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朦胧中，老王只知道眼前有一道亮光出现，他挣扎着，拼搏着，向那道亮光跑去，但是这亮光似乎一直和他保持着似远似近的距离。
“这是哪里啊？”老王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不是很舒服，但是却也不令人反感。
“刚才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儿？”老王心想着，但是这简单的一念，却耗费了好长的时间。
“你醒了？”突然，老王仿佛从黑暗一下子来到了光明一般，他睁开眼，看见了眼前的人。
“我这是……”老王张了张嘴，然后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你都昏迷一天了！”
“老王微微动了动脖子，但是却因为整个脸都肿了，动不了！老王想了起来，想起了自己的牙被人打掉，脚趾被人敲碎，还有就是……腿！
老王想到了自己的腿，他尝试着动了动，但还是动不了！
“腿、腿、腿……“老王努力地使自己发出声音。
“什么？腿？你呀！别动了，医生说接上是接上了，但是现在还不能动！”说话的这个人，就是老李。
听了老李的话，老王点了点头。但这样一个平常的动作，老王却是很勉强地才能做出来。
老李坐在老王的身边，他问老王：“渴不渴，要不要喝一点儿水？”
老王感觉了一下，觉得自己渴了，然后“嗯”地答应了一声。
“你先别睡啊，我给你晾一点儿凉白开！”老李说完，给老王倒了杯热水，然后放在了窗台上。
老王觉得自己很累，也觉得自己很困。不过庆幸的是，自己不用再被打了。老王努力地想了想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但是能有一丝印象的，好像就是知道他倒在了地上，然后不知过了多久来了人，然后……然后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狠！”老李又回来坐在老王的身边，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王，眼睛红红的。想必是已经哭过了。
老王想抬起手，但是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挣扎了几下之后，老王放弃了刚才的动作。
老李看着老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老王能不能听懂他的话。医生刚才还对老李说了老王的病情，说老王右小腿和脚趾骨粉碎性骨折，肝脾内脏受损，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老李看老王眼睛在慢慢闭上，马上对老王说道：“想尿尿吗？”
老王轻微地摇了摇头。
“先别睡啊，给你晾了水喝呢！”老李对老王说。
老王听了后，点了点头。
没一会，大强来到了医院。他看见老李之后，轻声轻语地问道：“王大爷怎么样了？”
“醒了，但是还没法说话，你看他的脸肿的，牙还被打掉一颗！这是什么人啊，真是畜生！要是想抢钱，去抢贪官污吏的钱，抢老百姓的钱算什么能耐！”老李生气地说道。
“刚去公安局录完口供，警察说这事儿他们会仔细处理的。”大强说着。
“唉……要是抓住这个王八蛋，我非扒了他的皮！”老李狠狠地说着。
这些天，老王的头一直晕晕的。他只知道自己是吃了睡，睡了吃，连怎么上的厕所他都记不得了。
一直过了大概一个星期，老王才能勉强坐起来说话，吃饭。
老李一直陪在老王的身边，老王笑着对老李说：“你看你，是我被打，结果你却瘦了一圈。”
“你还说呢，当时我看见你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了！我就想啊，我才走几天，你就这样了，我差点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老李说着。
“你也多余救我，让我死了得了，省的这一天天的遭罪！”老王笑着说。
“呸，你个乌鸦嘴，好像是我多余救你了似的，你以为我想救你啊，我就寻思着不救你大强他们饭店少了个厨师就麻烦了！”老李也笑着说。
其实老王心里很高兴，能在北京交到北京人做朋友，真是不容易。以前也听别人说北京人怎么怎么样，但是认识了老李之后，老王觉得不管是哪里人，都会有好人在的。
“问你，你知道那几个人是谁吗？”老李问老王。
“我……我不认识！都戴着面具呢！”老王含糊地说着。
“唉……也他妈的邪门了，怎么就欺负到你头上了？”老李说着。
“呵呵，看我老，好欺负！”老王笑着说。
“你别笑，都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没个正形！”老李心疼地看着老王说道。
“你也是啊，我现在没事儿了，不用天天过来陪我了，在家多陪陪孙子。”老王对老李说。
“我不陪你，谁陪你啊？你还有别的朋友吗？我也怕那几个土匪回来杀人灭口！”老李说。
“呵呵，不能了，这里是医院，哪还能又来人啊！”老王说着。
“你就好好在这里养伤吧，别的事儿你不用管，我也是有时间，有精力才过来的，不然我也不来！”老李说。
“对了，大强他们家饭店……”老王问。
“勉强维持呗，你不去，大强累坏了！”老李说完，还冲老王挤了下眼睛。
“没再找一个？”老王有些歉意地问道。
“这个……再说吧，你先养病，等你回去了，位置还给你留着！”老李说。
听了老李的话，老王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都这样了，竟然还被人惦记。老王被打的时候，的确以为自己真的就死在外地了呢，可后来活了过来，他才知道自己还算是命大！要是死了，能有啥感觉呢？
其实除了工作的问题，老王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医药费怎么算，多少钱！老王自己有些存款，但是这些存款够不够付医药费也是个问题。他想问老李这些天一共花了多少钱，但是他又不敢问老李。他怕，他怕花得太多了，他也没有钱。“总不能还花人家老李的钱吧？”老王想了想，鼓起了勇气，问老李：“我这几天，一共花了多少钱？”
“嗯？”老李被老王问得一愣！
“就是我住院这么多天，连上治病，一共花了多少？”老王问老李。
“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医生？对了，你问这干啥，你怕没钱治病啊，没事的，没钱我有呢！”老李对老王说道。
“我有钱，我有钱，我就是想知道花了多少，等警察抓了那几个土匪，咱们心里好歹有个数！”老王说道。
“噢，行，一会儿有功夫我给你问问！”老李笑了笑，对老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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