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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康会让我来他这儿,本来就是要把我也介绍到“绯蓝酒吧”做事的。而我既然来了,只能随遇而安,于是跟着他去见了老板。
老板是一个稍微显胖的中年人,应该也是一个同志。不过据伍康所说他其实不是真正的老板,只因为他很认识黑道上的几个大人物,所以被人请来管理着酒吧的日常营业。真正的老板其实是两位香港豪门大少爷。那两人大概是钱多得没处花,所以以玩票的性质在广州市开了这间酒吧。
不过这两位大少爷很少会在营业时间来酒吧,连伍康已经在酒吧做了半年,都没见过他们几次面。
负责经营酒吧的那位代老板看来是蛮欢迎我,因为一见到我的面,他二话没说,就让我晚上上班。
“绯蓝酒吧”设在地下室,占用了××大酒店地下停车场近一半面积,比起那次我跟高天龙朱俊豪去的那家同志酒吧大了至少两倍,装饰也豪华很多,周五周六两晚还会请专业的同志演出队来演出。所以门面虽然不大,生意却非常好,尤其周六周日两晚,几乎就是高朋满座。
伍康是做服务员的,老板却安排我在吧台做了吧员。因为吧台的光线比较亮,吧员算得上是酒吧的招牌。能在吧台做事的,基本上都是大帅哥儿。伍康所说那两个被包养的直男,就是吧员中的两个。
事实上加上我五个吧员,那四个都有人包养——其实也不能算真正的包养,他们几个都还在宿舍里边住,只不过平时花钱比较大方——除开两个直男,另外两个都是真正的无者。两个直男青春挺拔,两个“同志”却非常非常漂亮。尤其那个叫温飞红的,漆黑的两条眉毛,大大的一双眼睛,比以前我所见到的苏玉国还要俊俏些。
但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温飞红,因为他感觉有点跩跩的,不大瞧得起人。反而另外一个叫伍宁远的,比较对我的脾气。
而温飞红之所以会比较跩,伍康的解释是这样的:“他生得是比别人都漂亮啊!我们这儿真正的老板,就是香港的那两个大少爷,听说并不是真正的同志,可是都约过他。到现在每次来,还会带他出去过夜!”
那就难怪了。香港的豪门大少爷,就算是偶尔来带他出去过夜,想必打赏的钱也不少。
我甚至有点儿羡慕他,因为如果有豪门大少爷能看上我,我想我也会乐意跟出去过夜。
——但是我没能等到这样的机会。
就在我去酒吧的第五天,赶上是一个星期一。据伍康所说那是一个星期生意最差的一天,常常在十二点之前酒吧就会关门。正好伍宁远快要过生日,到十点半眼瞅着只有两三个客人,伍宁远就跟老板商量由他包下场子,提前为自己庆祝生日。
老板当然不会反对,直接给了他一个半价优惠。整个酒吧一共有十多个服务员,再加上我们五个吧员,一下子陷入了狂欢。音乐打得响响的,灯光也闪闪烁烁。服务员们毫不客气尽情喝酒,尽情地享受平时只能看不能尝的各类美味小吃。当然也有几个服务员下了场子去跳舞。
伍宁远的男朋友开始没露面,倒是两个直男的“男朋友”一早就来了。那两人应该都有三十多岁年纪,不过一看就是做“受”的,因为他们俩在两个直男面前显得很娇嗲。幸好两个人长相都不差,而且看起来非常显年轻,这可能也是两个直男能够勉强接受的原因。
而伍宁远,我估计找的是个“攻”,因为他明显是“受”。实际上在我们酒吧,除了几个像伍康这样的直男,其他服务员、包括温飞红全部都是“受”。
但好笑的是,除了伍康,酒吧里的人都以为我是直男、至少也是一个“攻”。
高天龙曾经说过我脸一红就像“娘娘腔”,也有其他人说我脸红起来像个小姑娘。但随着我年纪增长,而且身处“同”一群体,在他们面前我基本上很少会脸红——就算有脸红,我也不会像在高天龙面前有忸怩。
所以那晚不断有服务员来骚扰我。可我也是“受”,被另外一个“受”往我身上靠过来,摸过来,我没享受,只感觉很肉麻。反而是伍康,可能是已经习惯了,他比我还能放得开一些。
到将近十二点,伍宁远的男朋友终于露了脸,给伍宁远带去了一个大蛋糕。不过他在酒吧只待了约莫半个小时,到临走的时候,又将一沓钱递给了伍宁远,大概是让伍宁远支付今晚的花费。估摸一下,应该至少是一万。
“你看人家多有钱!”伍康跟我坐在一起,远远瞅着伍宁远将钱收了起来,眼中不无羡慕。
“你也可以找个老板包啊!”我笑他。
“我受不了,也没有你们长得这么帅!”伍康嘿嘿笑,“这两天有个男人老来捧你场,要不你找一个吧,我也能沾沾光!”
“去你的!”我笑着捶他一下。
其实看着那人将那么厚的一沓钱交给伍宁远,我还是有点动心的。这几天确实有个男人每晚来酒吧,而且一来就到吧台跟前找我说话,我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真跟他接触一下。
但是当伍宁远接了那沓钱之后,在所有人羡慕的眼神之中,他本来更是意气风发欢乐无限!随着几个服务员高声起哄,伍宁远笑嘻嘻地拿了麦克风上台唱歌。开始几声他还唱得非常高亢,可是唱着唱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丢开麦克风,抱住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一哭,所有人都去劝。可是劝着劝着,两个直男帅哥儿也哭了,紧接着其他服务员也开始哭。到最后连包养直男帅哥的两个有钱人,也开始掉眼泪。酒吧内音乐仍然很响,可是欢快的音乐,压不住满酒吧的凄惨伤心。
我估计两位帅哥儿、再加上伍宁远,他们会哭,是因为出卖了自己的肉体来获取金钱。而两位有钱人哭,是明知道两位帅哥儿爱的不是他们的人。
至于其他人会哭,不用我解释,无的苦,只有无自己知道。
只有我,温飞红,再加上包括伍康在内的几个直男服务员,我们这些人没哭。我没哭,是因为我心中无愧。虽然我也是无者,我也知道无者有多苦,但是我要哭也会背着人。而温飞红没哭,或许因为他超凡绝俗的漂亮,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跌过大跟斗。
而一旦哭起来,就没完没了,所以那晚闹到很晚才散。我一晚上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最终下定决心,我宁愿累一点苦一点,也不想再到酒吧去上班。
我说过我很不喜欢“同志”酒吧的气氛,到现在我还是不喜欢。伍康能够在里边坚持下去,是因为他本身就不是无,他只是把这当着一份工作而已。可我是个无,每天看着酒吧内那些扭扭捏捏的客人,和扭扭捏捏的服务员,我总是会联想到我自己。因为我的本质上,跟这些扭扭捏捏的“异类”,是同类。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在酒吧上了几天班,已经有几个看起来蛮有钱的客人上来跟我搭讪。其中伍康所说每晚来捧我场的那一个,应该是个“攻”。
而在这个“攻”来的时候,我表现得很礼貌,也很冷淡。可是,我冷淡,不是因为我清高不贪钱,而是因为这个“攻”跟高天龙比不在一个档次。但是我怕在酒吧里边待得太久,终有一天,我会抛弃我的原则和羞耻,跟那四位吧员一样,不管人长相如何品行怎样,只要给我钱,我就让人去包养。
我不怕被包养,实际上我也很爱钱。然而我怕的是,等到有一天我花了大钱请朋友们欢聚一堂的时候,我会跟伍宁远一样,抱着头去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