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两个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了，金石靠着床头，墙壁的另一侧靠着梁晨，两个人的头只是一墙之隔，金石心想：爱一个人好难，看来，梁晨没有认为今天就是一个结局，他对李垠和林希还抱有一线的希望，我能感觉出，如果他对李垠和林希彻底死心，应经暗示我宁愿一生跟我在一起，对他们只是一线希望，我对他确实满怀希望，我只能等待，必须等待，等待他残存的最后一点希望泯灭，我不会轻易放弃，我不敢去想他从我的眼前走开，我将面对怎样一种离失的痛楚，我将孤独地死去，九年了，我累了。

  梁晨心想：看来朱连经常去林希的家里，林希进住的是朱连的房子，那关系与感情让我无比嫉妒，开门的刹那彼此举起的酒杯即将碰到一起，他们在庆祝他们的感情，程蓝在一旁是一个见证，朱连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演戏高手，内心的肮脏掩饰得那么严实那么深邃，他可以把身边的所有人都迷惑，这个无耻的家伙，迷惑了秦老，更迷惑了林希，程蓝似乎也把他当做大恩人，真是不可思议，他曾经把我害得好惨，今天他却洋洋得意在庆祝，他夺走了自己心爱的人，让我饱尝失去真情的痛苦，但是我又无法放下林希，谁能给我一杯“放下酒”，只要我把这杯酒喝下就会把一切放下，哪怕喝了这杯酒永远不醒……；最近一段日子，林叔身上的好，被我的心灵之笔描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重，我感到未来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他，没有他我会情殇，没有他我会子在无尽的四年中死去，永远无法轮回，唉……；父李垠呢？我同样放不下，毛红军带着他私奔，一走杳无音信就是九年，这九年差点熬碎了我的心，在失去他的岁月里，我简直就是苟且偷生，对生活没有强烈的欲望与追求，残喘着，像一条带死不拉活的鱼，在沽源谋得一个总经理的职位维持生计，看着毛红军背着父李垠的幸福情形，我真的不忍心打扰他们，毛红军虽然毁掉了我跟父在一起的幸福，但是想必他也是对父深爱如许，为了获得父之爱也是不乏勇气宁可舍弃一切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承担着一切的谩骂和指责，承担着父的一切，照顾着父的后半生，唉……，我可怎么办呀？难道我今生注定是他们人生的旁观者？只有守望的眼缘，而没有相厮相守的情分？我知道他们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只要他们幸福，我只能守候，我没有办法，我也不能横刀夺爱，我也不想成为一个情感的截获者，或许，注定我是守候的一生，人啊，到底有没有轮回，如果没有，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了。

  梁晨继续思想：金石？他与我近在咫尺，但是……，命运似乎在故意捉弄我，我是万丈高墙里的一只彩蝶，飞呀飞……

  墙外春娇墙里蝶，

  一遭尘世鸳鸯鞋，

  盼你一生彩蝶苦，

  等我一世片片枯。

  彩蝶恋花花心移，

  罂粟迷香惑情姬，

  私情自有私情意，

  郁郁彩蝶夜夜啼，

  雨打棂窗心泪滴，

  孤灯衾影意凄迷，

  猜得双双共枕眠，

  悲悲切切祈晨曦。

  雨夜，梁晨无法入睡，天快亮的时候，依床睡去，当他醒来的已经是中午时分，我起了床看看金石的房门还关着，听一听，里面轻许的鼾声，他收拾一下没有吵醒金石出了门，他打算悄悄地守望父李垠，雨停了，天依然阴沉。

  梁晨来到父居住的望海庭，把车停在往次的位置，梁晨还没有下车，正巧李垠出了单元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垃圾袋，他把垃圾袋丢到垃圾桶，儒雅好看日夜描摹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李垠这次没有出园区大门，而是沿着楼间道走去，梁晨下了车，跟了过去，借助低矮的路树掩映，李垠在前边走，梁晨在后面欣赏着父的背影，梁晨很想很想撵上父站在父的面前，他迟疑了：我不能那样做，我的出现会令父很尴尬，或者会惊扰他的生活。

  梁晨只能隐身在暗处欣赏着父，父进了一座楼区的菜市场，梁晨也跟了进去，菜市场里的商贩很多，顾客不是很多，父来到一个卖鱼的摊前，在那里望了望，问了一句：这鱼多少钱一斤？

  卖鱼的：二十八一斤，老爷子来一条吧，都是活的，早晨刚上的。

  李垠：太贵了，能不能便宜一点？

  卖鱼的：老爷子，每天都卖三十一斤，今天是最便宜的了。

  李垠：能不能在便宜一点？

  卖鱼的：再便宜就不赚钱喽。

  李垠：再便宜一点儿，二十五怎么样？我想给儿子补一补。

  卖鱼的有点不高兴：老爷子，二十五我就赔本了，买就二十八一斤，买不买？

  李垠犹豫着好一阵：那……，找一条小一点的，只够一个人吃就好。

  卖鱼的：好嘞，我帮你找找……，这条怎么样，应该是最小的一条。

  李垠：称一称，看看到少？

  卖鱼的把鱼放到塑料袋里，然后放在称上：一斤多一点。

  李垠：就算一斤吧。

  卖鱼的：老爷子，接近一斤一辆呢。

  李垠：行了，以后常来你家买，我给你二十八吧。

  卖鱼的：你可真能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