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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阳，绍阳，别哭……”爸爸的声音有点无力。
听到爸爸并没有带着愤怒的声音，我这才平静下来，有点恐惧地看着爸爸。
“啪、啪、啪……”连连三声格外的清晰。听声音，明显比以往打我的时候还要用劲。我想像以前那样哭出来，却发现脸上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我赶紧睁开了眼，却看到爸爸的手刚刚离开自己的脸，而他的脸上则肿的老高。这几下是打在爸爸自己脸上？而且，还打得不轻！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今晚有太多东西是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了。
爸爸接着转头看我，一会儿后才开口，他的声音有点哽咽，“绍阳，爸爸对不起你！”说完，缓缓站了起来，离开了房间。
我的瞳孔在收缩，仿佛爸爸就将离我而去。他眼中那种莫名的忧伤和懊悔都让我感觉惴惴不安。我身了伸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爸爸刚才的表现，依旧让我感到害怕。
那个晚上，我是伴随着那恼人的腥味度过的。接下来我都没有睡着。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雨中的树林。
整个后半夜都面对着这样的腥味，我的鼻子渐渐的适应了。当然，也仅仅是适应。我绝对想不到，今后会对这样的腥味那般渴望……
家乡什么都是纯粹的。天晴的时候，天空是纯粹的蓝，时而会飘过几朵纯粹的白云。而下雨的时候，天又是纯粹的黑，一片片支离破碎的乌云重重叠叠拼凑出这么一个巨大的令人感觉惆怅的天空。而且，每每下雨，都是接连好几天，毫不停息的那种。
我被自己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早上无论如何是躺不住了。
我起床之后垫着脚尖缓缓靠近了爸爸昨夜整理的那个房间。或许他也是一夜无眠，如今正在房间里酣然入睡。
想象着今后就要忍受没有爸爸的夜晚，我的心一阵难受。远远看着爸爸的睡颜，居然就那样痴了。我似乎第一次发现，父亲睡觉的时候，是这样耐看，看得人心都酥了。这样更让我舍不得和爸爸分开睡了，要知道，本来这样的睡颜我是夜夜拥有的啊！不！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我没有什么犹豫就冲进了雨幕中。早上的雨水还是很是冰凉的。我跑出了自己的房子，然后就往树林的方向跑。
牛哥的房子就在隔壁，我跑了一会儿就跑进了牛哥的房子里去了。正面我撞上了牛哥的爸爸，牛哥的爸爸一把扶住我，“嘿，小绍阳，怎么没打伞就跑出来了。”
我和他们家的人都很熟，因此没有任何客气就开口问，“牛哥在哪里？”
“阿牛肯定还在睡懒觉，他可没有小绍阳勤快哟。呵呵……”说着牛哥他爸还逗着我在我脸上拧了一把。
“呀，造孽，绍阳你怎么大清早的浑身就湿淋淋成这样啊？”牛哥他妈妈刚从厨房出来，手上正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粥。我有点贪婪地吞了口口水。
不过我还有正事要办，“我找牛哥。”
“阿牛那混小子包管还在睡呢……”
“我没在睡。”牛哥的声音从他房间的门口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门口，冷冷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十七岁的牛哥，看起来简直像个大人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家乡那里人们普遍早婚，十七岁就结婚的不是没有。
牛哥他妈妈又热切地招呼我，“绍阳，你赶紧去换个衣裳。我现在帮你找件阿牛以前穿的。”
“妈，你不用忙活了。我自己知道。”牛哥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接下来我就进了牛哥的房间了。他在角落的箱子里翻了翻，然后扔给我一套衣物还有一条毛巾。
我看了看他，然后转身背对着他开始脱衣裤。
“你还怕我看吗？”牛哥的声音冷冷的。
我不回答他，只是快速地换装。
换完，我回过头，发现牛哥的目光一直是毫不避讳地盯着我。
我感觉怪怪的，牛哥的眼神让我有种很是熟悉的感觉。我也不客套，直奔主题，“牛哥，你有穿内裤吧？”
这回牛哥没有办法保持它的冷淡了，他惊讶地看着我，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你问这做什么？”
“我想跟你借两条内裤。”
牛哥愣住了，他用严厉的眼神盯着我，看得我心里毛毛的。不过我可不怕他，他不甘示弱地反瞪着他看。
牛哥却突然爆发了。他猛然站起来，来到我身边，然后一把拉住我的手，“你给我滚。你这个思想肮脏的爱哭鬼！我没有，有我也不给你！”
我发现牛哥真的有点神经病！已经十一岁的我自然不是盲目害怕年长的人的小孩了。我霍地站起来，用劲地拍开他的手，“不借就不借，小气鬼，又不是以后都不还你了！哼，我走就是，不用你赶！”
说着，我气冲冲地往外走。
而就在我拉开房门的那一瞬间，牛哥突然又大吼，“昨晚的事情我都看见了！我都看见了！”
他刚说完，房门就被牛哥他妈妈拉开了。她嘴里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阿牛你是不是欺负绍阳了？”
我回过头，失神地看着牛哥。心里一大片的空白，虽然我不是很明白昨夜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我却很清楚，这事绝对不能外传！可是……可是牛哥怎么会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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