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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没有回家。我喝了点儿酒。是五粮液。孙大伯特意买来的，花了他不少钱。此时此刻，我们躺在一个被子下，赤身，相拥而眠。但我知道，我们两个都没有睡着，都在慢慢地感受着这种感觉。良久，孙大伯的一只手从我的身上划过，搂着我的腰，将我搬成侧身。而他自己，也正侧身对着我。
“没睡？”我问。
“嗯！”孙大伯简单地回答。
“怎么了？”
“没事儿！”
“没事儿怎么不睡？”
“想你！”
“我不就在这儿吗？”
“那也想！”
我拿着孙大伯的手，放在的我的腰上，说：“那就搂紧一点儿。”
“嗯！”
“大爷。”
“嗯？”
“你喜欢我吗？”
“喜欢。”
“为啥？”
“不知道，就是喜欢。”
我把手也放在了他的腰上，慢慢地抚摸着。
“大爷。”
“嗯？”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我想听。”
“没啥可讲的，我就是一个农民。”
“讲吧，有啥讲啥，我喜欢。”
“呵呵，大爷日子过得平淡，想不起来有啥。”
“我就喜欢平淡的人，平淡才是真。”
“那……真想听？”
“听！你讲我就听。”
“我家是东北的，农村。家里还有两个弟兄，两个姐妹。我排行老三。我爹是贫农，所以我年轻的时候当兵去了。在部队，认识了一个四川的小战友。那个战友是同志，喜欢我，那时候我还不确定自己是同志呢！小战友总勾搭我，后来时间一长，我就从了。再后来，那战友退伍回家了。我呢，也就没再和他联系过。然后我给别人开车，开了没几年，就回家娶妻生子了。然后也一直没找过，一直在家过日子。再后来，来北京，从别人嘴里听到了这事儿，然后就又回来圈子了。”孙大伯说。
“完了？”
“嗯，完了！”
“就这些啊？”
“怎么了？嫌少啊！呵呵！”
“有点儿。”
“要不，大爷给你讲点儿别的故事？”
“不听，别的故事都是假的。”
“嘿嘿，看你平时是个领导，怎么现在像个孩子似的？”
“你都老头子了，不也跟孩子似的呢，我才多大啊？”
“呵呵，好孩子，来，让大爷亲一个。”
“不行！”
“哪儿跑！”
孙大伯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刚才我本来想躲开，可孙大伯抓住了我的胳臂，我一点儿都动不了。
“大爷。”
“嗯？”
“我们以后就这样睡，好不好？不做爱。”
“嗯……一次也不做？”
“不知道，但现在不想。”
“行，大爷依你。要是以后你想了，大爷再和你做，成不？”
“不成。”
“为啥？”
“要咱两都想的时候再做，不然对你不公平。”
“呵呵，行，行，你呀，越来越知道疼大爷了。”
“大爷。”
“嗯？”
“其实我平时在外面挺累的，因为是个小领导，所以要装。”
“大爷知道。”
“而且还是男人，儿子，兄长。总之我一直在努力演好自己的角色。”
“嗯，这大爷也知道。”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不知道哪个是我。”
“现在的你是你，外面的你啊，就不是你了！”
我听了孙大伯的话，心里掠过一丝丝伤感。我们都是在伪装。为了生活，为了生存。我不但要像普通人那样去装成熟，我还要伪装自己的恋老身份和感受！我很累，在外面我是个“油条”，可真正的我呢？傻得天真，傻得幼稚。在孙大伯和老王和权叔面前，我又回到了孩子的身份。其实每个成年人都只是带着成人面具的孩子。而每个孩子，都需要关怀和爱。
我伸出手，扣在了孙大伯的脑后，拉近了我们两张脸之间的距离。我轻轻地张开嘴，含住了孙大伯的双唇。孙大伯也很配合我。我们就这样一边享受着，一边进入了梦想。我们没有做爱，但我的感觉却比做爱还要好。我抱着孙大伯那略微粗犷的身躯，深深地感受到了他那农村气息带给我的快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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