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再说，毛红军、李垠与梁晨在机场遇而不见，两人出了机场，李垠神神叨叨的惦记自己的手机，毛毛三说两说把李垠安抚住，两个人打上出租车直奔李垠的家，来到家的门前，李垠看着门两侧的春联就知道是今年新贴上去的，内心一半兴奋一半恐慌，他不知道见到晨晨的那一刻该说什么，内心象打破了五味瓶，站在门前犹豫百般，像个内心慌乱的孩子，自己的手一会儿摸摸嘴唇一会儿摸摸耳畔。

  毛红军是铁了心要见梁晨，不管梁晨看见李垠是怎样一种情绪，迟早都要面对，他对李垠说：爸，敲门。

  李垠迟迟不肯叩响家门，回头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毛红军从背包里拿出钥匙递到李垠的面前，示意他拿过这把钥匙把门打开，李垠颤抖的手接过钥匙，走上前把钥匙插进了锁孔开始转动，李垠奇异地回头好像在说，咦，锁还是那把锁没有换过，门打开了，李垠轻轻地推开房门怯生生地向里观望，鼓足勇气小声喊到：晨晨！

  自然没人应答，李垠提高嗓门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答，李垠回头冲毛红军：家里没人。

  毛红军：没人正好，那我们进去吧，等他回来。

  两个人进了房间，李垠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不见晨晨踪影，坐在沙发上说道：晨晨刚刚离开家，我能感觉得到。

  两个人同时去看时钟，已经接近二十三点，毛红军看了看自己腕表再看看时钟，知道时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准的，李垠：这么晚了，晨晨去哪里了？

  毛红军：这么多年了，晨晨早该成家了，说不定是一家三口一起离开的，我们等等吧。

  李垠：一会儿晨晨一家三口回来，我看还是不要说我们的事情，找时间单独跟晨晨解释，好不好？

  毛红军：我想也是。

  李垠：那你先走吧，留我一个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毛红军：爸，那我去找个招待所先住下，附近有没有招待所？

  李垠：以前没有，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你到外面找找。

  毛红军：家里有电话吗。

  李垠：有，在晨晨的书桌上，但是我记不得号码了。

  晨晨的书桌就在沙发的一端，毛红军走过去，拿起电话拨打自己的手机，听筒里：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停机。

  毛红军放下电话：爸，电话欠费停机，明天您让梁晨把费用交上，您打给我，记得我的号码吗？

  李垠：我的手机丢了，记不得了。

  毛红军很无奈在书桌上拿起笔在便签上写了自己的电话，对李垠叮嘱再三，然后离开了李垠的家。

  久违的家，李垠感慨万千，忆起往事一幕一幕，一切都是老样子，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细细观察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始终找不见晨晨一家三口的照片，最后在阳历牌儿前站下了，久久地注视着那个贝壳，他看到正面是“无垠”两个字，轻轻地伸出手将贝壳翻过来又看到两个字“一望”，李垠嘴里默念着“一望……无垠”，他知道那个“垠”字代表着自己，再看看那黑色的穗摆流苏，心想：晨晨一定是认为我已经不在人世，精心做了这个挂件为了寄托他无尽的哀思，想当年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本打算先稳住毛毛一段时间等晨晨结了婚就回来，谁料想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八年，这八年给晨晨带来了多少的伤痛啊，这八年没有一天我不想着晨晨，每时每刻都在想，今天我终于回来了，不知道晨晨见到我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反应？是八年前一样的爱还是时过境迁的恨？不管怎样，我是因为爱而错，因为爱选择离开，因为爱活到今天，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如果你成了家，我不会打乱你的生活，我会安静地走开，如果你还是一个人在哀思中等我，我会……留下来……

  李垠拿来一条毛毯盖在胸前萎缩在沙发里，静静地等待着晨晨的归来，时钟滴滴答答……敲打着李垠的心，直到天明。

  接下来的两天李垠不吃不喝，就那样一条毛毯陪伴自己萎缩在沙发里一声不响，神智恍惚，宁肯就这样等下去，一直到死。

  毛红军回到沈阳的第二天打了李垠丢失的手机，“嘟嘟”响了两下，当时，梁晨在深圳公司办公室听到“儿子来电，儿子来电，有急事！”，梁晨接听刚要说话手机没电了，毛红军知道有人拿着李垠的手机，根本没有想到手机会在梁晨的手里。

  毛红军看到李垠的样子，心中也是百般心疼，给他买来饭菜说什么都不吃，整个人瘦了一圈，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毛红军心中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找到梁晨，也只有梁晨能拯救李垠，他去了几个地方都打听不到梁晨在哪里，最后来到梁晨的原单位找到了佟鑫，佟鑫对毛毛的归来自然很惊喜，两个人在墙角里，毛红军问及梁晨，佟鑫告诉他梁晨早就成家工作在上海，问他知不知道梁晨上海的地址，佟鑫说不知道反过来问毛红军关于李垠的事情，毛红军只字未提继续瞒着佟鑫，说自己一直在国外也是刚刚回国，想跟梁晨见一面。

  毛红军回到李垠家，把打听到的关于梁晨的情况跟李垠说了一遍，李垠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一下子精神了许多，多少吃了一点东西，返程的机票日期到了，李垠浑浑噩噩地跟着毛红军乘飞机回到了深圳。

  回到深圳莲花山公园附近的家，李垠一病不起，躺在床上对梁晨日思夜想，毛红军一下班回来李垠就嚷嚷着要去上海找晨晨，毛红军也不知道晨晨在上海住在哪里，就这样无休止地拖延着，李垠精神问题也似乎越来越严重，一时好一时坏，毛红军想尽办法让李垠多进食，有时吃的饱饱的，有时一整天都不吃东西，李垠和毛红军一天一天地煎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