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文斌和沅湘寻找出路

  沅湘夫妻的“居家小厨”越来越红火。南郊小镇传开了：卫生、健康，星级饭店味道，小吃店的价格。一家三口逐渐忙不过来。到四月份，又添了一个燃气灶，沅湘也开始掌勺，送餐的活都交给了外卖网站。每天流水越来越大，不到半年，有近二十万结余。夫妻二人盘算着，凑个二十万整，再向雪涵父亲借二十万，盘下一个店面。相中了四十六中国际部对面的要转让的一家“重庆小面”馆子。

  不想六月初从老乡处得知了弟弟澧湘的踪迹：被羁押在河北某地的一家看守所里。沅湘租车带着父亲去看守所，得知澧湘涉嫌诈骗和故意伤害，被刑事拘留候审。原来澧湘自传销被骗退学后，和人组团坑蒙拐骗。业务广泛，不一而足，从酒托、婚托、医托，到“约炮”、“包小姐”、“贵妇求精”，从“模特经济公司”，到法院传票、违禁品快递包裹……广种薄收。当欺诈师也不容易，国人逐渐对这些伎俩免疫，欺诈师们也与时俱进，引入技术含量，盗取QQ、微信号和电子邮件账号进行诈骗。不料有一次玩走火了。一伙人趁某青年B出国旅游不方便和国内联系，盗取B的QQ号和B的亲友联系，说陷入传销组织，被控制了，要交钱才能脱身；前后十来次共骗取三十多万。不料B不是吃素的，竟然通过IP追踪到澧湘一伙，见报警无用，纠集朋友伙计打上门来。争执中，澧湘捅刀子致人重伤。

  在探监室见到澧湘，龙父一顿大骂：“好吃懒作的东西”，“有那么容易来钱的好事，当官的、有钱的早抢走了，轮得到我们？”……“龙家祖宗八代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澧湘一言不发，见父亲骂够了，冷冷地抛下一句：“基因和成长环境都是你给的，身处社会底层也是拜你所赐，还有脸说给龙家丢【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➒⁹⒍➒xs.net】脸了？”起身就走；沅湘忙岔开，龙父还冲着澧湘的背影怒喊：“嚼什么蛆！”“早知有今天，当初一棍子打死”。

  沅湘是个老实人，弟弟闯祸，当哥的也不能不管。倾其所有赔偿受害人医药费，以求澧湘能被从轻、减轻处罚。盘店面的事只能无限期推迟，雪涵虽失望，也无可奈何了。正是“屋漏偏又逢下雨”，因南城某处起火死伤无数，北京市清理违建，不允许在居民区从事经营活动，居委会三番五次上门劝阻，外卖生意也做不了了。

  就在沅湘一筹莫展，无可奈何琢磨着上哪儿继续打工时，方文斌找到沅湘，确切地说，是在沅湘租住的小区门口截住了沅湘。方文斌从欧洲“艺考”一圈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找沅湘，适逢沅湘去看守所，获悉了沅湘弟弟的事。过几天点外卖，发现沅湘夫妻的“居家小厨”关张了。了解了沅湘的困境，文斌责怪沅湘有事不找人商量。沅湘因澧湘的事和父亲怄气，又愧对雪涵，正没好气，说：“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你和我不是一路人，你要找BF，那么多有钱有闲的公子哥不找？我一家人要糊口，玩不起。”文斌说：“谁要玩了？我是要和哥哥一起做正事。”

  文斌硬把沅湘拽到一家咖啡厅，告诉沅湘他要找他老子方同尚借款，和沅湘一起开餐馆，说：名气都出去了，不做下去太可惜。”沅湘心里活动了，要试探试探，也要维护一下穷人的尊严：“好意我领了，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打工有打工的好处，省心，自己做生意太操心。打工就是上班的时间给了老板，做生意是全家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得搭上。”文斌说：“哥哥千万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瞅准机会为自己找条出路。”沅湘说：“你好好跳你的舞，读你的书。”“跳舞真没出路，能跳出来的是极少数幸运儿。这次考团，都过了这么多天，还没消息，应该是没戏了。就算考上了，跳个几年，还是要找出路。北太平庄那边有家‘艺蕾餐厅’，是中央芭蕾舞团的几个群舞演员开的，就是为将来打算。我们还特地去吃过。就算进了这几个顶级舞团，能成为首席和领舞的，凤毛麟角；大多数都是炮灰，年龄一到，还得另寻生计。”

  沅湘还犹豫不决，文斌经历过世事，懂得琢磨人心，说：“哥哥不用担心钱的事，现在开餐馆，大厨都有技术股的，至少三成。”沅湘吞吐道：“这个人情太大了；还不起。”文斌在咖啡桌下面握住沅湘的手，说：“哥哥，我不求别的，就是要和哥哥做个朋友，人生路上彼此有个照应。这不是人情，就算是，还不知道是谁欠谁的。”

  沅湘找勇力、阳雨和峰岚商量，三人都赞同，表示也有兴趣入股投资。文斌找方同尚商量。这是文斌第一次主动搭话，方同尚很意外，听文斌说一回，想着正好花点钱让文斌学点乖，让文斌叫沅湘夫妇来家里做一顿饭考察考察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