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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还得继续)二、儿子

2019-12-09    作者:zengerl    来源:m.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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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七岁了,每天由文启民送去上学,放学后由爷爷奶奶接回来,吃饭、做作业。

  这天上学路上,儿子问启民:“爸爸,为什么你要搬出去住?” 文启民犹豫一会儿,说:“爷爷奶奶想单独住,爸爸得陪着照顾。”这是文启民和前妻统一口径编的谎言。儿子半信半疑。 

  儿子放学回家就沉迷于游戏,文启民厉声呵斥了几句。儿子委屈地回应:“我要回妈妈那儿。”文启民说:“你不用拿这个威胁我,你必须回这儿,得由我来管你作业。”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文启民想弥补一下。第二天恰好是周六,决定陪儿子去逛博物馆。空闲时间,儿子又翻出文启民的手机打游戏。文启民责骂:“你就是不听是吧!”儿子反击:“我要回《www.ẏḁṅqḭnḡḉuṋ.com》妈妈家!”孩子可能只是单纯地想妈妈了,却又一次戳中了文启民的痛处,文启民止不住怒火:“你还要威胁!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从现在起,再也不许玩游戏!”儿子害怕了,一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敢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儿子还算听话。一两个月后,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只是一直抗拒文启民,不知道是赌气、嫉恨还是害怕。

  为改善和儿子的关系,文启民乘着国庆和父母带着儿子去了一趟荆州和宜昌。这次出游,最大的不同就是少了前妻。儿子不是很开心,但也一直没有提到妈妈。其实文启民到也想过约前妻一起出来,但刚离婚不到半年,想着她还没有完全走出来,决定还是等将来有机会再说。

  到荆州入住酒店,儿子发现房间有投影幕布可以看电视,兴趣一下就上来了,嚷嚷:“爸爸,你也给家里设计这样电视墙吧,看起来好舒服。”文启民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第二天游览景区,半天下来,文启民感觉饿了,带着父母和儿子去买吃的。看一圈下来,父母连说不饿,对文启民说“给孙子买点就行”。儿子也四处瞅,比较价格:一份盒饭好几十,一块面包十块,一瓶水八块,一根烤肠都要好几块。儿子说:“太贵,不要了,爸爸。” 文启民心中说不出是欣慰还是心酸,拉着儿子去肯德基点了全家桶套餐。

  游览荆州博物馆,看到两千年的古尸,儿子有点害怕,紧张地躲到文启民的身后,抱着文启民。  

  从荆州出来,去了宜昌。第一天去看了三峡人家,爬山有点累,父母显然吃不消。在带着儿子去巴王宫的时候,文启民特意交代父母原地等;但出来时,还是不见父母。导游告诉文启民二老提前下山了。文启民赶紧打电话,提示关机。以最快的速度一路下山,依然找不着。文启民打算过江在出口处等,儿子说:“万一爷爷奶奶还在山上怎么办,我们别走了。”文启民心里又是一阵心酸,是离婚造就儿子这种细心和贴心?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接到陌生电话,原来父母拿着别人的手机给文启民打过来,已经开始过江了。

  第二天,乘坐轮船游览了三峡,西陵峡很美,大自然鬼斧神工。近七十岁的老父母像个小孩子一样从船头穿梭到船尾,带着儿子不断地变换造型拍照,文启民又不禁感伤:还有多少次机会,能带着老人家旅行;等他们仙去,自己又该过怎样的生活?

  结束假期回家,儿子脚底长了个疣子。文启民找了医院关系,安排周二做激光手术。谁知单位临时有紧急会议,必须参加,只好让前妻陪同前往。手术完,前妻送儿子回家,儿子恋恋不舍。晚上突然问文启民:“爸爸,为什么你不和妈妈一起睡呢,我们是一家人啊?”文启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故意转移了话题。

  这个话题却从此萦绕着文启民。儿子越来越大,他也有自己的思维和判断,只能找个机会说清楚。

  第三天带儿子去换药。换完药回家路上,文启民告诉了儿子离婚的事,说:“这不影响你是我儿子,也不影响妈妈是你的妈妈。”儿子问为什么离婚。文启民说:“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无可奈何的。”文启民说等儿子长大了,就告诉他一切;也不知道儿子信还是不信。

  家庭的变故、工作上的异动,让文启民疲于应付。一天早上洗脸照镜子,发现头发掉了许多,发际线上移,头顶的头发也越发稀疏,两鬓还有了白发。文启民年轻的时候,头发很浓密,爱锻炼,人很精神。读大学时,曾被女生宿舍私下评价为班级最阳光的男生。如今老去,心情不免低落:人这一辈子,匆匆,太匆匆!到底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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