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三从医院里出来,开着车在夜幕降临的城市里奔驰,严冬的夜晚,街道上静寂无人,只有路两边的街灯在瞪着无数只昏黄难眠的眼。
车内车外一亲的寒冷 。但是穆三回想着麦大叔和老田头那老哥俩心心相印,相望相守的情景,心里还是有些温暖的感动。
然而这种感动却像一根温柔的刺,扎在了他心头酸酸麻麻的说不清滋味的某一点上,让他敬佩羡慕感叹之余还有些小不的不甘心。
其原因就是他对麦大叔还不能释怀,他既不是圣人也不是傻子,在真实的内心深处他坦然承认自己对麦大叔还是有企图心的。他承认只要麦大叔给他机会,他将毫不犹豫的冲上,用不亚于老田头的真诚和热情俘虏麦大叔或者被麦大叔俘虏。
他的牺牲可以不图回报,但是当回报自己送上门时,他也不装腔作势的拒绝。他的崇高不是虚无殿堂里闪耀在天使头上的光环,而是平凡的生长在现实大地上,被某种情感突然拔高了的秧苗。
穆三开车来到家门口,刚下车,立刻有几个人从黑暗的角落里冒出来,把穆三团团围住了。
穆三心里哀叹了一声,好多天没揍了,他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这些家伙好像放了个大假,现在又准时回来上班了。
穆三下意识地抱住脑袋护好脸,半蹲了下去。穆三在心里挺窝囊地想,自己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偷了蜂蜜做好准备要被群蜂蜇的狗熊,狼狈而又无奈。麦大叔应该就是那坨对他极具诱惑的蜂蜜吧,可惜只是沾了舔了一小口,没实实在在的把他吞下肚。好像有点吃亏,但是又好像很值得,因为即使对笨笨的狗熊来说,吃不到肚子里却又能不时舔上一口的蜂蜜也永远是最好最香甜最值得惦记的。
姿势狼狈不狼狈穆三才不在乎,因为他也是在街上被人打着骂着侮辱着慢慢混大的,他从来没想过要做英雄,也没想过能出人头地呼风唤雨,他也曾想过要很体面很有尊严地活着,但是总会有让他卑躬屈膝,低头哈腰的人或事,所以在道上混的久了,他明白面子该大的时候要装的天那么大,但是该扔的时候也要舍得随手就扔,毕竟有时候性命乃至钱财都比脸皮重要。
因为总活在不上不下的夹缝中,穆三就很喜欢那些传奇人物的热血传奇故事,他觉得他们就是英雄,就是可以活成人样的顶天立地的汉子。所以当作为传奇之一的麦大叔在山林里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并且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无愧于他的那些传奇故事时,穆三立刻整个就为他倾倒了。
那群人看到穆三的滑稽姿势,都哈哈笑了起来。
穆三觉得很窝火,如果他们二话不说地把自己“噼哩扑通”一阵狠揍,然后再很干脆地扬长而去,那么穆三就会很感激他们做事象爷们。但是像这样的折磨与侮辱是穆三无法忍受的,他放下手,瞪着眼慢慢站起身子,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
那些人看着穆三的转变,慢慢停止了笑声。
“这次不是来揍你的,胡老大叫我们请你过去有事商量。”
为首的一个人说。
他围着穆三转了两圈,明显是在搞很俗烂的心里战术,穆三撇撇嘴,心说我玩这套的时候你下面的毛还没长齐呢。
那个人终于在穆三面前停住了,望着穆三那一脸不屑的倨傲神情,那个人冷笑着说:“本来是不想揍你,可你现在的模样分明是在自己找揍,不揍你我他妈浑身都痒痒。”
说着他在穆三的肚子上狠狠地来了一拳。
穆三立刻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那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没两声,他就象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喉管里猛地哽住“喔喔”了短促的那么一声,然后就捂着裤裆惨叫着倒了下去。
原来穆三弯下腰的同时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捣进了他的裤裆里。
那伙人一下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穆三竟然敢还手,趁他们发愣的当口,穆三扑到那个人身上,张嘴咬住他的耳朵,在他身上不停挥拳乱揍着。
别的人回过叶来都抢上来对穆三又踢又踹,还有人拽着穆三想把他从那个人身上拉开,但是穆三像郑板桥大师笔下的竹子一样“咬定青山不放松”,力道正好地咬着那人的耳朵,死活都不撒手,手上还不停地对身上的那个人发动攻击。
穆三打群架有两大战术:一,“擒贼先擒王”,这法子比较通用。二,铆住一个人往死里硬整,直到解除他的战斗力为止。
现在这两大战术正好合二为一用的恰到好处,穆三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但是竟然还有比穆三更加狡猾的主,一个家伙分开众人,伸出手径直捏住了穆三的鼻子,穆三很快就被憋得脸红脖子粗了,终于耐不住地张开嘴大口的呼吸。马上他就被人家七手八脚的掀翻在地了。
那个为首的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踢了穆三两脚之后,示意几个人按住穆三的胳膊腿,分开了,仰面朝天地把穆三摆成了一个大字。
穆三很聪明地就知道了他的意图,他紧张的把裤裆里的那根家伙和两个脆弱的宝贝往上收了收,准备好要在那里挨上重重的一脚了。
他果然没有猜错,那人提脚就踹在了穆三的裤裆上,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穆三还是疼得小肚子都抽了,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那人点点头,对穆三表现出来的疼痛效果很满意。他又提起脚还要踹,旁边有个人提醒道:“别弄残了。”
那个人收住脚,改换方向,狠狠地踢在了穆三的屁股上。
穆三被他们架起来推上了他自己的吉普车,一个家伙从穆三身上搜出钥匙,打着车开了起来。
很快目的地就到了,穆三被推进屋里,胡老大正在桌子旁边坐着,他见了穆三笑嘻嘻地说:“穆老弟,好久不见了啊,还好吗?”
“操!少你他妈假惺惺,当心大冬天的被雷劈死!”
穆三忍不住骂道,后面立刻有人踹了他一脚。
胡老大不恼不怒地呵呵笑着站起来,走到穆三跟前说:“我是整过你,可整件事是你犯错在先,你怨不得我,况且我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
穆三瘪了瘪嘴,这话胡老大说的没错,他没办法反驳。
“算啦,以前的事过去就算了,毕竟你和我弟弟也曾经是好哥们,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而且我也很想把关系恢复成以前那样,所以我跟你找到了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穆三纳闷地问。
胡老大把脸凑近穆三,慢慢地说:“帮我指证杀我弟弟的那两个凶手。”
穆三浑身一震,然后努力心平气和地说:“胡老大,我承认最开始是我做错了事,不该隐瞒老胡的死因。可事实上老胡的死的确是个意外,和那两个人并没多大关系,何况你也把那个走火的家伙做掉了,等于已经给了老胡一个交代了,你何必还揪着他们两个不放?”
胡老大饶有趣味地盯着穆三的脸看了半天,然后笑着说:“穆老弟,有件事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帮那两个人说话?按说他们是你的死对头,是妨碍你发财的绊脚石。原本我第一次在酒店见到你和那两个人在一起还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是那个姓麦的替你出头我才印象深刻起来。后来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我就开始琢磨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搅在一起。最初我以为你是为了打通关节,以后好顺利的偷盗树木,可你已经大告天下说你以后不再伐木了。后来我又琢磨,可能你是想透过姓麦的和他当大官的姐夫搭上线,可是你明明已经知道了他姐夫和他不和,根本就拉不上关系,今天却还急忙忙到医院给他送钱,你说,你到底是为的什么?能告诉我不?”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穆三没好气地顶撞道。
“我就是在想,弄清你们之间的关系之后,才可以开出一个能让你指证他们的条件。”
胡老大眯着眼睛说。
“你放过他们就不行吗?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老胡对你也没那么重要啊,你们的关系本来也不是多好。”
穆三有些激愤地说。
“哈哈,穆老弟,你毕竟还是嫩点。这么浅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胡老大拍拍穆三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低地细声说,“这是一个多好的把柄,可以用来和姓麦的姐夫谈条件,傻老弟——你说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
“可你不是也说了,麦大哥和他姐夫的关系不好,他不会为了麦大哥答应你什么的。”
“错了,关系再不好,他们也还是亲戚,一个大官的亲戚杀了人,那么他的名声必然会跟着受损,牵一发而动全身,谁在乎的是根头发?”
胡老大一脸阴笑地说。
“你他妈的这么黑心!”
穆三忍不住骂道。
“现在你明白了?那你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肯帮我作证?”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帮你作证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穆三瞪着圆眼睛吼着。
“哦?这么坚定?杀你是不会的,因为我答应过别人不杀你,但是请你享受一些特别的东西总是可以的。我听说你在监狱里被人伺候得很舒服,今天我就再叫人伺候伺候你!”
说着他就叫人把穆三脸朝下按在了桌子上,解开腰带,把穆三的裤子扯了下来。
穆三在心里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自己最想给的人一次也没进入过自己的身体,反倒被这些禽兽糟蹋了,他真有点替自己可惜。
可是就在穆三叹息的时候,事情出了岔子。毕竟监狱里男男之间的事很普遍,何况犯人们憋得久了,逮着个人就能上。这回胡老大只安排了一个人强暴穆三,其实也就是想侮辱他一下。但是很滑稽的是他安排的家伙可能对男人不感兴趣,也可能是穆三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又可能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有点紧张,所以他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之后,摆弄了半天,他那玩意反倒越摆弄越小了。
胡老大气的一脚踹飞了他。
“你来!”
他指着一个强壮的大汉说。
那家伙也是一脸的不情愿,磨磨唧唧地脱掉自己的裤子,摆弄了半天终于把自己摆弄硬了,凑到穆三坚硬多毛的屁股上,正要往里顶,穆三扯着嗓子喊道:“放开我,我想拉屎!”
那家伙立刻萎了下来。
看来要让一个不喜欢男人的男人去强奸另一个男人,不管在心理上,还是在生理上都是个颇有难度的技术活。
胡老大拿眼睛扫了扫众人,所有人都低下了头,看来没人愿意做这件事。
胡老大又四处找了找,屋里竟然没有棍状的替代工具。
有个聪明一点的家伙明白了胡老大的意思,他讨好地说:“要不我去买瓶二锅头?老大你喝完了再给他塞进去。”
他话音刚落,屋里就传出一阵窃笑。
胡老大明白大伙在笑什么,大概就是指从他嘴里拔出来的东西塞进穆三那里会给人一种很色情的联想,他的嘴和穆三的那里被不经意划上了等号。
他给了那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一脚,走到穆三跟前,伸手捏住了穆三下面悬挂着的那两粒宝贝,用力揉了几下,穆三的汗就下来了。
胡老大放了手说:“要不是也答应过不把你弄残废,我今天就割了它。算了,今天没兴趣玩你,滚吧!”
穆三被放开之后,赶紧提上裤子,急忙跑了出去。
“就这么放他走了?”
有人伸着脖子问。
“走就走吧,他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的,因为他的后台还在乎他,还可以用他来谈条件。”
胡老大点着一棵烟,踌躇满志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