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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带着刘昊往外走着,拦了一辆车,然后往他家里开去,车上,刘昊都不敢吱声,他看着老徐,老徐也没说话,只是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老徐的电话响了,老徐接听了一下。
“喂,老徐你还来不来啊?”电话那头是老李的声音。
“不去了,我回家了,你们好好玩吧!”老徐说道。
“话说,你今天过生日,就露了个面,这样不好吧!”老李在那头说道。
“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一年少一年,年年都那样,行啦,不说了,我先挂了!”老徐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老徐!怪毛病!”老李一边挂了电话,一边招呼着几个哥们一起玩着。
老徐带着刘昊来到他家门口,老徐看着刘昊那怯生生的样子,然后说道:
“进来啊!在外面杵着干嘛?”
“好!”刘昊小心的走了进来。
“换鞋!”老徐说着从门口的壁柜里,拿出了一双拖鞋,白色的布拖鞋给刘昊,刘昊第一次见白色的拖鞋。
“怎么?没见过啊,白色的脏了容易看见,那些深色的东西,脏了都不知道,什么耐脏,其实都是自欺欺人”老徐笑了笑。
刘昊看见老徐笑了,心里的石头才算落地,心想这老头气总算消了,不过,话说回来,以前自己也是这么工作的啊,也没见他有这么大的反应,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怒气?
刘昊心里嘀咕着,说着拿出了手机,他打开微信,发现老徐居然给自己发了十多条信息,先是问在哪?然后又问怎么不过来,最后开始担心自己了,刘昊看到这里一下子就懊恼了,自己居然忘记跟老徐的约定了。
“来,坐!”老徐把客厅的桌子移动了一下,把桌子边上的椅子往外拉了一点,示意刘昊过来坐。
刘昊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坐下,他看着老徐的脸色好像跟以前一样了,还是那副很和蔼很平易近人的样子,这跟刚才在酒吧发怒的时候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徐伯,您不生气了?”刘昊小心试探着问。
“不敢生气了,年纪大了,生气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尤其今天还是我的生日,我更不敢生气了”老徐笑着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酒,放在桌上,把两盘菜放进了微波炉开始加热。
“您今天发怒的样子,真吓人!”刘昊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小子好意思提这个事,要不是你一直不回我信息,我能那样?我本来在ktv等你来了,就带你回家的,可左等右等你就是不来,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我就在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然后我就跑去酒吧了,结果看到你为了那五百块钱在那拼命喝酒,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徐说着把菜从微波炉里端了出来。
“我平时都这样的,您老也知道,我学历低,在上海这地方赚钱不容易,消费又那么高”刘昊开始为自己辩解。
“都是借口,年轻人就应该好好学习,你说你如果当初好好读书,也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老徐开始教训刘昊。
刘昊听了眉头皱了皱,他不愿意听人说教。
“你如果好好读书,考个大学,再出来工作就不会是这样子了,就不会为了钱去陪那些下三滥喝酒了,说到底就是你自己不努力罢了!”老徐拿了两个杯子,给自己和刘昊都倒了一杯酒。
“怎么?我说你两句就不开心了!”老徐看着刘昊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这有点不像平时活泼的他了。
“哎,你也别嫌我啰嗦,我说的都是事实啊!”老徐说着要去拍刘昊的肩膀,结果被刘昊甩开了,刘昊抬起头对着老徐大声说道:
“你凭什么说我不努力?你以为我想去酒吧,ktv那种兼职吗?我不想去上学吗?如果有机会谁会像我这样活着?”刘昊很激动的说着,这下把老徐搞的愣住了,老徐轻声说道:
“孩子,你别激动!”
“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人生,为什么要轻易评判我生活的对错!”刘昊带着泪痕眼睛望着老徐。
“我承认我是学历低,没有素质,高中就上了一年,然后就出来了,我没办法,奶奶身体不好,我根本无法安心读书,为了生存,我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出去打工,结果因为我年纪小,一般正规的工厂都不会要我,而那些要我的黑心工厂,工资又没有保障,直到后来年纪稍大了点,去酒吧,ktv当服务生,当酒托,我也不喜欢喝酒,那酒有什么好喝的,可那都是钱,你不喝明天就会饿肚子,去年,我奶奶去世了,我回乡下处理了奶奶的身后事,然后来到了上海,要不是偶然的机会遇到了我那两个室友,我根本就无法在这个城市里立足,我们那公寓一个月就要6000房租,周良森和余宇白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交房租,他们怕伤我自尊,就以我年龄小为由,让我每个月交1000块伙食费就行了,没有他们的帮助,我真的无法在这里生存,更不能遇到你了”刘昊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老徐仔细的听着,恍惚间,他似乎明白了,没有人能轻易评判他人的人生,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刘昊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即使生活这么艰难,他展示给外人的一面,依旧是乐观开朗向上的,也没有听他抱怨。
“对不起,我不敢那么说你!”老徐伸手抚摸着刘昊的后背,刘昊趴在桌上,把酒杯向自己的嘴边倾斜,轻轻地喝了一口。
“没事,徐伯,我反正已经习惯了”刘昊很平静的说道,“来,我们喝酒,祝您生日快乐!”刘昊说着右手举杯,左手擦了一把眼泪。
“谢谢,孩子!”老徐和刘昊轻轻地碰了碰杯子。
“您若不喜欢我去那地方,那我就不去了”刘昊笑着说道,“我听您的!”
“没事,是我太自私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你的存在,习惯你的随叫随到,习惯跟你聊天的日子,而今天的日子又很特殊,我想着我59岁的生日是不是要热闹一下,可每年热闹都是别人,自己却是很寂寞,今年遇到了你,我看到你也是孤身一人,尽管你在人群里笑的很开心,可我始终觉得心疼……”老徐还想继续说的,结果被刘昊一下抱住了自己的脖子。
“那个朋友的事情,我答应你了!”老徐在刘昊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哪个朋友的事情啊?”刘昊松开老徐,然后故意问道。
“你明知故问!”老徐笑着说道。
“我确实不知道啊”刘昊开心的笑着。
“你不知道,那算了!”老徐马上改口。
“我知道了,别,老头,我知道,我们是同志朋友了!”刘昊说道。
“嗯!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我们要对彼此忠诚,不能隐藏!”老徐说道。
“嗯嗯嗯,一定一定”刘昊拼命的点着头,此时他恨不得马上回307公寓告诉那两个人,自己有老头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