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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代表我的心》这首歌由邓丽君大姐翻唱,起于七十年代,风靡了无数人;而今,被熊子路同学改编成《JJ代表我的心》,听众只有我甘露一个人。
我在想,JJ可软可硬。软的时候代表柔情,硬的时候代表坚贞,我CAO,还真他妈的更加形象而经典!——JJ恒久远,一根永流传!
只不过,我的这颗心,无论是月亮还是JJ都没法代表,因为我觉得自己根本还未完全准备好。只是此时此刻,我被熊子路的熊抱紧紧禁锢在他的胸膛之上。有些人,有些事,想逃也逃不开,越是挣扎,越是被束缚。
我放弃了没有效果的行为,也放弃了没有头绪的思考。混乱的思绪里,只有一个怨恨——下次再买红酒,能不能来瓶82年的拉菲?别整这么廉价的国产货,弄得我整个脑袋浑浑噩噩。
脸朝下贴着熊子路的左肩,心智就像从洞口走进洞内,光明过渡到黑暗。只是暗色深沉却温暖踏实,耳畔传来呼喊声,临近而又遥远。
“表舅啊……喂喂……我日,咱连还没谈清楚呢,你不会就这么睡着吧?”
我心说,有啥好谈的?再争辩,也改变不了你与我亲戚的DNA,以及钓鱼岛属于中国这个事实!你不是不肯松开我么,那我就这么趴着睡好了。貌似这人肉沙发还真是舒坦,我的身子随着熊子路的呼吸,在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右脸紧贴着他肩头的皮肤,他的心跳频率顺着身体传感进我的耳朵里,如同催眠曲一般敲打着我的生物钟。我,睡去,很踏实,很安逸。
半夜被惊醒,脑子依然混沌,只是能感受到身下的动静。我的双腿被人分开,有根东西意意思思的在探索着我的后面。
我迷迷糊糊的说道:“干嘛啊你,还不睡觉,瞎折腾啥,困死我了。”
“不行,今天我必须搞定你,就像林海说的,我要让你变成我的人,一辈子真正属于我,甭想再逃跑!”
好烦人啊,还有完没有!我心里郁闷着,嘴上却没什么意识的嘟囔着:“那就抓紧时间……我说你咋这么废物呢,行不行啊你,真是银样蜡枪头!……你把我双腿竖起来,靠在你的肩头。然后你身子向前倾,我的屁股就能向上翘,这样就方便多了……你咋这笨蛋呢!”
我没听清熊子路低声哼着什么,却听到噗噗的吐口水的声音。CAO,这小子记性就是好,学东西蛮快的。正胡乱琢磨着,就觉得有东西在我下面顶了进来。
“哎呦——”我闷声低呼。
下面立即停了下来,熊子路紧张的问道:“表舅啊,是不是很疼?”
“赶紧的吧,弄完了我得睡觉……哎,别墨迹,快快滴!”我不耐烦的说道。
“你……表舅你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有你这样的吗,一点配合都没有!”
CAO,他还不满意了他!
我也很气愤,都几点了这是,本来我就喝高了头晕得厉害,而且貌似明天我还有系主任的课呢。别人的课上不上也就罢了,系主任那老女人咱总得给点面子吧?
我要睡觉,我要休息!
我愣愣的望着床上一丝不挂的熊子路,他的……(再一次万恶的和谐省略号!)
我CAO了,夜里究竟都发生了神马?!
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从窗外洒满卧室的明晃晃阳光提醒着我:甘露同学,你要迟到了,系主任的教鞭正在高高举起等待着你的到来!
屁股中缝火烧火燎,反而激发了我无限潜力。爬山涉水啊,一路狂奔呀,冲向华大!伴随着最后一道上课的铃声,我从后面钻进去,准时坐到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
屁股刚一挨到座位,我就差点窜起来。深呼吸,吸气,呼气……OK,听讲开始。
妈妈的,我往日一上课便全身心投入的功夫算是毁了。系主任是古汉语教授,眼看放假在即,今天特意体谅大家,讲的是轻松简单的唐诗宋词,可我满脑子里全是孟浩然那首《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眼瞅着临近立春,怎么天气还是这般冷冽呢?昨夜虽然没听到啥风雨声,可是菊花却是落了一地哇!CAO了,上的是古汉语课,我却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个现代笑话来:话说一天大早,甘露同学在街上遇到林海。林海问甘露:甘露,干嘛去?
甘露回答道:去法院。
林海又问:去法院干嘛?
告状去!甘露回答说。
原告被告?林海刨根问底。
原告。甘露说。
牛逼啊!林海竖起大拇指。
甘露尴尬的摇摇头,说:牛逼嘛……嗨,别提了,被熊子路强奸了!
……
我CAO,谁他妈的用纸飞机丢我呢,不知道老子今天烦啊?
我抬起头,生气的朝前看去……我日,两点钟方向,隔了一排之后的第三排的某个身影,看着咋那么熟悉呢?
S-H-I-T!那不是熊子路么,他怎么跑到我们大四教室来了?啥时候来的,肯定也是从阶梯教室后门溜进来的吧?
熊子路仿佛后背上长了眼睛似的,适时的扭头朝我一乐,露出一口明晃晃的小白牙。紧接着,又将头整了回去,装模作样的看着前面的系主任,还微微摇头晃脑,一副沉浸在课业之中的风范。
我怒火中烧,抄起桌子上厚厚的大学语文书,几乎就脱手想朝着熊子路身上砸过去。冷不丁就听系主任远远的喊道:“最后排右数第四位同学,嗯,甘露是吧……对对,甘露,就是你,请站起来,解释一下刚才我讲的那首唐诗!”
“啊……”我下意识听从命令站起身来,可是,可是,妈妈的,刚才系主任讲的什么啊,我哪知道,根本就一个字没听进去。现在也一样,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熊子路歪着个身子,嘴巴无声的一张一张的,跟条濒死的鲨鱼在倒着气儿一般。
我一见熊子路这个样子,心里的怒气更盛,干脆一横心,张口就回答说:“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
我这话一落地,四下足足寂静了数十秒,套用小学作文里一句经典形容语来说,就是:教室里静悄悄的,就连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我CAO,上学就上学,上课就上课,你往教室里带啥子绣花针?扎到别人没关系,扎烂自己的屁屁就惨了,将来怎么做0!
系主任终于开了口:“谁给大家论述一下这首诗?”
教室里几乎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数五大三粗的熊子路举得最高。似乎系主任见他面生,又生得如此扎眼,毫无悬念的指了指熊子路,示意他来回答。
熊子路慢慢悠悠的站起来,中途还偷着侧脸朝我炫耀般的一笑,这才站好,开始回答。只听他一张口,我便明白了刚才大家为啥那般诧异我的无知。
“《静夜思》是伟大诗人李白的作品,表达的是思乡之情。这首诗虽然只有区区二十个字,但就流传的广泛程度来说,还没有一篇作品可以与之比肩,它几乎是全世界华人耳熟能详的一首名篇。”
——我CAO,身为华大中文系高材生的甘露,竟然不会《静夜思》!
“诗中云:床 前 看 月 光,疑 是 地 上 霜。举 头 望 山 月,低 头 思 故 乡。”熊子路顿顿了,妈的又偷偷朝我一撇。“这首诗直译为,明亮的月光洒在床前的窗户纸上,好像地上泛起了一层霜。我禁不住抬起头来,看那天窗外空中的一轮明月,不由得低头沉思,想起远方的家乡。
静夜思:静静的夜里,产生的思绪 。床:今传五种说法。分别指井台、井栏、窗户、卧具、胡床……既然诗中写到一抬头便见到明月,但是在室内随便一抬头,是看不到月亮的。因此我们断定,‘床’是室外的一件物什,至于具体是什么,很难考证。从意义上讲,‘床’可能与‘窗’通假。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在于其意境。这首小诗,既没有奇特新颖的想象,更没有精工华美的辞藻;它只是用叙述的语气,写远客思乡之情,然而它却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一个作客他乡的人,大概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吧:白天倒还罢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思乡的情绪,就难免一阵阵地在心头泛起波澜;何况是月明之夜,更何况是明月如霜的秋夜!”
哼……我心想,这小子,又开始卖弄他的惊人记忆力了,居然能指出“床”通五意,也算不错了。只不过,一首幼儿园小班生都能耳熟能详的东西,又有什么好显摆的。妈妈的,系主任肯定是早发现我一直心不在焉,所以提前搬出来这首诗来,好给我下套。
熊子路啊熊子路,你在我这中文系高材生面前班门弄斧,不觉得可乐么,有本事咱讨论一番纳兰性德的纳兰词,整点雅致的行不?
我依然站着没坐下,愤愤的看着摇头晃脑的熊子路。昨天到今天,只是隔了一个晚上,而这一个晚上,真是被他坑惨了,他不仅把我给强了……好吧,这倒是次要的,被谁1不是1啊?问题是,他成功的将我逼上了“乱伦”的境界,我的熊熊我的熊啊,咱俩可是不折不扣的亲戚关系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熊子路,你怎么可以那样!
我正在偷偷呀呀切齿,忽然感觉眼前仿佛一花,熊子路彪悍的身形似乎有些蜷缩,甚至能感受到一丝丝颤抖之意。
熊子路还在阐述《静夜思》的意境,声调却变得渐渐沧桑而凄苦。
“秋月是分外光明的,然而它又是清冷的。对孤身远客来说,最容易触动旅思秋怀,使人感到客况萧条,年华易逝。凝望着月亮,也最容易使人产生遐想,想到故乡的一切,想到家里的亲人。想着,想着,头渐渐地低了下去,完全浸入于沉思之中。
老师、同学们,我叫熊子路,我考华大考了四次才如愿。有人曾经骂我2,可我却觉得很值得。因为骂我的那人,他不知道的是,在分别的四年时光里,每每到了秋季,瑟瑟冷风,孤月高悬,有多少个夜晚,我仰首向天,多么希望,那轮圆月,化作一枚的邮戳,或将我的思念寄到那个人的手上,或令那个人注意到这轮耀眼,看到天上我这满溢的情怀。
多少次,我独自漫步在如霜的月光里,我在想,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
日哦,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熊子路啊熊子路,我头一回发现,你学IT专业实在是浪费淫才了啊,中文系高材生的头衔,我甘露让给你好了!还有,还多亏这只是口述,没法区分“他”和“她”的区别,不然这个教室里的广大师生们,一定会比我还惊呆:怎么跑进来一同志?
下一秒,我无法再去责备熊子路什么,因为熊子路终于讲完自己的感受之后,再一次偷偷将目光瞥向我。窗外,太阳正在勃勃升起。明亮的光线洒进教室内,我清晰的看见,熊子路的一双眼睛里,亮晶晶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