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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回家那两台洗衣机已经从车上被卸下来了,父亲打了声招呼扛起一台就回家了。 虎叔看到我笑着抱起我亲了亲,这时候熊叔忽然吭哧吭哧的又从车里抱出了一个大纸箱子。
“你大伯给咱们买的电视机,以后咱们就有电视看了。”
虎叔笑着对我说。
虎叔他大哥扭脸看了看我们说:
“趁我在今天下午就把天线装好吧,明天我就该回去了。”
“哦,大哥你真的不再多呆几天么?”
虎叔放下我说。
“不了,我回去先和人家打个招呼,啥时候你真用钱了就告诉我一声。”
“嗯。”
虎叔低头应了一声。
“大哥你放心,我马上就去砍树去,今天咋着也要把天线弄好。”
熊叔手里还抱着那个大纸箱子,叉着俩腿,佝偻着腰,打弯扎着马步说。
娃娃脸赶紧跑上去帮熊叔抬起纸箱子送进屋了。
父亲很快从家里又跑回来了。他和熊叔带上斧头锯子绳子上了吉普车,虎叔他大哥开车带着他们又出去了。
海山闷闷不乐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海山俺家买电视机啦!海山你来俺家看电视吧!”
我兴冲冲地从虎叔怀里跳下来朝海山跑过去说。 海山皱了下眉摆出一副不太愿意理我的样子。
“海山,海山,听人家说电视可好看啦!”
我围着海山跳着脚蹦来蹦去特兴奋地说。
海山撇了一下嘴。
“我要回家去喂猪了!”
他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扭身走了。
“海山你喂完猪来俺家看电视啊!”
我扯着嗓子高兴地大声朝他喊,马上就能看到传说中的电视让我雀跃的根本停不下来。
海山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
“带着丫丫一起来啊!”
我扯开嗓子又喊。
海山在很远的地方猛地回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尽管看不太清,可我觉着他是在瞪我。
父亲和熊叔他们带着两棵被修的光杆笔直的树回来了。 然后父亲开始忙着把两棵树连接在一起,熊叔开始忙着在屋墙根刨坑挖土,虎叔在屋里接了根新的电线和插座。
天黑下来的时候一切终于都弄好了。 我仰头看着高高耸立在俺家屋顶上的天线杆,觉得它有捅破天那么高。
当虎叔打开电视机的时候,随着黑色的荧屏慢慢变的亮起来,我吃惊地看到一只原来只能在图画书上看到的用笔画出来白狮子正在电视机里不停地向前奔跑着。
“雷欧!雷欧!”
一支歌不停地唱着。
《森林大帝——雷欧》 是我看的第一部动画片。
“狮子啊!咋是画出来的?虎子这电视机里的东西都是用笔画出来的么?”
熊叔站在我身后吃惊地张着大嘴问虎叔。
“这是动画片,给小孩子看的。”
虎叔他大哥接话说。
虎叔笑了笑。忙着去做饭了,父亲和熊叔一人搬了一张凳子坐在我后面,和我一起瞪着俩眼珠子紧盯着闪亮的荧屏,看那只白狮子不知疲倦地在草原上在森林里在悬崖边不停地跑来跑去。
后来动画片结束了,一个梳着四平八稳发型的大叔四平八稳地坐在电视机盒子里用四平八稳的腔调开始播报四平八稳的新闻。
虎叔很快就做好了饭。
我们开始吃饭的时候,熊叔在虎叔他大哥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地拧着电视机上的一个旋钮换了个台。
依稀往梦似曾见
心内波澜现
抛开世事断愁怨
相伴到天边
…… ……
一男一女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唱着忽而缠绵悱恻,忽而大气磅礴的曲子。
伴随着这首曲子的是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画面切换,一些穿着古装的人拿着刀剑和棍子在电视机里飞来飞去打来打去抱来抱去。
虎叔熊叔父亲和我都张着大嘴看傻眼了。
“呀!射雕英雄传开始了!”
娃娃脸忽然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啥玩意?”
父亲扭着头看娃娃脸。
“射雕英雄传!武打片儿,可好看了!”
娃娃脸兴奋地喊着。
这时候电视机上歌已经唱完了,画面定格在一个身后映着一轮圆圆的大月亮在拉弓射箭的人身上。
然后电视剧开始了。
我们所有人一下子就被震住了。
连饭都忘记吃了。
“边吃边看。”
虎叔他大哥最后敲了敲桌子说。
那天晚上我兴奋地根本就睡不着觉。 电视太好看了。 咋那么好看捏? 好看死了。
我想学轻功, 我想学降龙十八掌, 哪怕能俩脚朝天的学会几招蛤蟆功也成啊。
我在这样一个晚上终于体会到了一个叫做梦想的东西。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太阳都老高了,虎叔他大哥已经开车走了,消失不见了,留下了那台电视机让我会时时的惦记想起他。
父亲赖在虎叔家里看了一天电视,又过了一天,在寒冷的清晨吃过虎叔做好的饭骑着熊叔的乌云上路去俺姥姥家接俺妈了。 虎叔家买了电视的消息风一样很快就飞遍了全村。
于是不管白天晚上,虎叔家炕上地下都堆满了人,大人小孩都来凑热闹,兜里都揣着瓜子来的,边看边吃边唠嗑,个个脸皮都忒厚,吃完瓜子还朝虎叔要水喝。
于是每天虎叔都要烧好几大茶壶水,每天都要从地上扫起厚厚一层瓜子皮。
虎叔到也没啥埋怨,总是笑呵呵的迎来送往端茶倒水。
虎叔说啦,就是图那个人多热闹的喜庆劲儿。
结果没出正月就又有几户人家耐不住地都买上了电视机,虎叔家的人才越来越少了。
海山家也早早地买上了电视机,海山他爸说丫丫妈妈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正好买个电视让她窝在炕上看电视打发时间。
父亲母亲他们是在过完元宵节之后回来的,回来之后母亲特意跑来一趟,欢天喜地的对虎叔的洗衣机表示了一番真心实意的喜欢和感谢。
父亲也来把打听到的关于买化肥的事儿向虎叔透露了一下,他们喝着酒凑在一起合计着,我也没怎么在意听。
天儿是越来越暖和了,屋顶上积雪化出的水越来越多,房檐下悬挂的冰滴越来越长,太阳够大的日子还有些水会滴下来落到地上再冻住凝成一个向上的冰凌柱,好像从地下长出来的一样,每天都在增大增粗增高。
有一天熊叔忽然在一个地上的冰凌柱前停住了脚步,低头看了老半天然后他摸着胡子古怪地嘿嘿一乐,拎了一把斧子过来几下把那根冰凌柱齐根儿砍了下来。
虎叔那天正在用洗衣机在院子里洗床单,熊叔手里拿着那根冰凌柱走到虎叔跟前,然后笑嘻嘻地把那根冰凌柱往腿裆里一夹,笑嘻嘻地左右摇着胯问虎叔:
“虎子,虎子,你快看看,够粗够大不?”
虎叔低头瞄了一眼,呵呵笑了起来。
熊叔还觉着没玩够,他夹着裆里的那根冰凌柱蹭到虎叔背后,抱着虎叔的腰把那根粗长的冰凌柱插进了虎叔两腿之间,呼扇着屁股抽送了几下哈哈笑着问虎叔:
“咋样啊?虎子,过不过瘾?”
虎叔笑着扭头在熊叔脑袋上轻轻拍了一记。
“就会瞎胡闹。”
熊叔把大脑袋搁在虎叔肩膀上闭着眼特腻歪地说:
“虎子你真好看,俺老稀罕你了。”
“我也稀罕你。”
虎叔伸手摸着熊叔的胡子笑咪咪地说。
我在这时候心痒地跑过去,伸手把那根冰凌柱从熊叔和虎叔的腿裆里拽了出来,然后不管熊叔在我身后的大呼小叫,手里举着那根冰凌柱,尥着欢快的小蹶子风一样的跑走了。
我跑到海山家里找到海山,学熊叔把那根冰凌柱往腿裆里一夹。
“海山,海山,你快看看,够粗够大不?”
我扭着胯骨嘎嘎乐着模仿熊叔朝海山这样问。
“你神经病啊?”
海山从我腿裆里抢走那根冰凌柱用力扔得远远儿的,冰凌柱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节。
我瘪了瘪嘴,忍不住哭了。
海山才是神经病!为啥他的反应和虎叔不一样,明明虎叔笑的那么高兴。
“好了好了,别哭了。”
海山爬着梯子从屋檐上摘了两根尖长的冰剑下来递给了我一根。
“欧阳锋!来受死吧!”
海山举着那根冰剑摆了个姿势特认真的朝我喊。
我乐了,举着哪根冰剑喊:
“杨铁心!你放手!包惜弱是我的!”
然后冲过去和海山大战了三百回合不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