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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我得好好谢谢高晓晓,来得又快又及时。待我与熊子路出到门口,一辆三菱越野正横在门外。晓晓从副驾驶上下来,我冲他点头笑笑。熊海川一家也追了出来,晓晓见情况有些不对头,不明朗,也只是冲我一笑作为回应。驾驶员也推门下车,不到三十的年纪,短发,精壮干练,一脸肃然。看样子像是部队退伍军人,两只手掌修长结实,看着模样就像开车好手,怪不得没超过一小时就赶到了熊庄子村。
OK,按照我的计划,最后一个程序开始启动。我将神情有些恍惚的熊子路拽进三菱车内,又示意大舅从另一侧也上了车。然后转身走到熊海川面前。以我的构思,我该挥手扇他一巴掌,义正言辞的说,你他妈的就一混球,不配做人父亲!
接着,顺势反手挥向我表姐,依然正义凛然的说,最毒妇人心,你让俺家熊熊几岁便成天做饭干活,即便是捡来的,也没你这样的,你怎么不去屎!
但事实上,我没好意思下手。咱是斯文人,自幼便没打过架,如何去做这种粗活呢?
所以,我指着熊海川,又点点我表姐。“你……你……你俩……”说完我就泄了气,声调从高音降到低音,不过语气庄重而严肃。
“你们实在不配做熊子路父母,我很是为你俩惭愧……此次一别,相见遥遥无期。熊子路与你们再无半点瓜葛,你们若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咱们就谁也甭纠缠谁……”说完,我头也不回,反手一张,“晓晓,把钱给我。”
晓晓嘴里叼着根万宝路,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意,上前递给我一只手包。我打开一瞧,里面是三沓子用白纸条捆好的钞票,显然是临时从银行取出来的。
我先抽出一沓,塞给熊海川。“开学之前,你给了熊子路一万块,还给你。”然后又拿出一沓,递给表姐。“虽说俺们熊熊被你们养大,可他一点不欠你们什么。他自小就给你们一家子做饭干农活,真较真的话,指不定谁欠谁的呢,你懂!不过呢,出于人道主义,这一万块权当……权当……”
CAO,当做神马?俺忘词儿了!
“就当你们把他给卖了,而我把他给买了!”
表姐稀里糊涂的接过钱,一脸迷茫,显然都没整明白。我心里这个乐啊,区区一万块就买了这么大个一头熊,赚大发了!
言罢,我转身就走,朝晓晓打个手势,上车,赶紧走,省得夜长梦多。熊海川一家子下意识跟着围到车前,肥肥的猪小弟傻了吧唧的,估计大脑缺钙,啥都没弄明白,反而凑到了最前面。
我钻进车上之时,一低头瞅到熊子路手腕上的那块万宝龙名表,当即意识到什么,一伸手将那表给扒了下来。下车的时候,一推门,车门正好碰到凑在车身最近的猪小弟身上。猪小弟正低着头往车里瞧,没料到我才上车又下来,车窗玻璃一下子碰到他面上,他“哎呦”一下,双手捂住鼻子。
CAO,这死胖子,大笨猪!
我下了车,拽开猪小弟一只手,定睛打量,还好,没出血。我灵机一动,将万宝龙随手塞进猪小弟的胖手里。
“小朋友,你最好减减肥!”我不怀好意的笑道,“知不知道人要是太胖了,JJ就小一半啊?让哥哥摸摸,你那里是不是跟我脚趾头那么大点啊?”
猪小弟再傻,也自然不能由着我的魔掌抓到自己的裤裆,吓得抓着表,双手挡到自己下面。
“回头每晚你把这世界名表套在JJ上,撸啊撸的,越撸越长。知道不?手淫强身,意淫强国。值此新春佳节之际,你要多意淫,为国家的富强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我哈哈大笑上了车。“Let’s go!no,等等……”
眼看远走高飞,我心里忽然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之所以我表现得这么疯癫张狂,只是为了让熊子路更解气一些,或者为了转移他愤怒的情绪。
熊海川一家茫茫然不知所措,表姐满脸愤然,熊海川更是满脸通红,多了羞愧悔恨之意。我放下车窗,终于以一种平和的口气说道:“其他事情,哦,我指的是你们在当地的关系以及生意,不必担心,我不会阻碍你们的,这事儿我不会跟我爹地讲……只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们,这个村子这么穷困,而你家却是二层别墅平地起,出门大车小车一起走。难道不明白啥叫枪打出头鸟?想发财,发大财,安全的发财,不能光想着怎么赚钱,得用点脑子放到国情政策研究上去!随便从锅里挤出点剩汤,喂喂村民,都有了好处,谁会刻意拦着你们捞好处?老百姓最知足了,小恩小惠收买人心都不懂吗?
言尽于此,再见,哦不,再见不如不见,拜拜了您!”
三菱越野卷尘而去,先去了大舅家那里,祭拜熊子路的娘亲,然后马不停蹄,赶往菏泽市立医院。到了医院,我让晓晓找院长,将大舅妈转进退休干部高级单间,里面是里外间,沙发电视空调独立卫生间一应俱全,等同于酒店的小型套房。熊子路总算碰上一位真正好人的直系亲属,十几年的岁月并不能隔开那种浓郁的亲情,指不定在熊子路心中早已将大舅当做了自己真正的父辈。我懂,作为爱人,我要给他最好的!
熊子路与大舅两人在里间陪着大舅妈,我与晓晓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晓晓奇怪的问我:“露哥,里面那小子跟你啥关系,你心思咋这么热乎呢?我可是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我很是嫉妒加恨啊!”
“一边凉快去,我俩啥关系,同学关系呗……难道你不知道,我身为市委组织部部长的儿子,素来有爱心,关怀国家栋梁之才,祖国花骨朵,乃我辈当然之举!”我假装大义凛然的说道,转而嘲笑起晓晓,“再说了,晓晓哦,你染了一头黄毛,一身紧身亮色皮衣,跟个小野鸡似的,你让我怎么跟你亲热得起来?”
“露哥你啥眼神?”晓晓也不顾我的皱眉,还是自顾点上一根万宝路,俯首弄姿的说道,“我这身哪里像野鸡了?明明是鸭子嘛,你看我,就是做鸭也是一只巨帅的鸭子!”
“我草,你还是人类么,竟然以做鸭为荣?”我当即惊了,可晓晓的下一句话,令我震精了。
晓晓鄙夷的白了我一眼,毫不在乎的说:“切,鸭子怎么了,怎么了,都是劳动淫民,也是靠劳动致富……露哥我跟你说,我们菏泽还真有鸭子,我都日了几只了,可嗨了……露哥这么看我干吗,你别告诉我你还是一处,甭说男人,连女人都没日过……我跟你说,有时候,我觉得跟鸭子办事甚至比同女人还带劲。”
CAO,跟女人,我甘露可不还真是小处。不过跟男人么,嘿嘿,晓晓,咱俩指不定谁更门清呢!
只不过,晓晓这小子,打小就吊儿郎当的,哪成想长大了更狠,瞧他这样子,典型一男女通吃的主儿。然而这件事,我可不敢跟他深入讨论,我还没他那么潇洒。
我这一犹豫,神色复杂的没及时接话茬,反倒令晓晓产生了疑问,毕竟他也是官二代,又经商多年,眼皮子自然毒辣。晓晓意意思思的望着里屋门口,里面熊子路正在俯身给大舅妈喂汤,撅着大屁股。晓晓指着那个方向,不怀好意的问我:“露哥,你不会跟那家伙是相好吧?不然,怎么会对他那么好,他家的事情你那么上心?”
我心里大惊,面上却平静如水。这段时间,咱也算历经风浪,终于将我虎父无犬子的潜能激发出来。我以进为退,干脆顺应着夸张的承认,越是这般主动,对方反而不会相信。
“嘿嘿,你小子看人挺准啊。不错,他就是我的老相好,我俩从十岁便开始XXOO。你看见他那性感的大屁股没,就是被我X了十多年变成那么大个的。”
“草,你还早熟得真够早,十岁的JJ能硬吗?”晓晓一脸不屑,进而更加恍然,“还有,我想起来了,你十岁的时候,咱俩天天在一起过家家,哪里遇见过那小子?露哥你就忽悠我吧!”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开始跟晓晓东扯西扯的回忆着往事。俩人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又扯到鸭子身上。双方以跟同性ML展开了辩论。当然,是以攻方的角度来讨论,因为晓晓对于这方面,不过只是从性的角度出发,本身并非是同志,连双性恋都谈不上,所以,一向是他偶尔花钱1鸭子,大部分还是跟女人卿卿我我。
晓晓的意见是,跟男人XO,对方自然是帅哥加型男为最好。为什么呢?因为腹肌男腰部有力,紧致又有弹性的臀部可以高高翘起。同时,小腹与下身相连处带着弧度,双手扶上去角度感非常好。全身皮肤光滑又紧绷,既有肉感又带质感。身子扭动起来,可以带动攻方的整个腰间和下体,那叫一个至爽!
对此,我表示赞同,但也有不同意见。我对他讲,晓晓,我觉得吧,当然,我没做过只是推测。比方熊子路这种,又肉又壮,屁屁大、腿粗。尤其是后背式,骑在他的身上,肉肉的臀部可以冲击着自己的下体,而自己身体的重量也能被他轻松撑住,干起来又舒坦又惬意。
晓晓嗤之以鼻,拉倒吧,露哥,各式各样的我都干过。你说的这种死胖子,你没经历没体验,真正做起来就明白了。咱都是亚洲种,没那么超长的物件,而对方屁股大、肉厚,会严重到插入。所以不得不浪费出手来,可劲扒着分开,分散自己的性思维。这是后背式,要是换了面对式,更费劲,那两条大粗腿,架到自己的肩头沉重无比,可他妈的累人了。最关键的是,胖子都懒得动静,配合不好,大大缺少了型男那种腰肢扭动带起来的快感……
倒,还性思维!
我无语,其实我知道,要是综合全面,晓晓的意见才是正确的。原本,在大以前,我自己也是喜欢型男或者帅哥来着,可自从爱上熊子路之后,爱屋及乌,其他人全部变成了浮云……好吧,性问题只是小事情,爱意有情天,才是人生最重要的追求。所以……
“晓晓,我鄙视你!”
“哈哈!”晓晓大笑,“不用你鄙视我,我自己更加鄙视自己!你那敬爱的高叔叔,成天愁眉苦脸的说,自己咋生了这么个玩意呢?”
……
下一日,我跟熊子路与大舅,在手术室外,一大早足足等到午后。晓晓刚从外面赶到,手术正好做完,医生走出来,对我们笑笑,居然说了句英文:Perfect!
我赶紧跟大舅解释:“医生的意思是,手术非常成功!”
大舅与熊子路兴奋得相拥一起,我则掏出最后一沓子一万块,偷偷塞给医生。手术费和住院费都让晓晓转关系给公费报了,可这主刀医生是北京大医院走穴过来的专家,这红包没发省。
CAO,钱算啥?不是有N位名人说了么,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儿;人生最痛苦的就是,人死了,钱没花完。
——人平安就好!我仅代表CCTV,热烈欢迎大舅妈出手术室,鼓掌……献花……咦,晓晓这小子还挺会来事儿,居然真带了一大束百合过来。可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献花,而是急需最不是事儿的money。一晚上我就糟蹋了三万块,可眼下我才反应过来,大舅没几个子儿了,手术后休养是个大问题。妈妈的,谁让他是熊子路的大舅呢,老子真是上辈子欠这爷俩的!
我将晓晓拽到一旁,厚着脸皮轻声问他:“身上还有现金没?都给我。”
晓晓撇了我一眼,掏出钱包,将里面的几千块钱系数给了我。他的眼神很奇怪,我知道,他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他猴精似的,明白我想做什么,所以一定又诧异我为啥对这一家子人那么好。不就是同学么……
CAO,这小子哪里会懂,不光是同学,我还是一同志,虽说都带了个‘同’字,相差十万八千里啊。同学算啥,熊子路是我BF啊!
本来我还挺欣慰自己认真起来,计划性和统筹性原来很强大,现在看来,人无完人,百密一疏啊。头一次便一次性将钱借齐了,何必厚两次脸皮?
“晓晓,我给你打个借条吧?”我讪讪道。
晓晓装作第一次认识我一般,佯怒嚷道:“难道你觉得我会担心市委组织部部长的公子会欠几万块账不还吗?我就那么没眼光?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档次么?甘露,我严重鄙视你!”
其实我也只是假装客气一下,将钱装进衣兜,轻轻给了晓晓一拳,笑道:“你就装吧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动,你这是故意可劲让我欠人情,早晚害得我会十倍回报给你!”
一语成谶,待我开了软件公司之后,我陆陆续续给了晓晓三十多万好处费,还真是十倍奉还。不过无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政经政经,有政治就有经济效益;至于人情,也就那么一回事。甭看我俩是发小,若不是我脑门子上顶着我爹地的光环,跟他要个几百块的,他倒是不至于不给。
要不说还是俺家熊熊好呢,他向来不把我放在眼里——他是将我放在心里,当我将这几千块钱硬塞给死活不肯收的大舅手里之时,熊子路双眼泛红,紧紧的注视着我。透过荡漾在他眼里雨季般的雾气蒙蒙,我看见有两个亮闪闪的甘露在其中。
一左一右,两个甘露,一个名叫幸福,一个名叫快乐!
我大学时代的最后半个学期即将开始,满怀新的心境与浓浓爱意,带着新的人生憧憬,走上崭新的未来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