我分明看见办公室里跟我共事的同事在对我使眼色,再仰视一下身侧这个比我高了一节的“鲁智深、刽子手”算了,我还真没啥脾气了,我谁也惹不起行了吧。
“他怎么来了?”关好门我问道。
同事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缓了两个呼吸左右的时候才跟我说道:“吃饱了撑得呗”他应该是觉得“鲁智深”肯定走远了才放心跟我调侃的。
“啥?吃饱了撑得!真逗你……他谁啊?”其实后面的问题才是我关心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问石头啊,哦,他叫石恒,我们管他叫石头,这不是午休嘛,他就是吃过饭随便溜达到咱们这里来了,就进来聊了几句天。你看他胖那个样,吃过饭是该多走走动动……”
“石头……”我像个复读机一样跟着念叨了一下。
同事又接着说道:“你最好别叫他石头,我们都熟络了叫什么无所谓,你还小……你要再碰见他叫哥呗,年轻人嘴甜点总没错的,说好听的话也不会掉块肉是吧。”
“他那人很霸道吗?有那么不好惹吗?还板着个脸像谁欠他钱似的。”
同事不置可否的歪了一下头,不知道是不是认可了我的说法,但他嘴上却说:“石头三十左右岁的人了被你一个小屁孩喊着石头石头的总不太好吧,反正你没事就别招惹他就对了,你也招惹不到他,他那人脾气古怪,翻脸比翻书还快呢……呵呵。”同事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了,一笑表示不想继续谈下去了。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越神秘、越未知的事就越能引起人的好奇心,尽管各方面都提示我石头这个人不好接触,我还是会想法多一点,也许有机会可以走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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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2005年这个夏天很流行的一首网络歌曲,就像我幻想着他,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副扑克脸?
我可以在一天八小时的工作时间里一直坐在窗台发呆,我可以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浮想联翩。我没有具体的工作可做,我愿意画画却觉得画画很浪费时间,还不如放空自己坐着发一整天的呆。综上所述,所以我每月的工资只有六百块,多么和谐又与世无争的价位啊,起码这个工资不会引起别人的嫉妒恨。
当然了,偶尔还是有人愿意折磨我的,比如当下我就被安排擦一扇办公室门,很普通的一扇门我却擦了七八遍。我以为可以了,女管事一脸阴险的带着白手套在门的各个缝隙摸索着……然后给我看她指尖的一丢丢污渍,说一句“不合格,继续擦”
我真的有活剥了她的冲动,她去摸门轴能不脏吗!那也不是污渍啊,分明是门轴的润滑油,要整我还能再明显点吗。
我堂堂七尺男儿擦个门擦了一整天,我忍,谁叫我就是个“打杂”的呢,比这过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曾经她让我擦卫生间大小便池还不给我橡胶手套,我都做过了。
同事小苏兴冲冲的拿着一张A4纸跑回来,看他的样子就像抗战时期街上卖报的报童一样。
“公司要出去旅游啦,大伙都来看看……”小苏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边叫好边摇手里的纸。
一个小苏像打了鸡血,貌似又传染了所有同事禽流感,所有人都叽叽喳喳的围了上去。
就听他们说着:今年是去哪里?有山还是靠海的?每个人多少钱标准……
“小姜,你也先别擦了,过来看看你是第几批的”连折磨我一天的女管事似乎心情都变得大好,居然给我放松了。
不过我可不觉得她有这么心地善良,继续擦我的门“应该没我这个临时工什么事”我回答道。
想看我失望的样子门都没有,什么旅游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这样自我心理安慰着。
下班路过大厅的时候,我偷偷溜到公告牌处,端详了起来。
《关于组织公司员工分批出差学习的文件》好借口,好高级的理由啊,出去玩非说是学习。
我看到了我最想看到的名字,石恒,他在第二批旅行人员名单里,我又怀着侥幸心理看了一下我们部门的人员名单,果不其然的没有我,一点意外都没有,意料之中。
等等……因为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我的目光直接扫到了文件的最后,一个“姜”字直接闯进我的视线,最后一排字:姜旺第二批。
这……有我!有我!哇哈哈,我果然不是“后妈养的”虽然明显是后增加上的我,但我也知足了,最主要的是跟那个家伙一批的。
我有点高兴过头了,就好像这次旅行是我跟那家伙两个人的蜜月一样,我都忽略了我跟他还不熟,还有好几十人跟我们同一批呢。
晚上跟老妈通电话,老妈不停的说我工作好,还能有旅游的好事,让我好好干,还要给我打三百元钱,让我买点泳裤、太阳帽什么的。
我也决定用崭新的形象出现在我男神面前,特意剪短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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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出发当天因为太兴奋,提前三个小时就到了火车站,更傻的是为了秀我的太阳帽和太阳镜,在站前广场站了两个小时,楞是没去躲阴凉。别笑话我,说实话长这么大第一次要出省,激动。
跟我一批的同事们一个个都到了,却迟迟不见石恒,我有点担心,听说有的同事之间会互相串批次的,他不会跟别的同事串到第三批去了吧,那样的话这趟旅行最美的风景就木有啦。
石恒是倒数第二个来的,万一赶不上车我得多伤心啊,不过看他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近大伙的样子,他倒是不着急。
我是想过去跟他打个招呼的,不过他远远的发现我后居然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放弃了凑过去的冲动。
猜猜最后一个到的是谁?
临检票的时候我的手机进了一个电话“小姜,我要晚几分钟到,你们先检票吧,我应该能赶上火车……时间来得及的话帮我买条泳裤。”
居然是我们部门的主管经理,他老人家工作忒忙,迟到可以理解,但后面的话什么情况,让我有点哭笑不得“好,好的……您……穿多大码的?”原来这一批里,我们部门来的除了我都是女同事,怪不得这种事他会想到我。
“有多大买多大……嘟嘟嘟……”我无语的拿着手机楞在原地,这是一个自由发挥的任务啊,看似简单办起来一点也不简单。
我的主管经理和石恒差不多体重,都要一百公斤以上,但是他可没有石恒好看,一张大长脸酷似驴,还特黑,今年一滴相思泪,明年方流到嘴边。
火车站里有很多卖货的档口,卖泳裤的并不难发现,但是,我们主管经理能穿的尺码却不好买。因为着急赶着回去检票,让老板不要管款式,尽管拿一个最大号的就是了,晕的是居然和背包里我的泳裤一个款式的,可气的是价格居然比我买的时候便宜,我自己的可是花了三十五元呢,现在这里才跟我要二十五!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交了钱拿着就走。
我买泳裤多花的大头钱要不要算在领导这条泳裤帐上!不是说火车站周围的东西都贵吗,欺人太甚,居然不随便加价,对得起火车站这个位置吗。
我回到队伍的时候被大伙一通数落,告诉我第一次出门的话就不要乱跑、别耽搁大家时间,说我慢性子的也有。我连屁都没放,既然经理让我办这种事,我怎么好拿他出来当挡箭牌。
万万没想到的是石恒帮我说了一句话:“都少说两句,进站吧”
我刚要报以一个谢谢的微笑给他,哪成想他甩手把他的背包丢给了我说:“给我背着”然后轻轻松松的转身奔检票口走去了。
心里回了一句“好嘞”我自己的背包在背上,麻利的把他的背包背在胸前,双手拖着背包底,跟着他没走远的身影,三步化做两步的追他而去。
有一句话说得好“我是你一颗棒棒糖就能换来的,却也是你拿一座金山都换不回来的。”
此刻,此次,我做他的跟屁虫又如何,谁叫我喜欢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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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公司人数很多,所以旅行每个人的标准费用并不太多,为了把钱用在玩好、吃好上,领队给大家伙买的最便宜的火车票,绿皮硬座车,这点大家欣然接受,能免费旅游又不用上班谁还能挑三拣四。
从领队哪里取票,我特意摸到石恒身侧瞄了一眼他的票,他的座位跟我的座位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根本就不是一个车厢。
待火车缓缓开动,车厢里不再乱糟糟的时候,我抱着石恒的包打算借送包的名义去看看他。刚过车厢链接处我就看到他了,他太显眼了。
他正在跟别人打扑克牌,并没有发现我已经在他身边了,我也没有打扰他的意思。
跟他打牌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同事老大姐家四岁的小男孩,我们是可以带家属一起来的,当然我没有家属可带。
他居然会哄一个小孩子玩!刚让我觉得惊讶却仅仅几十秒的功夫过去,他和四岁小孩的牌局就不欢而散了……
“你这不行,一个2一个3不能大过我的K,也不是一对,不能一起打出来”石恒捡起两张牌又插回了孩子手里。
孩子被他吓的一愣,畏畏缩缩的又抓出五六张扑克,他可能以为越多越厉害。
可是还没等孩子把牌放出来,石恒一瞪眼说:“拿回去,不行!”
和我最初的猜测一样,石恒根本不会哄孩子,成功的把孩子哄哭了。
孩子妈妈我的同事大姐正巧从卫生间回来,一回来就哄孩子,手忙脚乱的翻几个塑料口袋给孩子找零食。
石恒已经看见我了,但他并没有搭理我,而是一扭头看向了车窗外。而这个时候别的位置又响起了另外一个孩子的哭声,不知道谁家孩子也哭了,和这里的哭声来了个遥相呼应的二重奏。
我和大姐换了座位,说我的座位旁边也是个带孩子的,两个孩子也许能玩的愉快点,起码不至于让做妈妈的觉得打扰旁边的人而尴尬。老大姐看了一眼黑着脸的石恒特别欣然的答应了,还夸我懂事……我太机智了,换了座位还卖了一个小人情。
石恒一直看着窗外,我说我给他送包来了,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嗯”了一个字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坐下,我会不会给他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了……反正他不搭理我,我杵在原地也不是个事儿,在椅子上搭了个边坐下了,跟他保持了点距离。
“呼……”过了十几分钟,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
我歪着头看了一下他,难道他很累!或者是在忍受什么?为什么要长处一口气?
“要不要去抽烟?”他问我。
我也正有此意,连忙应到:“好”因为我的座位在外侧,所以立刻起身奔列车链接处走去。
走了几步回头发现他并没有跟上来,而是大咧咧的倒在我们两个人的位置上躺着呢,弯曲着腿,把一本红色封面的书扣在脸上。
我在车厢连接处抽了好几根烟,因为我发现石恒他一直没有从座位上起来的意思,有可能是睡着了,可我的腿都站麻了,我又不愿意打扰他。期间我也有去跟其他同事互动,但基本也就是过去看看或者说一两句话,然后我还会回到车厢连接处,默默的盯着正躺在我位置上那个人。也许我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在他面前一直看他,那我选择远远的、默默的、偷偷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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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程要十几个小时,我乐此不疲的帮好多人去泡面、买零食,偶尔还会带某个同事的孩子去卫生间。
终于引起了石恒的注意,在我又一次路过我们座位的时候他叫住了我:“过来”很直接的两个字。
我便轻轻的坐在位置上,还是搭个坐位边的坐法。
石恒向外侧挪了一下他自己的位置,我看着他站起身而且是按着我的大腿支撑起来的,倒不是因为他笨重,这可能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但是不是代表我们已经不陌生了呢!也可能他只把我当一个扶手罢了。
“你不累么!安静的坐一会儿行吗,你去里边坐”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用一点也不客气的语气把我让进了里边靠窗的位置,而他则是一屁股坐在了我的位置上,算是彻底的把我堵在了里面。
窗子外的景色是飞退的,绿色的树、弯曲的水流、远处的村田地,配合着有节奏的列车声,我趴在小桌上若有所思“这是我第一次出门,坐火车也是很小的时候的事了,我有点兴奋,昨晚都失眠了……”
“年轻,精力旺盛”是石恒的回话,我原本以为他并不会理我呢,只是想用自言自语的方式试着缓解尴尬的氛围。
“我是不是很土、很屯?坐个火车都要兴奋,还好意思拿出来说。”我曾经最不喜欢回答的问题就是问我老家是哪里的,我不愿意承认我是个农村出来的孩子,甚至觉得我老家那个村子的名字都难听、难以启齿,我怕被人笑话,我怕别人看低我,我一直觉得别人看待我时都把我归类为低档次的。在石恒面前我依旧不希望呈现自己不好的一面,我可以假装成一个城市出身的孩子,干净、礼貌、有见识又受过很高级的熏陶……可,我还是决定做自己,我在他面前仿佛只有坦诚和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