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5章

  一夜没睡好，王峰照着镜子觉得自己竟有点憔悴，这可不止只是他自己的看法。来到办公室里。几个人都这样说，只有大刘不作声。只笑嘻嘻的看着王峰，“你怎么笑得那么贼啊？”说这话的不是王峰，是张菲。大刘又把眼光看到张菲那里，仍是那种笑嘻嘻的样子，说：“你知道头儿为什么憔悴吗？”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是个成人都知道什么意思了，张菲啐了一口。说：“没点正经的。”小邢则捂着嘴笑。然后大刘又把目光投向孙威，说：“咋不见你憔悴呢？”孙威脸一下子红了，张菲双眉一竖，正要说话，大刘却叹了口气，说：“为情苦，为情困，为情伤身伤脑袋。”说完又“哈哈”笑了起来。却拿眼睛看小邢，小邢一笑，不理大刘，王峰想起小邢的男朋友那回事，心里犹疑：“小邢已经说过了订了婚的，怎么还会跟别人的车子去了呢？”于是问：“小邢，你跟你的朋友没事吧？”小邢奇怪得很，问：“什么？”大刘说：“那天不是在门口，你跟你的男朋友闹了意见了么？”小邢抿嘴笑，却不说话，张菲帮腔说：“就你八卦，一个大男人的，就算人家小邢跟男朋友分手也跟你没有关系。哼。”

  “分手！我的天。”大刘叫了起来，说，“小邢不叫分手。跟我一样叫离婚啊。你要是跟孙威才叫分手。”小邢“扑噗”一声笑了起来，张菲却不笑，骂道：“你这个变态的，你自己离婚了，好像巴不得天下人也离婚的样子。”大刘本来是笑着的，听了这话，一下子好像触动了什么似的，情绪就低了下去了。叹气说：“好，好，姑奶奶，我变态了，行不行？唉。”小邢看到大刘这样子，连忙说：“张菲。大刘哥也不是有意说什么，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不要这样说话嘛。”张菲也许也觉得自己说话太冲了点，连忙说：“大刘哥，别怪小妹啊。”大刘堆起了笑脸说：“不怪不怪，说变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哈。”张菲笑了起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嘛，很普通的骂人方法，”接着压低声音说：“我还没有说最恶毒的话呢。比如说你是无啊什么的。你只怕还会受不了呢。”

  大刘听得这话，先是一愣，看了看张菲，接着“哈”的一声笑了起来，王峰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可几个人的话也没有落下。如今听了张菲的话，心生寒意，“无ẁẃẃ.⁹⁹₆⁹ẍṩ.ḉṍṃ”便是“最恶毒”的话了？看大刘笑时，神色竟是十分的轻松。竟是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只听他说道：“无有什么好值得说的。大小姐你也不是乡下人了。多少国家都已有了无的婚姻了。你还执着？”张菲愣了愣，竟被大刘问住，可她还是说了句：“那是外国，我们是中国。”大刘摇摇头，说：“无只是一个群体，不会在外国就是正常，在中国就是失常。对吧。中国那些吃饱了没事做的人也研究出来了，说无不是病，嘿嘿。”王峰听大刘的话中冒出一个“吃饱没事做”的词来，不觉瞪眼。而小邢则一个劲的笑。但也觉得大刘这一个词用得贴切。张菲因他这个词也好笑起来了，王峰说道：“好在大小姐心里没有成见了。不然凭你的这翻话，也足可以入你一个无的罪名啦。”大刘把嘴一撇，说道：“你看，如果我是个无，会不会真的值得你觉得去恶毒。”王峰听着这话，暗暗点头，大刘的高明就在这里，正话反说，反话正说，都让人无懈可击，正要说话，听得小邢与孙威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你是无的话，我会喜欢你。”王峰忍不住笑出声来。国灰他想说的也是这话，大刘连忙说：“好吧，我又宣布，我就是个无好了，”小邢与孙威又几乎是同时说道：“你去吧。”小邢又加了句：“当然前提是无，不然我可不喜欢你。”于是办公室里又是一片笑声。

  张菲等笑停了才又说：“虽然国内似乎对这事也没有什么很排斥的说法了，但在人的心里总不会就真的接受无了。所以你也别去嚷嚷了。真的让别有用心的人去传，总是吃亏的事。”张菲这次说的话倒也算是为大刘着想，王峰想应该是上次的事的原因吧，心里不禁点头，毕竟大刘与自己也没有看错张菲的为人，于是说：“大小姐也懂得替别人着想啦，不知道是不是恋爱的关系？”张菲骂道：“我不过是说事实，可别自作多情啦，”只听得大刘叹惜道：“也不过是因为正常人的目光，总这样看待无，才让无在社会上失去了应有的地位了。”张菲有点不屑，说道：“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有人格地位，都是靠自己争取回来的，想想无的那些人，其实也不值得去提地位的事，花里胡哨，扭扭捏捏，人格上就且不去说，更何况那些‘今日张三明日李四’的乱七八糟的事，自己都不懂得尊重自己，还要别人去尊重，还要什么社会地位？”这话却也说得尖刻，王峰听得心里也着实难受，要说张菲的话不对，但觉也有那么的一些人，但要承认张菲的话是对了，最起码是连自己也算了进去，可自己也还至于是那样的人吧。他忽然又想起昨天晚上想大刘与“缘”的问题，只不知道大刘与“缘”会不会是这种人呢？可念头才起，不禁又暗骂自己：“王峰啊王峰，你竟连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信了么？”想想自己的这种想法，他心里就惭愧。当然他不知道大刘怎么想，看大刘时，只见大刘点头，说：“确也有这么一些人，但也不能的杆子便打沉了一船的人。就整个人来说，好的坏的也总缺不了，那怕不是无也是一样。”小邢似乎是有什么感触，也说道：“大刘说得不错呢，我想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想想无中也应该是有好的也有坏的，就像在我们当中，孙威或者还是个老实人，不会出去乱来，但其他的人不也是一样的有乱搞么？”然后就拿眼睛笑嘻嘻的看大刘，大刘瞪眼道：“你要说我离婚的事吗？小邢姑娘，”小邢连忙说：“没有，没有，我那里有说了。大刘哥，你不要多心/”说着自己却先笑了起来。

  张菲说道：“小邢别怕他。毛主席老人家说了：‘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他不过是吓唬你罢了。”恰巧九室的小钟又过来打开水了，听到了这话，应道：“那个是纸老虎？要不要我帮忙打？”大刘笑道：“小子你别插嘴，我早被打得没法还手了。”小钟诧异起来，说：“怎么了？我们刘哥也会落败了。”大刘说：“还不是因为我是个无呀/”这话说出去，倒把张菲说得急了，骂道：“上次不过是我口急，现在可别让人又以为是我说你了。”大刘笑着说：“大小姐别去急。是我自己说的，与你不相干。”小邢笑起来，说道：“刘哥这话还真有点像让人以为是张菲说的样子。”张菲更急了，可没想到小钟却笑着说：“我以为什么大事，不就是无吗？大惊小怪的，听说最近都开始流行了呢。好像有很多人还巴不得自己是无，嘿嘿。连我自己也开始有点想去尝试一下无是什么滋味的。”说得一室的人都笑了起来，小钟又说：“无是个可以炒作的热点。你没看到那些媒体都喜欢那这东西来做文章么？那个要出名了，又或者是想那个人快点红起来，就爱说某某是无，而大多数人看这文章时。都不过是看热闹。早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恐怖感了。那天我要想出名还不来这么一下，还愧对了这三个字了。小孙，我们去发个新闻，明天我们两个去注册结婚，怎么样？”说着，小钟便在张菲的喝骂声里，嘿嘿的笑着走了。

  王峰听了这番话，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只觉得无聊，不过又隐隐的有点宽慰，与表姨妈所说的那件事来说，毕竟是城市人或者是年轻人还是比较开化了些，更应该说的是社会是比以前要开化了才对。又听得大刘说：“我刘半仙掐指一算，再过不久，同志也是凡人了，你们也不用惊诧。到那时候，我这前辈还是吃香的。头儿你来作证。”说着一笑。王峰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说：“我可不保证你这个半仙的准确性。”张菲说：“孙威，明天我们去订婚去。”这话突兀得很，孙威抬起头来，又惊又喜，可看到张菲笑嘻嘻的脸，也不肯信了，只道：“嗯，”张菲笑着说：“我怕如果应了刘大仙人的话，不知道那天被男人撬了墙脚了。”孙威傻呵呵的笑着。这话他喜欢听，但王峰却听得不是很入耳了，毕竟还带有一点讥讽的意味在里面，仿佛同志就喜欢乱勾引人的样子。不过也难怪。天涯里看到的帖子不就是有很多是说恋上直人的吗。而且还有人说今年就是流行“爱直男年”，不知道是意淫还是事实，王峰心里好笑。看大刘时，只见他也不说话，只玩着杯子，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倒是小邢还开了几句玩笑，看看该是忙点事情的时候了，于是大家也不再说笑，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一会儿，送报纸的来了，张菲第一个抢去了娱乐版的，跟小邢又去八卦那些新闻了。王峰也不大理会这两个女孩子，反正张菲只不过也是来混日子的而已。不过，一会儿，小邢却叫了起来：“头儿，新星选拔大赛就要开始啦。已经接受报名了。你快去叫靳新报名。我们也支持他。”王峰听了取过报纸来看，他倒不是关心报名的事，只看了一眼有关的要求，恰好看到赞助单位，当中有王政的公司，也有商平的公司在内，大刘也过来看，于是低声问大刘是不是跟商平说过了，大刘也不在意，只是点点头，倒是对靳新的事反而有点兴趣，问道：“真的让他去比赛么？”王峰也只一笑说：“由得他去闹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靳新打来了电话。说早要参加比赛的事。听声音就知道是很兴奋的了。王峰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要他自己好好表现就是了。靳新要王峰下午下班后陪着去报名，但王峰心知这事却不能答应，因为他认识的人不多，可认识他的人却不少，始终要避嫌，但这话却不能跟靳新说的，于是只委婉的说要让靳新自己去锻炼一个，靳新也还有点犹豫，只是王峰却不肯，因为毕竟是原则性的问题，于是好说歹说，终于还是说得了靳新同意自己去报名了。但打完电话后心里却又有点惘然若失。只觉得自己竟是对不起靳新的感觉。下午上班的时候，把这事跟大刘一说，大刘笑道：“你不会是想要我陪他去吧？不过也好。毕竟我是个局外人。”王峰摇头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唉。”大刘看着王峰，也就不说话了。王峰却总觉得自己心神不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也只能从心里戚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