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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完老宋,老王真的重回起点了。老刘过来看他,觉得老王显得特别可怜。老刘问老王:“现在老宋走了,你自己一个人是不是不适应啊?”
“没有啊,挺好的啊,以前不就是自己一个人吗,现在只不过又回到起点了。”老王无奈地说道。
“唉……总觉得老张一去,老宋一走,这日子可怎么过呢?”老刘感叹着。
老王笑笑说:“日子还得照常过,而且老张和老宋你也没跟他们在一起过,你难过什么呢?”
“我难过什么?我是替你难过啊,你看看你……唉……老王啊,你可真得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想想办法啦。”老刘说。
其实老刘说得这些,老王何尝没有想过?但事实就是事实,事实难违。待老刘走了之后,老王把自己儿子的照片拿了出来,抚平,用胶布粘在了墙上。这个月的工资似乎很难支付房子对费用了,老王想着自己该怎么想办法挣钱去。
其实老宋走之前给老王留了两万块钱。但老王给老宋还了回去。老王就是一个宁愿自己吃亏的老头。一边找房子,一边想办法挣更多的钱,在老张和老宋两个人相继离自己远去之后,老王越发觉得孤单了。小明,老李,大强夫妇,老张,老宋,自己的生命里似乎就不能容忍着其他的人一样。难不成自己这辈子就是孤独命?老王想着,也忍着。
随着奥运会结束,北京的一些政策也慢慢开始松了起来。浴室也渐渐开始营业了,老王也在观察着这些行业的动态。老王甚至想过,老宋走了,自己就变成抢手货了。但这些想法只是在老王对脑子里一晃而逝。
一天,老刘过来一天,老刘过来找老王,一进门,老刘就对老王说:“现在圈子里可疯狂了,你要不要回浴室?”
老王想了想,说:“我不是太想回去,我现在就像找个稳定一点儿的工作了。
老刘瞅了瞅老王,说:“你不是说先还钱吗,现在可以挣钱了,你先把钱还完了再去想其它的办法吧。”
“那我也不想回浴室了,一回去我就会想起老张和老宋,一想到他们两个我心里就难受。”老王说道。
老刘点了点头,说:“那你这样挣钱,估计钱还没还上,积蓄就快花没了。”
老王琢磨了一下,说:“要不我就接散客吧,我重新找个房子,然后接散客,等我把钱还完了,也算是了了我对心愿了。”
老刘说:“那最好,你再坚持坚持,反正剩下的钱也不多了。再努努力,估计不到半年就差不多完事儿了。”
老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行啊,反正都是半截身子进土里的人了,对这些个事情看得也就淡了,要真是哪天像老张一样急匆匆地走了,那才遗憾呢。”
老刘听了老王的话,觉得老王说得话有些晦气。他对老王说:“我认识个朋友,姓林,在广东做生意呢,你要是方便,可以去他那里帮忙。”
“怎么个帮忙法?”老王问老刘。
“这个……看看他那里缺什么样的人手吧。不过话说会来,他也是咱们圈子里的人。”老刘解释着。
老王想了一下,说:“你呀,净给我出一些馊主意,圈子里的人,我去了干嘛?”
“我说他是圈子里的人,但并没说他一定喜欢老头。人家喜欢年轻人,你去,只不过是大家有话说而已。”老刘觉得老王误会了他的意思。
“那行,有时间我可以试试看。”老王觉得这不是坏事儿。
末了,老刘发现了老王贴在墙上的儿子对遗像,他对老王说:“这个是你儿子吧!”
“对啊!这个是我儿子。那次拆房子把我儿子对骨灰弄没了,现在就剩下这一张照片了。”老王对老刘说。
“你别说,我倒是看见一个人和你儿子长得有点儿像。”老刘说道。
“哦,是吗,还有这样的人?”老王笑笑,问。
“有啊,我昨天去东*公园时看见一个小伙子,和你儿子有几分神似。”老刘对老王说。
“呵呵,像得人多了。”老王答道。
“那是当然,但像你儿子,又喜欢老头的同志并不多吧?”老刘反问道。
“喜欢老头的同志?”老王瞪大了眼睛。
“对啊,昨天我亲眼看见那个小伙子跟一个老头子说话来着。要不,我去帮你打听打听?要是真是这样,你就过去跟他接触接触,万一也像小赵一样呢,或许能跟你过日子呢!”老刘笑着说。
“你就别逗我了,我……呵呵……”老王只是笑笑。
“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包在我身上了,要是真的有戏,我看你也别去广东了。”老刘说完,离开了。
老刘走后,老王仔细看了看儿子对遗像。难不成真的会有这样对好事儿?想想都觉得不可能,这都是小说里面的情节,现实会有吗?
或许会有吧,现实……也会有让人想不到的事情,不是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王的身边陆陆续续地来了客人。为了还钱,老王还只能被迫卖身。但即便如此,他的心却有了所向往的地方。那就是老刘跟他说过的,要么去广东,要么给他把那个像他儿子的小伙子找来。
时间一晃,过了数月。老王还像以前一样生活,老刘会来,老金也会来。但两个人每次来,都会很性福!直到有一天,老刘和老金一起来找老王。老王觉得很稀奇,因为这两个人似乎从没一起出现过在自己的眼前。
“今天怎么一起来了,约好的?”老王问两人。
老刘笑了笑,说:“倒是有个好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什么好消息?”老王问。
“就是啊,你未来的儿子,我们找到了。”老刘笑着对老王说。
“什么?未来的儿子?”老王有些诧异。
“对啊,我倒是看见过这个小伙子,经常去你在的那个地方,经常去看电影。”老金补充道。
老王想了想,说:“你们两个不是为了让我高兴逗我呢吧?今天啥日子?”
“逗你干嘛?你就经常守在电影院那边,保你能遇见。”老金对老王说。
老王笑笑,说:“你们就别逗了,我都不想这些了。”
老金笑笑,老刘也笑笑。老刘对老王说:“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老王并没有把这些往心里去想,这些事,可遇不可求。
但是缘分这个东西确实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似乎冥冥中就有注定。自从老金和老刘跟老王说了这件事儿之后,老王的确愿意更多注意一下电影院来来回回对人群了。直到有一天,一个小伙子的一枚硬币掉在了地上,滚到了老王的面前,老王才发现,自己仍旧没有被老天抛弃。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