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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整天配合曾翼连长训练学生们站军姿走队列。目光不住地往Z身上漂移,时不时假借检查和纠正姿势,在Z附近走动。瞧着Z身着略大的军装,严肃而又带着怨气做各种动作,忍住笑;看见Z额头上往下滴的汗珠,压住上前擦拭的冲动。 思绪在做时空穿梭,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千里之外的XX一中;“稍息”、“立正”、“齐步走”、“一二三四”,一声声口令又把人拉回到Z身上。
“竭力要止住这种反常状态,让曾翼拿我当模特,示范各种动作要领,比如正步‘踢出去要迅速有力,脚尖下压,脚掌与地面平行’等等。不管用,一边做一边走神,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向Z的方向瞄去,想知道Z看我的表情。
“突然间非常想知道翔天的消息,一刻都不能等。挨到一天结束,立刻去服务社打电话,高中同学中凡有联系方式的,挨个问‘有林翔天的消息吗’。转了几道才打听到。听说他结婚了,过得很不如意。
“知道了翔天的消息,唏嘘惆怅了一阵子,注意力很快又回到Z身上。军姿、队列足足练了一个星期,之后是体能兼军事技能训练,每天进行拉练或者单兵基础训练。第一次拉练,两个连打混,男生连由我和曾翼带队,徒步28公里去靶场,露营一晚,第二天进行射击训练;女生编成一队,18公里,不是一个路线,也不安排射击训练,几个女权主义学生还为此递交了抗议书。
“拉练本来是要搞突袭,就是凌晨冷不丁把人叫起来。我和曾翼请示上面,还是不要折腾了,头天晚上告诉孩子们做好准备。第二天凌晨六点集合出发,学生们大概之前很少远足,又被关了几天,乍飞出笼子,新奇而兴奋,树林里、山岗上,止不住雀跃蹦跳。
“十公里之后就都蔫了,曾翼指挥大【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⁹₉₆₉xs.com】家喊口号打鸡血:‘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问问革命老前辈’。我在Z边上晃来晃去,不住地提醒‘跟上!跟上!别落下!保持间距!’。询问Z喜欢什么歌,让他带头拉歌鼓起。接近20公里的时候,日头当午,一个个都汗水涔涔,迈不动步子。我让Z接着拉歌,Z说‘省省吧,留点力气走路’,见Z 实在是没力气了,说‘我来唱吧’,吼了军歌和两首老歌,《黄土高坡》、《青苹果乐园》。曾翼走过来坏笑,低声说:‘看来,不是不会唱,得看谁在场’。曾翼说这话,是因为平常聚会K歌,我从来都是推辞。
“‘大家说,唱得好不好?要不要再来一个?’曾翼想借起哄鼓舞士气,见应者寥寥,跟我商量:‘看来是真走不动了,要不再休息几分钟?’我犹豫一下,说‘不能再休息了’,眼角瞥见Z瞪了我一眼,提高音量说:‘现在坐下,就难站起来了,马上就要到了!’
“我和曾翼不停地喊‘马上就要到了,再坚持一下’,几次之后,Z忍不住了:‘指导员!你和连长嘴里的马上是多久?快一个钟头了。’我指着前方:‘看见那个堰塞湖了吗?就在前面。’Z和几个学生看一看前方,一片唉声叹气,大叫‘不是一般地远’。曾翼前来解围:‘湖没多大,看起来远,实际近!这么着吧,现在不到两点,咱们要是两点半之前到那边,我和指导员向上面申请,明天射击训练用实弹!’一直以来,为安全起见,学生军训的射击训练都是摸摸枪、做做样子;夜间查房,偶然听Z他们偷偷聊起这个,很失望,我以脑袋做担保,申请了实弹训练。听曾翼用这个来打气,也添上一句:‘每人三发子弹,最先到的二十个人,再奖励三发。’故意问曾翼:‘连长你说呢?’曾翼恩威并施:‘就这么办。也就因为是学生,才跟哄少爷一样。搁当兵的,早踹上了!诸位少爷们可千万别把人逼到那份上!小胳膊小腿的,踹了又后悔。’
“一队学生终于迷迷糊糊赶到了湖边,纷纷投地不起,或跪或趴,或躺或坐。我和曾翼清点完人数,开始一个一个检查身体状况,确保没有脱水等状况,校长和政委一再叮嘱过,不能出任何差错。我故意从最远处开始,最后才到Z跟前。Z背靠着军用背包半躺半坐。我脱下Z的鞋和袜,细皮嫩肉,果然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大脚趾边上一个水泡,袜子粘上了,几次没扯下来。我问Z‘疼吗?’Z说:‘麻了。都是指导员惹的祸,这会儿又来装暖男。’ 那是第一次听见‘暖男’这个词,多年以后再次听到这个流行开了的词,仍然能清晰地再现那一幕。
“约莫过了两个钟头,炊事班拉着东西开车过来做饭。不到一根烟的功夫就开饭了,大家扭腰瘸腿站起来,围成几圈席地而坐。正是俗话说的,‘饿极了,土都能啃几口’,这回不用催促,都狼吞虎咽;唯独Z没精打采,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小门小户的孩子,比官二代富二代还娇气。晚饭后自由活动,Z趁人走散,遮遮掩掩从背包里一块一块摸出巧克力往嘴里塞。我忍住笑走开。
“赶在天黑前支帐篷,两两一组。Z和外系的一个学生分在一组,叫他X吧。我拿Z的进行示范,装好内帐,让Z和X拆了再装上,再指导两人搭上外账。
“五十来顶帐篷一一检查,确保都搭好了能让学生们安全过夜,下令洗簌睡觉。洗簌只能在湖边,我和曾翼如临大敌,生怕有人去深水处嬉闹出事,拉了一条绳子,不许任何人逾越。脱完下到水里,留意观察,一百多人中,有那么几个疑似不大‘正常’,用手和毛巾遮住下体,偷偷摸摸观察曾翼和我的身体,其中就有X。Z倒是大大方方,该干嘛干嘛,目光既不寻找也不刻意回避我和曾翼。
“发现Z饶有兴致地观察曾翼刮胡子。Z跟几个少数民族学生一样,络腮胡子先长上了。在中国那个年代,刮胡子这种事情跟第一次遗精一样,大概率当父亲的不会提更不会教;更何况Z这些学生,到了该打理胡须的年龄,已经不在父亲身边了。想到这里,就问Z要不要试一试。回岸上从背包里找出刮胡刀和胡须膏,找块石头让Z坐下,教Z打上泡沫。让Z摸一摸我下巴上的胡子茬,问:‘想好了,现在是绒毛,刮了之后会越来越粗,越来越硬,长得也越来越快,每天必刮。‘一边托住Z的下巴刮左半边示范,一边叮嘱Z正确方式和力度。Z上手时还是把腮帮子弄出了点血。用清水冲洗,让Z不要太紧张,‘第一次都容易这样’,叮嘱Z这两天留心,‘有问题找我’。
“时间不早了,督促学生们进帐篷,裹好睡袋,熄灭马灯睡觉,又是故意最后到Z的帐篷,听见Z和X在卧谈。有几句至今没忘记。X说你们指导员好,身材极品,人帅气,对人也好。Z问对人哪里好了。X说对你就很关照。Z说‘的确很关照,整我呢!而且非常势利,就是个马屁精。’X问怎么见得。Z说别人他不敢整,专拣我这种小地方平头百姓家出来的。又说,那天我们连在操场这头站队列,操场那头有个军衔不低的领导经过,人家本来只是路过,可能都没看见我们,这个马屁精瞅见了,赶紧带我们跑过去,屁颠屁颠敬个礼,让我们列队、走正步‘请首长检阅‘,还让喊‘首长好‘,完了还’请首长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