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毛红军回到家中静养了几天，身体渐渐恢复，李垠心里一直惦记晨晨，总想找个机会跟毛红军谈及离开之事，毛红军准备上班的头一天晚上，二人坐在沙发上，电视机打开着。

  李垠：毛毛，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

  毛红军装糊涂：什么事呀？

  李垠：我决定去晨晨哪儿，他已经买好了房子，一直等着我过去。

  毛红军不冷不热地说道：梁晨的房子比这里大是吧？比这里舒服是吧？跟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安逸是吧？

  李垠：你这是什么话？

  毛红军：什么话，根本就是嘛。

  李垠：没想到你这么狠心，一起生活九年对我丝毫没有留恋之心，爸，这九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中应该有数，何必非要离开呢？如果你想晨晨了，就过去跟他住几天，然后再回来就是了，给我感觉您的离开是永远都不回来了，是吗？

  李垠：那倒不是，接下来我们都是住在深圳，我可以随时过来看你的，晨晨也不是很小气的人，我过来看你，他不会反对的，他一切都是为我考虑，只要我想做的事情只要我开心他都会应允的。

  毛红军：爸，您有没有考虑过，你跟晨晨之间只是父子一层关系，而我们之间有两层关系一层是父子一层是夫妻。

  李垠：夫妻？谁跟你是夫妻？我从来没有那样认为过，我本身不是同志，这九年来你一直拿我当女人，我是千般无奈万般不忍，“夫妻”两个字用在你我身上，我感到很恶心同时也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已经把晨晨的情感融入我的生命与灵魂，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为了捍卫晨晨我变得神经质、精神恍惚，为了晨晨我才满足你的欲求，九年来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晨晨，这种想法从来没有间断过也没有终止过，你很多时候都是利用晨晨蹂躏我的身体，今天我终于与晨晨相遇，从看见晨晨的那一刻起，我发现我根本就没有病，所有发病的诱因消失殆尽，这一段时间我一直没有犯病恰恰我非常清醒，包括此时此刻我都非常清醒，你不要再挽留我，也不要奢望在欺骗我，我还没有老糊涂，因为你是我的学生而且照顾我九年的光阴，所以我才不打算讨伐你，你骗了我九年的时光让我跟晨晨饱尝悲欢离合之痛，我跟晨晨之间的情感比太高比地厚你是无法感受得到的，不是每一天在一起才有感情，而是有感情才每天在一起；如果你真正为你九年的罪过忏悔，你应该像个男子汉大度为之显现你的浩然之气，答应我的请求，为我和晨晨祝福，让我跟晨晨好好在一起弥补失去的时光，而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企图用绝食来阻止我跟晨晨在一起，你以为我怕了吗？我不怕！你以为我会妥协吗？我不会！我妥协了你九年，你应该感到满足了，我拿你当儿子一样心疼你寒热、照顾你冷暖，虽然我们日子过得很苦但是你是快乐的，然而你有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好好想想晨晨的处境，他为了我残喘世间，在无望与绝望中独自一人度过最悲惨的九年岁月，孤苦伶仃浪迹天涯，内心一种不灭的希望找我找的很苦，一种坚强的信念找我找的精疲力竭，九年，极其漫长的九年，在他的心中我是燃烧不尽的火焰，我们之间的情感丝毫没有被岁月摧残，不仅如此在我们相遇的瞬间，彼此的情怀立刻升华到无人之境，我跟晨晨之间的情怀天地可表，毛毛，你忍心还让我们继续分离吗？

  毛红军盯着电视目不转睛。

  李垠继续说道：你跟晨晨都是我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今天以一位老师的身份好好教育教育你，晨晨打你三拳那是轻的，晨晨没有任何报复的心里，他一直念你是他的同窗好友，在这方面我觉得晨晨比你做的好，你别不服气，他有大量，尊重真情，他一直窥视我跟你之间的感情，他很早就知道我们住在一起但是他一直都没有走进我们的生活，他怕打扰我们，如果我跟你彼此真心真情，他宁可自己受苦忍受失情之痛，悄悄地隐遁在我们的生活之外蹲守在一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为我们祝福，永世都不见我们，你知道吗？晨晨在我们家门外漆黑的楼道里守望了无数个日夜，在黑暗的角落暗暗哭泣，撕心裂肺而欲喊无声他是多么的悲哀，他发觉我舍不得花钱买包子吃，居然是他把包子挂在我们的门把手上，我傻乎乎吃了他买的包子而我都不知道那是儿子买给我的，日思夜想的晨晨居然离我近在咫尺就在家的门口，他就那样厮守着我的生活，厮守着那么一点可怜的幸福；他发现我只给你买了一条小鱼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居然也是他买了一条大鱼挂在我们家的门把手上，鱼也被我们吃了而我们却不知道是儿子送来的；毛毛啊，今天我把这一切都说给你听，你好好地站在晨晨的立场好好思考一下，还有，你住院的时候晨晨特意到医院来看你，帮你去买馄饨面，他知道我们最近日子很苦，还拿出一些钱帮你付医疗费，晨晨默默地做着他该做的一切，这就是大爱的晨晨，心胸宽广的晨晨，我真为有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

  李垠眼睛湿润，毛红军怔怔地看着李垠。

  李垠：毛毛，你知道吗？我都不敢正视晨晨眼底对我的渴望，无声的渴望，始终不说出口的渴望，他顾及着我跟你的一种情意，那种渴望让我别无选择，我也舍不得你，但是我还要必须做出选择，你好让我失望，我希望看到一个高风亮节、能够慷慨正视我跟晨晨的感情而忍痛割爱的毛毛，如果你能快快乐乐地、哪怕是强装笑脸地让我跟晨晨在一起，或许更难让我选择，可是你没有，坚持用一种哀兵之术挽留我，我没走，你赢了，但是你赢得并不光彩，这样只能赢一时，我迟早都会离开，因为我与晨晨是天地赐予的真情之缘，他的妈妈是我妻子，他天经地义都算做我的儿子，跟他在一起也是伦理注定，他富有我不张扬，他贫穷我不嫌弃！

  毛红军被李垠的一番话震慑了。

  李垠：毛毛，人世间有一堂课，你始终缺课；人世间有一道题，你始终误解；那就是两个字――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