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虎叔收拾好桌子,又烧了一大盆洗澡水自己脱光衣服泡了进去,熊叔也扒掉身上的小裤衩颠儿颠儿的跑过去往里跳。
“死豹子刚才鼓捣的我喷了自己一身,粘糊糊的擦不干净。”
熊叔往身上撩着水说。
虎叔笑了一下,伸出手搭在熊叔身上帮着擦洗了几下。
“我说虎子,你刚才看到豹子那么对我你心里都没啥感觉么?”
熊叔忽然看着虎叔问。
“你说的感觉是指啥?”
虎叔停下手问。
“随便是啥,比如说,生气啊,愤怒啊,伤心啊,吃醋啊,觉得自己最宝贝的东西被人动了啊,想按着豹子揍他一顿啊……这些。”
熊叔扳着指头念叨着。
虎叔皱着眉想了想说:
“好像——都没有啊。要说有的话就是觉得有点惊讶,没想到豹子会愿意那样闹你,按我想的打死他他也不会和你那么闹呢。”
“虎子你听听你说的都是啥话啊?我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啊?哦,就他豹子眼光高,还打死他他也不会和我那么闹,就跟我求着他那么闹我似的,我才是打死我我也不愿意让他和我那么闹呢!我才是被欺负的受害人!虎子你明白不?”
熊叔炸毛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虎叔急忙替熊叔捋顺着毛说,“我的意思是说,豹子原本心里对你有点不待见,按说他应该不会和你开玩笑闹到那种程度,没想到今天他忽然放开了对你那啥了。其实吧,我觉着这也挺好的,说明豹子他接受你了,以后你俩就会好好相处了。”
“不是吧?虎子,他都对我那啥了你还觉得挺好的?我咋觉着这就相当于别人给你戴了顶绿帽子,你不生气反倒还觉得那顶绿帽子挺好看,特喜欢?”
熊叔瞪着俩眼直嚷嚷。
“去,这和戴绿帽子能一样么?”
虎叔敲了敲熊叔的大脑袋。
“咋不一样了?要是把我换成个女的,豹子这不就相当于把你老婆玩了么?”
熊叔梗着脖子据理力争。
“你要是个女的豹子也不会这么和你闹了。”
虎叔笑着揪了揪熊叔的胡子。
“虎子你真的就一点都不生气,不吃醋?”
熊叔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豹子他又不是真的想调戏你,想和你发展那种关系,他就是和你闹着玩呢,我生啥气,吃啥醋啊?”
虎叔把手滑下去摸着熊叔的肚子说,说完在熊叔毛茸茸的肚皮上来回挠了几下。
“虎子你说的这都是废话,说到底你还是不宝贝我,不稀罕我,没把我在你心里高高的供起来,别人怎么玩儿我你都不在乎。”
熊叔不满意地嘟囔着。
“谁说的?我心里宝贝你宝贝的紧着呢,稀罕你稀罕的要死,今天也就是豹子跟你那么闹我才觉得没啥,要是换个人,我早就揍他了。”
虎叔把手伸到了水下。
“哦,我算是闹明白了,虎子你不是不宝贝我,你是对豹子啥脾气都没有,照你这心思,就算豹子动了你最宝贝的东西你也不会和他生气闹翻脸对不?要是豹子喜欢,你还能把那最宝贝的东西送给他,对不?”
熊叔鼻孔朝天气呼呼地说。
“嗯,差不多吧,不过坏熊你除外,豹子就算要你我也不会把你让给他的。”
虎叔用另一只手揪着熊叔大胸脯上的小奶头说。
“哼!净说漂亮话,明知道豹子不会要我你才这么说。”
熊叔拧着脖子悻悻地说。
“他真要我也真不给。在我心里你比宝贝还宝贝呢!”
虎叔亲着熊叔毛乎乎的大脸蛋子,边亲边说。
熊叔抓住虎叔,在他喉咙上咬了一大口。然后用舌头在虎叔的喉结上舔了舔。虎叔仰着脑袋伸直了脖子,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
“小老虎,小老虎,小老虎,我来给你抓抓痒痒。”
熊叔嘴里咕哝着,用手在虎叔下颌上轻轻挠着。虎叔眯着眼睛翘起了下巴,像只得宠的大花猫一样。
洗完澡俩人上了炕,熊叔光着屁股趴在炕上问虎叔:
“虎子,你觉着我的屁股好看不?”
“好看。”
虎叔瞄了一眼熊叔挺翘的大屁股笑着说。
虎叔一个翻身就压到了熊叔的屁股上。
然后,然后他们就拉灭了灯。
我在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动静的黑暗中坚强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熊叔和虎叔扒野兽皮子忙了一整天,到了晚上,虎叔炖了满满一大铁锅的肉,找来了满满一屋子的人。
武木匠带着丫丫和海山一起来的,老连江带着他的徒弟边江一起来的,花胡子村长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着进来的是老黑,很明显他俩互相不认识,都进了屋彼此也没说一句话。村长一进屋就被虎叔迎着去酒桌上坐了。老黑却被父亲抓着胳膊拉到墙角问他咋没把打更的一起带过来。
“他害羞,人多不想露面,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你记得给我弄几只兔子带回去就行了。”
老黑笑呵呵地说。
“这么说不是因为你俩还在闹别扭他才没来?”
父亲扯着老黑的胳膊继续问。
“没,俺俩好着呢。”
老黑笑的眼睛都没了。
“谁俩好着呢?”
熊叔这时候啃着一块排骨伸着脖子凑了过去。
“老黑和打更的。”
父亲压着嗓子小声说。
“哦,那打更的不再因为你摸他奶子生气啦?”
熊叔把脑袋和老黑凑得更近也压着嗓子小声问。
“还生啥气啊,老黑的屁股都快被他操开花了。”
父亲把脑袋和熊叔老黑凑在一起,埋头嘿嘿嘿地笑着小声叽咕着。
“发展的这么快?”
熊叔的声音显得很惊讶。
“嗯呐,打更的操老黑操的特卖力,跟操牲口似的,老黑受不了还跑我这让我给他支招儿呢。”
父亲继续嘿嘿笑着小声叽咕着。
“我操,豹子你咋啥都往外说呢?”
老黑在父亲屁股上拧了一把。
“怕啥啊,熊小子也不是外人。今儿个不方便,赶明儿熊小子我跟你好好说说老黑和打更的之间那些花花事儿,老招笑了。”
父亲笑着在熊叔耳朵边叽叽咕咕。
“狗熊你把我护林所里的那顶貂绒帽子带来了么?”
老黑岔开了话题。
“带回来了,还有虎子的一件狍子皮大衣也给你准备好了,都在柜子里搁着呢,一会儿喝完酒你一起拿回去吧。”
熊叔指着墙边的大立柜说。
“嗯,好,谢谢了啊,狗熊。”
老黑笑着拍了拍熊叔的肩膀。
“谢啥啊?瞧你客气的见外了不是?”
熊叔也搂着老黑的肩膀打哈哈。
“你俩再黏糊点就能抱在一起亲嘴儿了。”
父亲忽然沉下脸冷冰冰地说。
“别忘了你已经是虎子的人了。”
父亲瞪着熊叔又说。
熊叔赶紧松手放开老黑不自在地说:
“死豹子你这么认真干啥?”
“因为我总觉着你俩之间有一腿。”
父亲凑近熊叔的耳朵小声说。
熊叔立马傻眼了。
“大家都过来坐下喝酒吃肉吧。”
这时候虎叔在酒桌那边大声喊。
熊叔立刻松了一口气,抬腿就跑了。
“看熊小子心虚那样!难道你俩真有一腿?”
父亲扭头问老黑。
老黑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我不告诉你……”
他把嘴凑到父亲耳朵边笑着说。
然后他就迈着四方步溜遛达达地走了。
“这个死老黑!花花肠子比熊小子多多了。”
父亲朝老黑的背影瞪了一眼,也跟了过去。
我好久都没和丫丫一起玩了,看到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赶紧从兜里抓出四五块糖给了她,然后和她挤在一张小板凳上坐着一起吃。
这时候老连江忽然指着我和丫丫笑着喊:
“瞧那俩孩子,多好的一对儿啊!”
“是啊是啊,干脆给他俩结个娃娃亲吧!”
花胡子村长也跟着喊。
屋里所有的大人都笑了起来,只有海山用刀子一样的眼神在瞪我。
“结啥娃娃亲啊,现在哪还兴那个啊!将来这世道变成啥样还不知道呢,万一将来这小兔崽子没出息成不了气候,不是耽误了人家小丫头么。”
父亲笑完朝武木匠举着酒杯说。
武木匠端起酒杯笑着和父亲碰了一下,俩人仰起脖子把酒杯喝了个底儿朝天。
随后话题很快就被老黑和熊叔带走了,他们跟大伙聊了一些山里的传说和真事儿,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儿。
酒喝到一半,花胡子村长抹了把脸说:
“明天就要开始卖牲口了,你们哪家想要牲口的明天早点去大队里的牲口棚去挑,挑好的。等村里人都挑完了,卖剩下没人要的牲口咱们就都杀了吃肉,咱来个全村大会餐,摆他个全牛宴!到时候大家可劲儿吃,吃完那最后一顿,就再也吃不到大锅饭了。”
说完村长端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大杯酒,因为灌得太猛了,有一半儿的酒都洒了出来,打湿了他脸上的花白胡子,顺着他的胡子尖儿往下直淌,好像是他满脸的花胡子都在汹涌的哭泣。
酒席散得很快,陆陆续续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武木匠,老黑,和父亲依旧在桌边坐着。
海山跑过来沉着脸把我从凳子上揪了起来。
“我要吃糖!”
他很直接了当地说。
说完,不等我反应,他已经伸手把我所有的衣服口袋都搜了个底儿朝天,一块糖都没给我剩下。
然后他抓着我全部的家当心满意足的朝屋外走了。
我的心里忽然很矛盾,想哭却又怕哭了引起大人的注意让海山挨揍,最后我只好在心理安慰自己,没事儿没事儿,柜子里面我还藏着两大包糖呢?
可我实在是觉得太委屈了,海山从来没像这样抢过我的东西。我还是想哭。
于是我跑出屋门,跑出院子,跑到撞了熊叔屁股的那颗大树下哇哇放声大哭起来,我边哭边想,离这么远,我哭再大声也没人会听见,没人听见海山就不会挨揍了吧?
我哇哇哭的正起劲儿。冷不丁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我。
“你哭啥呢?”
海山的声音从我脑袋后面传了过来。
我吓了一大跳,都忘记哭了。
随后海山亲了我的脸蛋,擦干了我的眼泪,把一块糖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很没出息的立刻不觉得委屈了。
我傻瓜一样咯咯笑着跟在海山屁股后面一起去掏夜间屋檐下的麻雀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