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一段时间之后,老王终于出院了。出院之前,警察一直没有抓到袭击老王的这三个人。当然,老王也一直没有去向警察说明这件事。老李因为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原委,所以也没有去擅自找警察说明情况。
从医院出来,老王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在医院里感觉还好,但是一出来见了风,老王就感觉到自己这么长时间没运动造成的身体虚弱感了。
老王的脚趾已经没事了,不过脚趾甲肯定是没有了。一个大脚趾,没有脚趾甲,圆圆的像个肉球。在医院里老李见了老王的这个脚趾头,也觉得特别好玩,所以有时候,老李会摸摸老王的脚丫!
老王的一条腿还是不能大动,只能慢慢悠悠地走着。老王能出院,是因为他不想再花这住院费了。回家养病,能省一些钱!
老李带着老王回去的时候,老王心里一直都有余悸。那个夜晚那么可怕,这不是说忘就能忘的。老李张罗着要老王再搬回大强家去住,但老王死活都不同意。老王心想,大强能再要他去饭店工作就已经不错了,要是去了大强家,再连累了大强两口子,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
老李见老王很执拗,他就对老王说:“既然你不去大强那里,那这样吧,我去你那里和你做伴儿,这样要是遇见个什么事儿,还能有个照应。”
老王一听老李这么说,眉头一皱,对老李说:“你赶紧回家得了,这几天够你忙活了,你身体不要了啊?放心吧,警察肯定会经常在我家这边待着的,没事的。”
“不行!我可不放心,要是那几个小子回来灭口,那你怎么办?再说人家警察又不是你家的,你怎么知道人家经常在这里守着?”
老王摇了摇头,对老李说:“听我说,你就回家吧,好不容易儿子想养活你了,还有孙子抱,你不好好珍惜,以后万一没机会了怎么办?我这边真的没事儿。那几个小子应该也知道警察来了,他们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再来找我啊?要是被警察抓了,都得进监狱的,他们现在都害怕我呢!”
其实老王说得也对,毕竟老王这边是明,那边是暗。但是谁又知道警察藏在哪里呢,或许真的就在老王他家这边待命也说不定。
老李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老王的说法。其实老李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要是没有中了那个彩票,老李估计现在和老王一样。
老李带老王回了老王的小屋,这小屋已经被老李收拾过了。喜顺的骨灰也被老李放在了桌子上。老王看了看屋子里的一切,眼睛红红的。
“谢谢你啊,老李,要是没有你帮我,呵呵……”老王说不下去了。
“行了,谢啥?又不是不认识!不认识我都有可能帮忙,更别说你了!”老李说完,扶老王在床上坐下。
“那是你儿子的照片吧?长得挺精神!”老李对着喜顺的遗像说着。
“呵呵,精神有啥用,还不是没了?唉……怪我……”老王说着,摇了摇头。
“行了,别自责了,谁不想自己的儿女比自己有福啊,但是这事儿阎王说了算,玉帝说了算,像咱们这样的平头百姓,自己好好活着就行了!”老李安慰着老王。
“对了,我和大强说了,说让他再等等,等你活动方便了再去他那边工作,大强说没事儿的,让你好好养病,工资照给!”老李对老王说道。
“得!你可别埋汰我了!我都多久没去饭店了,工资咋还照开?等我啥时候去啥时候再算,给大强添了麻烦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还说这些!”老王对老李说。
“你就好好养病得了,病养好了,再说这些!”老李嘱咐着老王。
就这样,老王被袭击的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但是,这件事情对老王造成的损伤却是无法拟补的。
经过了一段疗养之后,老王回到了大强的饭店。大强两口子人好,所以对老王这段时间离开并没有什么异议。老王也是,他觉得自己又回了饭店,很多时候觉得老天爷对他很是眷顾。但与此同时,他又怕陈三回去告诉父老乡亲老王在这里打工。
老王算了算,自己现在的存款就一万多,要想还完这十二万,还得努力工作十年才行。老王想着自己先还了一部分,然后再一点点还,应该还能在活着的时候把钱还完。想到这里,老王又开始努力工作了。
老王住的地方本来是一个要拆迁的地区。老王能住那里,已经算是万幸了,因为那片房子要拆迁,所以老王住在那里算是违规。本来老王想静悄悄的住到房子拆迁了为止,可是因为上次的抢劫事件,弄得这片地方成了拆迁的第一波!于是乎,房东开始提醒老王要尽快找地方搬迁,别哪天回来的时候房子都没了!
这边找着房子,那边在饭店工作又出了问题。老王刚开始回到大强家工作的时候,还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儿,但是经过了几天的工作之后,老王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承受不住天天站在那里颠勺的强度了。
每天晚上,老王都是咬着牙回到住所。
“真是人老了,站都站不住了!”老王心想,坐在床上。
想想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一切,老王心里泛起了一丝痛楚。高兴的是,还有老李这个老头子在危难的时候帮他度过鬼门关。难过的是,自己已经在大强的饭店做不动了。被人打了一顿,花了六千块。看着桌子上喜顺的遗像,老王不禁苦笑了一下。
“儿啊儿,你咋就不能把爸带走呢?你要是那天把爸带走了,爸现在也不用操心以后的生计了!”老王说着。
从知道自己已经适应不了饭店的工作之后,老王就开始寻找其它方面的工作。一个老头,找个工作哪会那么容易。而且现在也不比刚和小明来北京的那个时候了。那个时候自己还算是健全,可现在自己的这条老腿动不动就疼。老王想着,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些啥。
那天在大强家做饭,老王从早上一直做到晚上。大强家的生意越来越好,客人越来越多,老王的工作量也越来越大。尽管大强又招来一个厨师,但是老王一天到晚还是忙不开!
晚上来了一桌客人,吃了好久,而且一直都在不停地点菜。老王做着做着,腿一瘸,倒了下去。这下,后厨乱了套。好在没发生火灾,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老王是被烫伤了,不过不怎么严重。从那天之后,老王就再也干不动厨师了!
“大强,真是对不住啊,你看我……我以后还是去找些别的工作吧!”老王对大强说道。
“说啥呢王大爷?不就是一点儿小事儿嘛,不至于,以后你累了就少干点儿,没事的!”秀芹对老王说着。
老王点了点头,然后苦笑了一下,他说:“你们这也是做生意,也得挣钱啊,我这一个老头,每个月不少拿钱,还不干活,那咋能行呢?”
“没事的王大爷,我们也觉得您太累了。我和秀芹寻思着再招个大厨过来帮你忙活呢。不然你一个人的工作量还是太大了!”大强对老王说着。
老王知道自己目前是什么情况,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少拿些钱就行的时候了。老王知道自己的老腿再也不能长时间站立了,他必须得找个能时不时歇息的活来干。而且大强他们帮了他这么多,他也知足了。
“大强,你们两口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还是走吧,我也觉得累了,找个差不多的活就行!这以后的事儿,我也就不参乎了。”老王说着,反而觉得心里平静了很多。
大强听了老王的话,摇了摇头,他说:“我还是把我叔找来吧!”
“别!大强!别去找你叔,我都已经欠你叔这么多了,你找他,那我咋办?”老王对大强哀求着。
“哎呀,王大爷,你这个是个什么事儿啊?我不去和我叔说,要是他哪天过来了,没看见你,我没法解释!”大强说着。
“你就说我请假了!请假了!”老王编者谎!
大强摇了摇头,走开了。秀芹看了看老王,也摇了摇头。老王知道大强两口子都是好人,但是自己这样下去的确会给人家带了麻烦。而且,老王觉得自己也不能再让老李照顾了。老李对他已经够好了,还有就是万一自己因为欠了钱而连累了老李和大强,那他连死都不会瞑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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