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大叔本来已经有些睡迷糊了,被老田头抓着,他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腰身,微微哼了一声,用懒洋洋的声音说:“想要你就自己拿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它放在哪。”
老田头嘿嘿笑了一下,寻着声音亲了上去,堵住了麦大叔的嘴,温暖湿润混合着酒香的舌头探了出去,探寻着麦大叔牙齿之间的缝隙。麦大叔在睡梦的边缘蒙胧地张开嘴轻轻含住了,温柔的吮吸着,浑身都洋溢起暖暖的舒畅。他抚摸着老田头的脸,含混地小声说:“你的胡子……痒……”
老田头嘿嘿笑着收回了舌头,摸了摸麦大叔的脸小声说:“你的胡子也长出来啦。”,然后,他用迷惑的声音说:“真是奇怪了,两个都长胡子的大老爷们也能在一起亲嘴热乎,还热乎的这么舒坦。”
“恩,喜欢上你那会,我也奇怪呢。”,麦大叔抚摸着老田头的胡子说,“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就那么热乎乎的搂着你,亲着你疼着你,把你当成我的命根子似的护着,让你开心,让你高兴,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麦大叔说的动了情,把老田头往怀里紧紧搂了搂,把身子跟他更紧密地贴在一起。
“我知道,兄弟,我知道,老哥也是这么想的,难为了你十几年,哥以后再也不难为你了,都依着你。管他是不是两个老爷们呢,咱们既然都把对方在心里装下了,那就是老天爷安排的情份,谁再大也大不过老天爷去,那咱们就先快活给老天爷看,别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嘿嘿……”
说着,他就抓着麦大叔的家伙就开始搓弄。
麦大叔也抓住老田头胯下那一大嘟噜物件捏了一把说:“你可真能胡咧咧,把老天爷都扯进来了。”
老田头被捏得心急火燎的起了欲望,他在麦大叔手里来回顶动着膨胀了起来。
“十几年了,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大?”,麦大叔忽然笑着说,“它怎么都不见老呢?记得我和你第一次遇见时你就正河里在洗它,当时我看得脸都红了,心想这爷们的家伙怎么这么大。”
老田头停下动作,笑着说:“当时你就喜欢上它了?”
麦大叔拧了老田头一把说:“没有,就是好奇,真正喜欢你还是在把你从熊掌底下救了以后。”
“是吗?”,老田头的手一直帮助麦大叔套弄着说,“你都救过我好几次了。”
“可你现在不是为了报恩才和我好的吧?”,麦大叔揪着老田头的那一嘟噜说。
“轻点……轻点……疼……,”,老田头讨饶地说,“当然不是,要那样我就不难为你那十几年了,当初那第一次也许是,可现在绝对不是,现在……”,老田头扭捏了一下说,“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两个大老爷们趁着酒劲算是好好发了一回酸,酸劲过去了,麦大叔就开始好好疼惜老田头,把自己预先答应的奖励尽心尽力的送给了他。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再肉麻的话也听着顺耳听着理所应当,至少你不用看着他的眼睛也知道他没有说谎,他在用他的整个身体整个灵魂爱着你,你身体的每一处都能感觉得到。
他们两个在那边浓情蜜意卿卿我我,这边的春柱可就受不住了,前一晚上的煎熬和今早老胡的表现让他起了些色色的心思,所以躺下之后他一直和睡意做着斗争,强撑着没有合上眼皮。所以静夜里那老哥俩的话他全听见了。那种感情他不能体会,但是老哥俩快活舒服的声音倒实实在在的刺激了他,他再一次把家伙掏了出来,顶在老胡的屁股上来回蹭着。
蹭了没几下,老胡忽然动了动,然后翻了个身,竟然面向了春柱。春柱躲闪不及,翘得老高的下体就和老胡的顶在了一起,他惊喜的发现,老胡的家伙也已经翘了起来。
中国有句老话:有些事做得说不得。老胡现在是明显在装睡,他把那东西撅过来的意思春柱也能明白,人家是想先得些好处。春柱有些厌恶的把老胡的东西抓在了手里开始套弄,老胡依旧不紧不慢的打着鼾,但是春柱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因为快感在微微的颤抖。终于一股热流喷到了春柱的手心上,老胡出精了。
出了精的老胡依旧一动不动的继续打鼾,春柱心里就有些丧气。脱下裤衩把那些黏糊糊的东西擦了擦,扭过去给了老胡一个脊梁骨,睡了。睡的正蒙胧时,他感觉老胡的大手摸上了他的身子,然后直奔主题的抓住他的家伙开始粗鲁的套弄,那种套弄生硬机械,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但是春柱仍然倔强的挺立了起来,在火燎燎的疼痛中到达了高潮,喷射的瞬间,春柱把裤衩挡在了前面,老胡收回手之后,他把剩余的液体擦了擦,起身把裤衩塞进背包,再掏出一条新的换上。等他钻进被窝,发现老胡已经扭过去身子睡了。春柱心里一阵失落,事情和他想像的差太多了。
他躺下之后,把身子紧贴在老胡的后背上,试探着把手放到老胡的肚皮上,老胡的肚皮上有很多毛,皮肤也很粗糙,和自己媳妇那种细腻的感觉完全不同,春柱摸了两下,索然无味的收回了手。激情被释放了的他打了个哈欠,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醒来发现天又下雪了,吃过早饭,麦大叔说又一阵子没洗澡了,大家上午就烧水洗澡吧,下午咱们一起包饺子吃。大家当然都是举双手赞成,黑蛋更是把老赵拉到一边半撒娇半威胁地说这回一定要和他一起洗,老赵最终没拗过他,只好苦着脸答应了。
把澡盆子搬出来,烧好水,照上回的顺序还是麦大叔和老田头先洗,因为昨晚激情过了,老哥俩这回也没怎么太折腾,尽管也你抓我拧的嬉闹了几下,但大部分时间还是认真的你帮我洗这里,我再帮你洗那里,满心都是欢喜温馨的照顾和疼爱,洗干净了,光光的抱在一起狠狠的亲了一阵子就开始穿衣服,轻松爽利的打开了门。
他们一出来,换好水,本该老赵和老李一起洗的,黑蛋硬着头皮说自己一会要喂马,想先洗,老李当然不会和他争。老赵和黑蛋刚进屋关好门,黑蛋就一下把老赵扑倒在炕上,一边死命的亲他一边扯他的衣服,边亲边气喘吁吁地说:“想死我了!好久没痛快的做一回了!”
老赵配合着他的亲吻,更配合着他把自己扒成了光猪,然后笑呵呵的说:“来吧,你个色鬼投胎的小王八蛋。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
黑蛋听了老赵的话忽然收起刚才欲火焚身的鲁莽,尽管他的家伙硬成了石头,浑身的热血在沸腾的鼓胀着,他还是控制着自己,在老赵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说:“疼你还疼不够呢,咋舍得要你的命呢?咱也整个温柔点的,让我好好孝敬孝敬您。”
说着他脱掉自己的衣服,鼓着一身结实的腱子肉,轻巧的把老赵抱了起来,一路亲着嘴把老赵抱到了澡盆边,放进温热的水里,然后自己也跳了进去。
两个人坐在热水里惬意的泡着,黑蛋往老赵身上撩着水,帮他把身子都搓了一遍,然后坐着把他抱在怀里,一边抚摸着他一边让那个早已迫不及待地昂扬起来的器官顺波顺水滑溜溜的进入了老赵的体内,然后就开始哪吒闹海般的在澡盆子里兴风作浪,整的也算是一个波涛汹涌,高潮迭起。一盆子水被晃悠泼溅出去剩了半盆子。黑蛋一边卖力冲刺一边上下其手的为老赵服务。老赵闭上眼睛,依偎在黑蛋怀里,只管由着他胡闹。
从第一次伸出手诱惑这个混小子开始,老赵就一点点慢慢的把他装进心里了。
老赵也记不清自己自己的同性情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年少时只是迷惑的压抑着,远远的望着自己心仪的男性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因为心底存在着那种自认为邪恶的想法,越是有感觉的人他越不敢接近。直到一个走街串巷漂泊乡野的货郎寄宿在他家时很直白的对他发出了诱惑,他才在结婚十年后初尝了同性的禁果。之后他也凭着做饭的手艺四处游荡了几年,诱惑过别人,也被别人诱惑过,都是朝不保夕的露水情缘。慢慢的他也就麻木了,失去了那方面的兴趣,挣了些钱,回家开始守着老婆孩子安稳的过日子。
日子一过就是十几年,当他已经断了那门心思的时候,他在今年来上山打猎前的那场酒宴上发现了黑蛋,当黑蛋开玩笑地扒下老田头的裤子,盯着老田头的大家伙看时,眼里那种复杂的目光没能逃过老赵的眼睛。
到了护林所之后,老田头和麦大叔的十几年情缘首先震撼了老赵,这是他想都未曾想过的,一个男人可以爱另一个男人到如此的地步。随后他就发现了黑蛋对老田头的心思,这个愣头愣脑,浑身都透着野性和活力的傻小子招惹起了老赵极大的兴趣。
老赵当时想,既然他能接受老麦和老田的关系,并且对老田头充满了向往,那么自己出手诱惑他,就算他不答应也不会太给自己难堪,所以他就鼓足了勇气伸出了手。
那一夜,他是幸运的,阴差阳错正赶到讨巧的节骨眼上,黑蛋用赌气的方式接受了他。不过因为这混小子是个生手,他也委实把老赵折腾的够呛。后来的事情发展迂回曲折,到现在,老赵终于敢确定自己在黑蛋心中的分量了。
此刻黑蛋在他体内的冲撞依然坚硬,迅速,带着虎头虎脑的莽撞劲,但是老赵能够感觉出他在小心翼翼的掌握着某种分寸,那种掌握带着疼惜的味道,照顾着老赵的感受和快乐。
黑蛋终于死命的抱紧老赵的身子,气喘如牛的在老赵身体里尽力的快频率冲撞着喷射了,老赵下了他的身子,笑眯眯的帮他擦洗着身子,黑蛋让老赵站起来,然后他坐着含住老赵的家伙开始用心的啃来啃去,一直把老赵啃的舒服地哆嗦着喷出精来。
这爷俩走到今天也不容易,黑蛋的感情大多还是靠欲望来维持的,但他已经开始学会了珍惜和给与,在情感的世界里他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在老赵的带动下,新奇的前进着。
洗完擦干身子,两个人望着地上的水有点担心,不过反正都这样了,有人问就编谎话吧。
好在大家只是埋怨他们洗的时间长了点,没多说什么。接下来老李只好拽着一个被窝的小张一起洗了,都脱了衣服,小张搀着老李进了澡盆,两人眯着眼说着闲话在水里泡了一会,互相给对方搓了背,小张又搀着老李出了澡盆,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出来了。
剩下这三人小麦坚持让春柱和老胡先洗,其实春柱也有点这么个意思,他想看看老胡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因为他昨晚的表现实在让春柱太不满意了。所以他也就没推辞,老胡也一副客随主便的神情。
进屋关了门,春柱的心忽然紧张得砰砰直跳,他很期待和老胡光溜溜独处的情形,他想也许他们之间可以有更进一步的行为,这种行为至少要比昨晚舒服一些。
怀着这种心思,他脱衣服的时候不时就拿眼睛偷偷去瞄老胡。老胡却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神态平静淡漠,象块坚硬的岩石。他的这种把自我封闭起来的坚硬让春柱心里生出几分捉摸不透他的胆怯来。
这种胆怯使得春柱不敢摊开来说昨晚的事,他默默的脱光衣服,转身走向澡盆。这时他听见老胡在他身后说:“你的皮肤真白。”
春柱听了老胡的话,停下来回头去看时,老胡也已经脱光了。黝黑,匀称,瘦而结实,但是浑身的气息却象只阴郁的豹子,危险神秘半明半暗,让春柱感觉到一种因为陌生而萌发出来的阻隔和压抑。
对他的夸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春柱转回身走到澡盆前面。刚要迈进去,老胡忽然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胳膊,把春柱的手按到了胯下,覆盖挤压住了那软软的一坨。那种毛茸茸疲软褶皱的触感并不是春柱喜欢的,他僵在那里,觉得进退两难。老胡把那个东西硬塞进春柱的手里,从后面抱住了春柱的身子,很快就勃起了。
老胡把手探到前面抓着春柱的东西揉捏着,春柱却没有太大的感觉,他的思维好像忽然游离出了身体,没有因为老胡的动作泛起快感的冲动。
春柱觉得很沮丧,感觉发生出来的事情总和预期的有些差距。进屋前他一直期待着老胡的行动,但等这会老胡真的行动了,那种感觉却和想像出来的差很远。而且这种处于被动的情况让春柱很不习惯。
他挣扎了一下,脱离了老胡的怀抱。略带歉意的说:“我现在没这心思。”
老胡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阴着脸说:“你什么意思?耍我呢?在我屁股上蹭了两个晚上勾引我,昨晚又主动发骚帮我弄出来了,现在又装开了?”
“可能是还没缓过劲来,我现在不想那样。”,春柱听了老胡刺耳的话耐着性子说。
“可我现在想啊,你没看见我这玩意正支棱着吗?”,老胡有些愤怒的说。
“那就对不住了,我现在确实没这心思!”,春柱冷着脸说。
话音刚落,老胡忽然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扭到了背后,然后推着他把他按倒在炕上。老胡咒骂着把那个坚硬的东西往春柱的身体里顶去,春柱忽然冷冷地说:“你要是真做了你会后悔的。”
老胡听到他那冰一样寒凛凛的语气忽然放开了他,挺没意思的说:“你个臭小子真不想做啊?”
春柱没有说话,伸手从扔在炕头的腰带上拔出刀子,迅速的向老胡挥去。老胡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一步,刀尖几乎是贴着他的肚子划了过去。
“你他妈来真格的啊!”,老胡颤抖着声音,不敢相信似的说。
“这下你相信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做那种事了吧?”,春柱面无表情地说。
“要出人命的!你个神经病!”,老胡气急败坏的说。
春柱没说话,扔掉刀子,走进澡盆坐了下去。
老胡站在原地望着春柱说:“看来我是看走眼了。”
春柱往身上撩着水说:“进来洗澡吧,水要凉了。”
老胡无语地走过去,和他面对面的坐进水里,不甘心的问:“刚才我要是不躲,关键时刻你会不会停手?”
“不知道啊,那下回你不要躲了,咱们试试。”,春柱淡淡笑着说,忽然在水下伸出手抓住了老胡已经疲软下去的东西开始揉搓。
老胡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春柱说:“你这是干什么?”
“我现在忽然又想了。”,春柱天真妩媚的露出了白白的牙齿,笑得很有风情。
“你玩死我吧。”,老胡无可奈何地说。
“我喜欢掌握主动权。”,春柱笑着说,“我是个男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都是。”
“那我现在变成女人了吗?”,老胡瞪大眼睛问。
“我不知道,这要问你自己。”,春柱继续套弄着老胡已经硬挺起来的器官说。
“我觉得我还是个男人,而且,我也喜欢掌握主动权。”,老胡伸手抓住春柱的东西说,春柱也已经翘了起来。
老胡把头探过去想和春柱亲嘴,春柱稍稍扭了扭脸躲开说:“我不习惯。”
“那我们就老用手玩呀?那多没意思。”,老胡悻悻地说。
春柱从水里站起来,扶着老胡的头说:“那就试试这个吧。”,把那个东西向老胡的嘴唇凑了过去。
老胡皱起了眉头,一脸厌恶的表情。说:“还是你先给我来吧。”
春柱坐回到水里说:“那就算了。”
两个人开始认真洗澡,洗着洗着,老胡说:“看你小,让着你,还是我先来吧。不过一会你也得给我来几口。”
说完他把春柱从水里架起来,含了下去。
吃了几口,他吐出来说:“比我想像的感觉要好。”,说完继续吃了起来。
春柱闭上眼睛享受着那种快感,问道:“你没做过吗?”
老胡含着东西摇了摇头,春柱心里小小的喜悦了一下,那种类似大男子主义的第一次情结让他觉得舒坦多了。
为此他为老胡服务时很尽心尽力,使老胡很快就在他口中喷射了。
老赵洗完澡就开始准备饺子馅,黑蛋他们几个也帮着忙,切了一堆洋葱,弄了些姜末,剁好了一大块狍子肉,混着佐料搅拌在一起,等大家都洗完澡,饺子馅也弄好了。和好面,大家围着桌子坐了开始包饺子。因为东北人喜欢吃饺子,过年家家户户都要冻上一麻袋,所以几个老少爷们还都能上手。只有老田头捏了几个四不像之后,在麦大叔讥笑的目光中自觉的主动退场了,帮着擀饺子皮的老赵和老李打着下手。大家说说笑笑都很开心,其实吃不吃饺子倒是次要的,图的就是大家在一起忙活的这种热闹气氛,这才是生活的乐趣所在。
屋外的大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一群汉子洪亮野性的笑闹声从屋里飘出来,随着大雪一起在寂静的山林里飞扬,回响。
忙了半下午,饺子终于包好了,圆鼓鼓的,皮薄馅大,在面板和桌子上胖胖的躺着,有六七百个。下锅煮好,捞起来,装进大海碗,配上酱油蒜泥和醋混在一起调好的卤汁,再加上新榨的辣椒熟油,每个爷们都热气腾腾的捧上一碗,甩开腮帮子一口一个狼吞虎咽地吃着。狍子身上都是瘦肉,饺子馅煮熟了就抱成了个小肉团,不油不腻,咬上去鲜香嫩滑,又带着几分特有的山野风味。汉子们个个都吃得肚圆满饱,再喝上一碗煮饺子的面汤化化食溜溜缝,然后美美地吸上一根旱烟,心满意足的赛过逍遥神仙。
饺子最后还剩了两大碗,老田头端起来都倒给了首领,让它也换换口味。以前首领只吃麦大叔喂的东西,后来老田头硬是把这个差事揽了下来,首领开始不吃,老田头就趁着麦大叔不在的时候掰开它的嘴硬往里塞,一来二去首领拗不过他,只好吃了。老田头就跟麦大叔说以后首领都由他来喂,说是为了培养感情,以后危难的时候好让首领也救他。麦大叔尽管不太情愿但还是让给他了,在某些事上老田头出奇的缠人和磨唧。
老田头把饺子倒给首领以后,笑眯眯的看它吃着,不时在它的脑袋上抚摸几下。麦大叔在一旁看着说:“你和它的关系看来也不比我差了啊。”
老田头摸着首领的脑袋说:“恩,虽然它现在的模样已经很老了,但是喂它照顾它的时候还是感觉它象小孩子一样。哈,下山之后我也要找条狗来养。”
麦大叔听了心里一阵疼惜的难过,不管老田头的性子再怎么豪爽粗糙,看来一个人的日子他还是会感到孤单。他拽了拽老田头的袖子说:“刚才吃的太多,活动一下,走,咱哥俩出去转转看看雪景。”
两个人来到外面,无风的山林里,大雪还在迷茫而沉静的下着,仿佛天地间空成了单一的白色。空空的白色中两个汉子悠闲的走着,硕大的雪花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衣襟上,他们满不在乎的笑着抖抖,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走了一段路,麦大叔停下来,拉住了老田头的手,老田头不明所以的望着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忽然想抱一下你。”,麦大叔说,
“那就抱吧。”,老田头笑眯眯的张开手臂。
紧紧的把老田头抱在怀里,麦大叔说:“真不知道以后你孤单一个人过日子时我还能不能象这样心疼的抱着你。”
“你心疼了?”,老田头仰起脸望着麦大叔。
“恩,刚才听你说要养狗,我忽然就心疼了。”
“没事,你嫂子走了之后,我一个人过的也挺自在,那么多老少爷们都喜欢往我屋子里钻,打牌唠嗑说荤段子,晚上再整几盅那么一喝,哈,晕乎乎往炕上那么一挺,一觉就到天亮了。”
“噢,你心量宽就好。”
“恩,不过,”,老田头支支吾吾地说,“这次再回去就不一定了。”
“怎么了?”
“和你每晚这么搂着抱着亲着疼着,我不知道回去后晚上自己一个人睡会不会想你惦记你。”
麦大叔被他这番话弄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只能更紧的抱着他,抱着这迟到的难分难舍心心相印。甜蜜和痛苦一起勾兑出来的爱情才更叫人忘我的珍惜和沉迷。
麦大叔和老田头前脚刚出门,后脚黑蛋也把小麦拉了出去。
“早就想和你说说了,一直没找到机会。”,黑蛋说。
“哦?什么事?”
“前阵子春柱那小子一直往老田大爷跟前黏糊是不是你的主意?”
小麦听了这话迟疑了起来,按说一开始的确是他起的头,可后来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了。他只能含糊其词的说:“现在他不是和那个新来的老胡打的火热吗?”
黑蛋鄙夷地吐了一下口水说:“恩那,到处放骚,可那个老胡过两天就会走的,到那时春柱那小子不还要回头来黏糊老田大爷?”
小麦捂着额头呻吟了一下,“你说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整的算怎么回事啊?光我老叔就够我头大的了,那种破事有那么好吗?你们一个个闹腾地。”
黑蛋挠挠后脑勺说:“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掉进去了,喜欢上了,可能都是没女人憋的。”
小麦翻了个白眼说:“那我怎么没那样?”
黑蛋嘿嘿笑着说:“我还正纳闷呢,你怎么解决?”
“操!去死吧你!”,小麦气哼哼地说,“等下了山你们可别再弄这个了,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还怎么活呀!”
“恩,知道了,可春柱怎么办?你就让他那么挖你老叔的墙角?”
“什么叫挖我老叔的墙角?他们那关系,唉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也不知道该不该管了,反正下山后我老叔他们还是要分开的,只要春柱不闹出太大事来我也不想管,这种事,我怎么插手啊我?”
“得了得了,不难为你了,实在不行我来管。”,黑蛋摆着手说。
“搞不懂你们,你不是和老赵好吗?怎么还在操心老田头的事?”,小麦皱着眉头说。
“那个,我也不明白,”,黑蛋一脸迷糊地说,“可就是想管。”
小麦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要疯了。”
他们在外面说着话,屋里头老赵和老李已经收拾好了碗筷,春柱和老胡坐在炕上吸着烟,相互也不说话,上午的激情并没有让他们更加亲密起来,反倒增加了几分害怕某种事情败露而刻意保持出来的距离。
雪下到晚上终于停了,满天的月光星光清明透彻,新雪的莹光也在地面屋顶树梢上到处闪烁漫射着,把这片山林装扮的秀美空灵,宛若冬季里一个酣睡着的素裹梦境。
下午饺子吃的多了,大伙都不饿,晚饭吃的就晚。昏黄的煤油灯下,大家也就是配着咸菜喝了些粥。
麦大叔喝着粥对老胡说:“你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就送你回去,别让你的那些同伴们担心。”
老胡点点头,说了些感激的话,麦大叔就跟他客气着,老田头却一言不发,闷着头只管喝他的粥。
接着麦大叔又说:“为了以防万一,明天我和老田还有黑蛋陪你回去。”
老胡连声答应着,又说了些感激的话。春柱这时急忙说他也准备跟着去,麦大叔犹豫了一下。老胡倒是抢先答应了,麦大叔也不好再说什么。
吃过晚饭,麦大叔又把老田头叫了出去。两个人在毫无印记的平整新雪上吱嘎地走着,在星月银辉的光影里踏碎了山林梦一样的寂静。
麦大叔边走边说:“明天一方面是为了送老胡回去,另一方面是为了查探一下他们是不是盗伐树木。”
老田头表示明白地答应着,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哈,白气在月光下一团团弥漫出来,稍纵即逝。 麦大叔把老田头的双手握住了来回搓着说:“我想提醒你的是,明天到了地方说话不要太直,着点你的驴脾气。就算发现了他们是偷盗的如果情势对我们不利也先别表露出来,先稳住了,再回去叫人来。”
“好,都听你的。我这片林子能完好无损跟你也有很大的关系,大家知道我有你这么个传奇兄弟,都不敢来找茬呢,呵呵。”
老田头笑着说。
“走之前我会先跟留守的老赵说好,如果我们两天内还不回来他就回家去报警。”,麦大叔继续说道。
“有那么严重吗?”
“呵呵,兔子还留两个窝备用呢,有事没事先留一手,免得到时候抓瞎。”
麦大叔放开老田头的手,两个人并肩继续走着,一些野鸟不时呼扇着翅膀陡然飞起,在月光下的雪地上留下一道急速掠过的浅淡影子。也有一些大型的鸟伸展着宽大的翅膀扶摇直上,向着月亮一直飞去,飞成了黑白分明的剪影。
老哥俩的目光随着飞鸟一起移动到浩渺的星空之上,星空澄澈,永恒的星光亘古依旧。老田头仰着脖子看着,然后兴奋地喊:“那个象勺子似的星座我知道,哈哈,好像叫大熊星座,咱们土名都叫北斗七星。那勺子柄的方向就是北方,咱们的家就在那个方向。”
“恩,闯林子的几乎都知道这个,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家了。想麦苗,想小外孙。”
“那你就不想我弟媳?”,老田头揶揄道。“老夫老妻了还有啥可想的?”,麦大叔不自在地说。
“想就说想吧,我又不会吃醋,弟媳妇是多好的人啊,人贤惠,性子也好,待我也更没得说。其实我现在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她。”,老田头把脑袋低了下去。
麦大叔叹了口气说:“还是怪我吧,你别太放在心上了。”
他伸手搂了搂老田头的肩膀,两个人都望着星空无语的沉静了下来。一颗流星此时倏地划过了无边的苍穹,明亮耀眼地一闪即逝,消失在群星密布的天际。
“又有个伟人死了。”,老田头黯然地说,“小时候听我妈说过,一个星星就代表一个地上的伟人,哪个伟人死了,代表他的星星就会掉下来。”
“胡扯。”,麦大叔哑然失笑地说,“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你在说我妈胡扯?”,老田头睁大眼睛说。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麦大叔连忙解释,“我说的是这种说法是胡扯。”
“可这是我妈说的。”,老田头倔着脸说。
“那你妈总归是听别人说的吧?”
“那倒是,估计她自己也编不出这话来。”
“就是,我在说告诉你妈这话的人胡扯。”
老田头嘿嘿笑了,说:“瞧你认真的。”
“小样。”,麦大叔笑着轻轻给了他一拳,搂着他继续看美丽辽阔的星海。
在月色星光之下挥洒浓情蜜意的不只有那老哥俩,老赵和黑蛋也趁人不注意先后悄悄溜了出来。上午澡盆里的鱼水之欢还余韵未消,明天却要暂短分别了。感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原本黑蛋和老赵就是一个村子的,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熟的不能再熟了。没这个事之前谁也没有特别注意谁,现在有了这档子事感情就一发不可收拾,开始相互牵挂惦记开了。
两个人出了护林所就拐进了白桦林,高大的白桦树在月光下泛着暗银色,枝条上都托满松软的茸雪,整个树林透出一种纯洁神秘的气息,象隐藏在凡尘背后的遗世仙境。
他们就那样默默而缓慢的走着,好像只要这样静谧的相伴独处就好。有些时候,有些人,有些感情,就是这样的默契相知,只要能看到彼此感觉到彼此就好。
终于,老赵轻轻地说:“明天,小心一点。”
黑蛋点着头,捉住了老赵的手,感受着掌心相连处的淡淡温暖。仰望上去,月亮在树枝间随着他们缓缓移动,好像在诠释着一种天然的不离不弃。
他们走了一阵子返回护林所时,麦大叔和老田头也已经回去了,几个人坐在热炕上又聊了一会,躺下睡了。
被窝里老赵抱着黑蛋年轻健壮的身子,抚摸着他滚烫厚实的胸膛,黑蛋在他的抚摸下沉沉的睡去了,呼吸声平稳有力,老赵在黑暗中倾听着,心里竟然充满了幸福的担忧。
第二天老赵早早的醒来了,屋子里还很黑,但已经能感觉到外面隐约透进来的黎明光亮了。黑蛋还在酣睡,老赵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轻手轻脚的开始穿衣服起来做饭。
老李也紧跟着坐了起来,轻咳了两声,却先坐在被窝里卷起了旱烟。老赵穿好衣服下了炕,摆手打了个招呼,老李就把刚卷好的烟点着递给了他。
老赵接过来叼在嘴上吸着先走出门去,一出门,严冬里料峭的晨风让他猛地打了个寒噤,瑟缩地裹紧身上的棉袄,他躬着身子跑进了厨房。
在灶下添好木柴锅里添好水,笼屉上锅,点着火,火光把老赵饱经风霜的脸映成了温暖的橘黄色。厨房的门开着,老赵眺望着晨曦里灰色的群山有些失神。此时老李也从屋里出来走进厨房,和老赵打了声招呼开始淘米切菜。不大一会黑蛋也先起来了,他出门和老赵对望了一眼,孩子气的笑了笑,老赵心里就莫名的踏实了下来。
早饭做好时,屋里的人也都醒了。吃过饭,收拾好东西,麦大叔,老田头,黑蛋和春柱都背上了枪,陪着老胡一起出发了。老赵凝视着黑蛋,想要挥手却又不敢,他抓着自己的衣角,觉得从没有过的巨大悲怆感快把他压垮了。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老麦临走前悄悄告诉自己的话吗?也许是他让自己在他们两天内还不回来就去报警引起了自己的担心吧。”,老赵这样想。
这样想着他终于举起手挥了挥,大家都跟着挥了起来。麦大叔他们也向这边挥着手,黑蛋望着老赵,不停的挥手憨笑,他明白老赵的手是为他在挥,刚刚出发,他已经开始期待和老赵重聚时的喜悦了。
今天的阳光很好,空气清新冷冽,呼吸中象有着甘甜的气味。五个汉子牵着马走在无边的雪野上。麦大叔边走边留意着地上动物的痕迹,他希望这回路上不要出什么岔子,能平安的把老胡送回去。但事情的发展不是他能控制的,在原始的丛林中,人类不光是主宰一切的食物链终端,也更是美味的佳肴,猎与被猎都在遵守着自然的法则,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麦大叔警觉的四处观望着,他能感觉到雪野上到处飘荡着饥饿的气息,那种气息让他浑身紧张却又有些兴奋,毕竟他们不光是猛兽的猎物,更是传奇的猎手,他的传奇就是在不断的厮杀中诞生的,他已经习惯这种氛围了。
“不知道这回能碰到什么呢?已经感觉到了,他们就在附近了。”
麦大叔思量着,提醒大家端好枪,该来的始终会来。他望了望老田头,心想,幸好,他们还能在一起,幸好,自己还有能力一直保护他。麦大叔镇定地望着前方,心里充满了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