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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住宾馆,虽然不大,却整洁透亮,让人心里舒服,踩在柔软的红毯上,身体软绵绵的跟着沉静,或许是我把它当做一个温暖守护的港湾了,在这里能卸下尘世的喧闹与疲惫,也正因为有了第二天已知的冲锋陷阵的使命才更能衬托出这一晚安静的珍贵,心里的幸福感有时候不是来源于内心而是来源于生活的衬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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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墙上木质的靠背上,开了电视安静的听着,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正忙碌的用电热壶烧着水,他又从包里掏出了两个铝制的饭盒,一大一小,把中午我带出来的四个菜馍仔细的赛放到小铝制饭盒里,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小饭盒放进大饭盒里,他回头狡黠的笑容让我心头一紧。
“一会水烧开了热热再吃,凉了吃了怕闹肚。”他坐在床尾静静的等待着电热壶里即将滚烫的水,一时无话,屋内只有电视机传来的阵阵嬉笑声。
我不相信宿命,也不相信世界上那么多的巧合,那两只铝饭盒也应算作是“古物”了,他一直用的。他也不可能知道我会带出来四个“菜馍”,但就是这样本不应该凑在一起的事情,安安静静而自然的发生的时候,一种温暖而好奇的心自然而来。
“出门带饭盆干嘛?”
他回头看了一眼笑着,没有言语又扭回头继续看着那壶水。
“说话。”
“防着有些人使小性不吃饭呗。”他许是累了,侧躺着单手拄着脑袋看着电视。
“那……那你……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有菜馍?没有我……我还不是要挨饿?”我语无伦次,脑袋的问题跟不上嘴的速度,理尽词穷的问。
“看着你端进去,就知道你能拿出来,本来算计着在路上买点,我这一看连钱都省了。”
水气“呜呜……”发出刺耳的尖叫,他蹭的坐了起来,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他把水倒进装着小饭盒的大铝制饭盒里的时候,那滚热的水温暖的仅仅是四个菜馍么?
我能感觉的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抚过我颤抖而受伤的心,那已被寒冷泪水浸泡的发了白的心,此时就在温暖里散发着白气,驱散了的是寒冷吧,如果这就是两个月痛苦换来的汇报,我想我足够了。
“热一会再吃。”他看着发呆的我“来,给爷们儿揉揉头,这酒喝了上头。”他爬上床枕在我右腿小腿上。
“枕着枕头吧,我这骨头再把你搁着。”我努力的想让自己笑着说,但是话一出口浓重的鼻音就泄了底。
他并没有戳破,继续闭着眼,微笑着等待。
“一揉轻揉至眉尾举案齐眉
二揉揉天庭百味千杯不醉
三揉揉两颊桃红出门不亏
四揉揉地阔方圆行事无悔
五揉揉千丝华发遇宝得贵
六揉揉……”
他突然抓着我的双手,那双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疼。”
他双手的力量松懈,反而莫名的空虚就涌了上来,他坐起来,背对着我。
“我田玉年白活了四十二年,白活了。”他抬头冲着房顶吐着气。“我给过你什么?我田玉年怎么就让你撕心扯肺的过活着?”他紧握的拳头没了血色。“为了我值得么?”
“我就没想过值不值。”
他回头眼眶红着。
“过来,抱抱。”他颤着音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嗯?傻的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让人看着心疼。”他说。“是我没活明白,害了你。”
我仰头只能看见他满脸的胡子。“我记得你以前刮胡子的吧?忻如阿姨喜欢?”
他低头看着我,本来伤感的脸一下子有了笑容,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坏劲儿。
“酸!”他憋着脸佯装吃了酸东西。
“上海是个好地方啊。”他故意的说。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早晨,他从睡梦里把我闹醒,问我刮不刮胡子我想了半天的龌龊样。
“少来,哪会我跟你没啥。”(言情小说网:www.⁶⁹⁶⁹xs. cC)
“后来呢……”他紧了紧怀抱。“你就稀罕这么点东西,我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又不得不做,就权当给自己点心里安慰。”
“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呢?”我挣脱了坐起来。
“你先把饭吃了,我去冲个澡。”
“我也洗。”
他点头如捣蒜“来吧,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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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毛巾擦着滴着水的头发,他大掀开被子。
“快点,别冻着。”他急切的说。
“你是显摆多大么?裤衩呢?”我问。
“脏了,没洗。”他随口找着理由。
“没带换洗的?”
他闭着眼摇了摇头。
“我给你拿,我带了。”我笑道。
“你的小,我穿不上。”他执拗着说。
“有弹性的。”我说。
“我不穿。”他像个孩子抱夹着被子。
“你想想,上一个住这房间的也像你这样光着屁股,能睡踏实了?”我问。
“人家宾馆都消毒。”他说
“屁,你看见了?”我说。
“你看,我说穿不上”他刚把裤衩套上脚踝就直接把那片布扔了。
“要死了?你不穿我穿。”说着,我就把裤衩捡起来套上。
“这回折腾够了,快点吧,再感冒了。”
他身体很热,被窝里的温度很舒服,房间里只留了电视机上面的灯,黄色的昏暗的勾起人的睡意,他的胳膊在我的头下一阵阵的动,我才看见他那只手握住、放开、握住又放开。我转头看着他,他此时温柔的看着我,不知怎么的,鼻子就发了酸。
“宾馆不是有标准间?干嘛咱们的房间就一张大床。”我转移自己的思绪。
“标准间没了,只有这种了。”他边说着边向我脸上喷着气。
“屁。”
“我刚放了一个,你怎么知道的?闻见了?”他嘿嘿的笑着。
我拽了一根护心毛,他却仍然笑着。“不疼。”他一条腿就跨上我的身。
我摸着他腿上的毛毛,虽然被很重的压着,却很心安。
“如果这是梦,我希望长眠不醒。”我轻声说。
“哪哭啥。”他大拇指蹭着我的眼角。
“怕醒来。”我把头深埋在他的胸膛,那三个字一如挤压了、揉碎了,支离破碎的发出声来,他的心静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