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时刻像丫丫的羊角辫儿一样难以持久,因为淘气的男生总喜欢把抓乱丫丫的辫子当做最大的乐趣。
而我由着吃肉带来的幸福感在啃到第三个野鸡腿的时候已经变得很微弱了,肚子开始发撑,肉吃进嘴里也没开始那么香了。我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跳起来开始满地溜达消食儿。
父亲明显比我能吃多了,他正抱着那个狍子脑袋啃得起劲儿。
啃着啃着他好像忽然想起来啥了,把狍子脑袋往桌子上一放,他擦了两下嘴说:
“我想明白啦!”
熊叔和老黑正在碰杯喝酒,没有理父亲,虎叔就笑眯眯很给面子地问:
“豹子你又想明白啥了?”
“打猎的和看管老林子的男人特别容易喜欢老爷们,你看,老黑刚才跟咱们说的老田头和麦大叔,一个是打猎的,另一个就是看管老林子的,他们都是喜欢男人吧?你——,熊小子,”他用手指点了点熊叔,“喜欢男人,”,他又用指头点了点老黑,“他——,老黑,也喜欢男人吧?看来呆在老林子里真不是啥好事儿。估计成年累月不见人影地在老树林子里头憋着,没把人憋死也给憋疯了,脑子都不正常了。”
父亲叨叨咕咕地说着。
虎叔呵呵笑了笑,说道:
“我看是你脑子不正常。”
熊叔剜了父亲一眼,还是没搭理他。继续和老黑碰杯喝酒。
父亲看来是觉着没啥意思,抱起那个狍子头继续啃了起来,啃着啃着他猛地停下来瞪着熊叔说:
“我说熊小子,既然老黑喜欢老爷们,你也喜欢老爷们,你俩又是呆在同一片老林子里的老相识,你俩咋没搞在一起呢?你俩为啥不搞在一起呢?你俩搞在一起多合适啊?你俩都在老林子里头讨生活,互相还能有个照应,在老林子里环境好,风景好,自由自在又没人打扰你俩,没人笑话你俩。就跟那老田头和麦大叔一样在老林子里相亲相爱白头到老,多好啊。”
熊叔和老黑酒喝到一半都停了下来,俩人很隐秘地对了一下眼神,然后不说话默默地先把酒都干了。
熊叔放下酒杯,抹了一把胡子说:
“死豹子你瞎吵吵啥?你把俺们当成啥了?俺们不是发情的公狗,俺们虽然喜欢男人但也不是随便逮个男人就喜欢,就像你,也不是每个老娘们都喜欢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就算不喜欢,俩人在没个人影的老林子里孤单久了,憋得狠了,俩人凑一块儿脱了裤子将就一下也不是不可能吧?反正也没人知道,我就不信你俩之间是干干净净一清二白的啥事儿都没有。”
父亲啃着狍子脑袋继续嘟囔着说。
“你少放屁!我和老黑本来就啥事儿没有,你看他黑的狗蛋似的,我能喜欢他那样的么?”
熊叔有点着急了。
“呸!你嫌我黑?我还嫌你身上毛多扎的慌呢。”
老黑笑着说。
“哟哟哟,还说你俩是一清二白的,我咋瞧你俩咋像是在打情骂俏。”
父亲撇着嘴角说。
“你再胡说我就一脚踢死你!你有病吧!没事找事老把我和老黑扯一块干啥?你有啥居心!”
熊叔真急了,噌地跳起来指着父亲的鼻子大吼着。
“哟,瞧把熊小子你急的,我开个玩笑你急啥啊?是不是心虚啊?既然心虚那我就不开玩笑了。虎子你也别往心里去,我觉着熊小子对你还是一心一意的,我相信他在老林子里就算憋得自己用手撸也不会去操老黑的,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吃肉……”
父亲好像打了个大胜仗有些得意地说。
熊叔更急了,他跳着脚对虎叔说:
“虎子你别听豹子在那挑拨离间胡咧咧,我在老林子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憋着呢,没撸也没和老黑咋地,都给虎子你攒着呢。不信你问老黑,我天天晚上和他睡一个炕上,连摸都没摸他一下。”
老黑听了熊叔的话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着说:
“你们这帮人说话咋都这么直通通赤裸裸的,我听着都有点老脸发烫了。哈哈,虎子你放心吧,我和豹子之间真的没啥,至于他这几天撸没撸管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等会虎子你扒掉狗熊的裤子自己去检验一下吧!哈哈。”
虎叔笑了一下,没接他们的话,反倒扭脸对我:“吃了那么多肉渴不渴,虎叔给你倒点水喝吧?”
我还没回话,虎叔已经站起来去倒水了,可是他没站稳,身子歪了歪踩在了熊叔的脚面子上,熊抱着脚嚎了一嗓子,虎叔看都没看他径直离开了。老黑哈哈就笑了。
“虎子咋还真吃醋了,狗熊你要小心了。”
老黑吃吃笑着说。
“小心啥啊?有啥可小心的?大不了睡觉的时候好好地按着他多操几回,让他把我的两个蛋子儿都榨干喽。”
熊叔小声地却又很神气地说。
父亲立马抄起桌子上的筷子一脸暴怒地在熊叔脑袋上连抽了几下。
“你他妈说啥呢!你还操虎子,你在我跟前恶心虎子我他妈的抽死你!”
熊叔估计被父亲抽傻了,他没还手只是抱着大脑袋左右躲着,嘴里还不停嚷嚷:
“俺们两口子之间的事和你有啥相干?我就操虎子了,你能咋地?虎子也愿意让我操,你管得着么?”
老黑坐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笑眯眯的连管都不管。
“你在那胡咧咧啥呢?你俩又咋的了?”
虎叔端着一碗热水回到桌子旁。
“熊小子太不是东西了,他说话恶心你!他太不把虎子你当回事儿了!”
父亲气呼呼地说。
“我没有啊!”
熊叔抱着脑袋可怜兮兮地说,两只手上被筷子抽出不少红道子。虎叔把水碗放到桌子上叹了口气说:
“你俩可让人省点心吧。”
“虎子!你以后别撅着屁股让他操了,省得他在别人跟前恶心你,反正你也操过他,以后你就光让他在下面撅着屁股老实趴着,你给我狠狠地操他,操的他下不了炕,走不了道!让他再神气!虎子你给我操死他个王八羔子!”
父亲一脸的激动。
“狗熊你也被虎子操啦?挺稀罕啊,你不是不愿意做下面那个么?”
老黑惊奇地看着熊叔说。
“虎子你咋啥都跟豹子说啊!”
熊叔也急了。
“你也知道丢脸啊!知道丢脸你还那么说虎子!你个被人操屁股的兔爷娘们货!”
父亲轻蔑地看着熊叔嚷嚷。
“豹子!”虎叔喝了一嗓子,“你胡说啥呢!”
熊叔原本正跟父亲起急想站起来扑过去干架,听到虎叔这么一声大喝,他又坐下去了。
“对啊,我是被虎子操屁股了,咋地?我心甘情愿!俺们都是大老爷们,可也是两口子,谁操谁都无所谓。我就愿意让虎子操,虎子操我操的可舒服了,可享受了,可带劲了!咋啦?豹子你瞧不起我随便你,我也不在乎,虎子瞧得起我就行了。虎子今晚我的屁股就交给你了,随便虎子你怎么操,操死我我也愿意!”
熊叔挑衅地瞪着父亲说。
老黑在一旁捏着酒杯,把头扭到一边满脸都乐开了花儿。
“行了行了,你赶紧接着喝酒吧,豹子你也别闹了,再吃几块肉就赶紧回家吧。”
虎叔发话了。
“回家?”,父亲瞪了瞪眼睛,“我不回去,我屁股还没好呢!”
父亲气鼓鼓地说。
“你不回去今晚我和虎子咋办事儿啊?我还等着让虎子操我屁股呢!还是说豹子你想开开眼界,想看着虎子咋操我,想好好学习学习?”
熊叔咂了一口酒,满脸幸灾乐祸地说。
“那老黑呢?”
父亲指着老黑嚷了起来。
“一会儿他去我那房子里睡。”
熊叔笑嘻嘻地说。
老黑冲父亲摊了摊手,满脸都是遗憾的表情。
“狗熊你别撵我走了,我倒是挺想看虎子操你。”
老黑笑起来说。
“你给我滚一边凉快去。”
熊叔捶了老黑一拳。
“我不管,我就是不走,我屁股还没好呢!”
父亲开始耍赖。
“你屁股好没好和我有啥关系,这是俺们两口子的房子,俺们两口子的炕,不是你想谁就能睡的。”
熊叔一脸奚落地说。
“两口子个屁!结婚证呢?拿来我看看,没结婚证你俩就不是合法夫妻,你俩这顶多算是通奸,就是俗话说的搞破鞋!熊小子你就是个破鞋!”
父亲的样子好像快被气昏了,他大声嚷嚷着。
虎叔一脸无奈地看着父亲在那撒泼。
“随便豹子你咋说,反正既然虎子已经操了我了他就得对我负责,俺们的关系就变成两口子了,这房子这炕就有我的份儿了,我不让豹子你在这睡你就不能在这睡!”
熊叔很神气地说。
父亲气得咬牙切齿地瞪着熊叔,憋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吼道:
“被虎子操了就了不起啊!我也被虎子操了!我屁股上根本就没长火疖子!我是被虎子操了!操的我不能走道了!段虎你操了我你也得负责!”
父亲吼完屋里一下就炸锅了。
“啥?”,熊叔瞪圆了眼睛。
“啥?”,老黑瞪圆了眼睛。
“啥?”,连虎叔也把眼睛瞪圆了。
只有我绕着桌子继续悠闲地溜达着。
嗯,肚子没那么撑了,我在一群炸锅的大人堆儿里拿起那个鸡腿继续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