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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家的。那个时候天已经一改白日里的晴朗,变得阴沉沉的。远远看着家里明亮的灯火,我居然有种迈不开脚步的感觉。这可是我一直以来都乐于见到的家呵!
在爸爸闹后妈风波的时候,我都没有这种感觉。因为阿姨毕竟是外人,也就是说,我还抱着哪怕一丝的希望,可能阿姨还不会入门呢!可是,现在虎儿是我哥哥这个情况,却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了。十六岁的我,还不懂得如何严丝无缝地藏起自己的心思。我告诉自己,一切都不过是我多想了。可是表情却无法表达出惯有的平静。
站在门口犹豫了良久,我依旧没有踏进家门的勇气。我怕看到爸爸和哥哥在一起的开心表情。
虎儿哥哥的到来,不仅仅打乱了我日常习惯,甚至将我暑假见到爸爸时该有的开心,都撕扯的支离破碎。我的心,已经乱了。
(中间有一段被删减过了。说的是邵阳回家,却听到了父亲房内,他与虎儿哥哥之间暧昧至极的声,以及一些很容易让人产生遐想的对话,甚至看到了他们光裸着上半身在那儿不停运动。)
我的心好痛好痛,不仅仅是心理上的痛,或许因为太激动了,我的心脏位置也发出了一阵阵的痛楚。我再也听不下去,看不下去了。我选择了退开……
退开之时,我看到虎儿哥哥似乎是跪坐了起来,然后接着说,“爸,我要来咯!”
接着听到了爸爸一声痛与爽快并齐的,“哦……”
我一直退到了树林中。无力地靠在树上,我的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脏位置。人也缓缓地靠着树干坐了下来。然后我就突然抱头痛哭。我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逐渐崩溃中。我的脑中是一大片混乱的思维——难怪,难怪爸爸总是提起虎儿哥哥;难怪,难怪有了虎儿哥哥,爸爸总是将我忘却;难怪,难怪早上爸爸在被我看见他们揉在一起的时候表情是那样自然;难怪……难怪我的心总是那样的不安……
一个又一个的难怪,正在一层层撕下我的皮肉。就在我绝望地以为,自己的世界即将在顷刻之间毁灭之时,肩上一沉,一个心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绍阳,发生什么事了?”
我泪眼模糊地抬头,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来人的手。来的,正是牛哥。我哽咽地说不出话。
牛哥伸手擦掉我的眼泪,然后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我一直不放心你,又知道你绝对不会让我送你。所以,我偷偷跟着你过来了。告诉牛哥,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头,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牛哥却突然将我拥入怀中,嘴里用那种几近宠溺的声音说,“你这个爱哭鬼哟。”
那个特殊的时刻,我竟然觉得,牛哥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安全……一直以来都感觉漂泊无依的心,仿佛渐渐地、渐渐地停止了无意义的飘荡。可是,心,却还是撕裂般的疼痛。我指了指家的方向。从这里依旧可以看到家中发出的淡淡灯火光芒。“爸爸……爸爸和哥哥……他们……”这要我如何开口?我说不出口!
牛哥轻轻推开我,显然他已经明白了我还没有说出口的话,他惊讶地问,“你是说山伯和许虎?怎么会?怎么会?”他也用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我。
我点头,绝望、无助的点头。
牛哥的年龄毕竟比我大,考虑事情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冲动。他拍了拍我的背,“绍阳,你在这里等着。可能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这就过去看看。”说罢,他放开我,然后就朝爸爸的窗口而去。
期间,我的情绪终于稳了下来。我带着期盼,眺望着、等待着牛哥回来。我知道,我是在期待奇迹的发生——一个可以推翻我所见所闻的奇迹发生。
牛哥很快就回来了。他在我身边坐下,然后伸手紧紧抓着我的手。
我没有如以往那样挣脱,只是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他。
他看了我很久,然后缓缓地摇头说,“对不起,绍阳……”
绝望中的一丝希望破灭了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脑中一声轰响,我的五官全部失去了原有的作用。我听不见、看不见、闻不到……甚至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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