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早上,小莫对锅子说他要到外地去几天。锅子没有问他到什么地方去,也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只是就那样看着小莫,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去了后还来不来了?
小莫收拾着他的东西,没有回答锅子。他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放到背包里,又装了本书进去,然后就在抽屉里拿东西。锅子明显的有些着急,他不安的看着小莫把他的东西一样样的塞进包里,但是当他看到小莫犹豫了许久才拿了一把新的军刀时,他不由地松了口气。
小莫收拾好东西,把包背在肩上,对锅子说:“不用送我,要是我十天后还没有回来就不要等我了,我的东西都留在这里了,你就看着处理了。只是希望你不要把墙上的这幅画丢掉,可以的话你就一直带着。”
锅子就那样看着小莫走出了房间,他的鼻子开始不通气了。小莫没有回头,锅子没有说再见。当小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时,他就向后倒在了床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墙上的那幅画。
天黑后,锅子才从床上起来,一开门就看到盛建明倚在阳台上看着他的房间。他没有理会建明,带上门就要走,却在转身的时候,突然说:“小莫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建明说:“哦,这样啊。”说完他就回房间去了。
小莫走后,锅子整个人好像都不对劲,懒懒的不想动,更不想去公园,但是又不得不去,不去拿什么生活啊。他可没有小莫的底子厚,他的钱都要寄回家的。正因为如此,锅子才不愿意用小莫的钱,但是小莫总是找机会给他买东西,他能给予小莫的或许只有每天的那条烤鱼。
在锅子的眼中,小莫就像小猫一样爱吃鱼。
所以小莫在这个他本以为永远也不会再来的地方的第一顿饭,就是四条烤鱼。闷头吃完四条烤鱼他才有勇气去他要去的地方。
那里离他下车的地方还很远,但是小莫没有再搭车,背着背包,他低头慢慢的走着。两年过去了,这里好像一点也没有改变,他离开时这条没有修好的路依旧没有修好,他走的那天天空是阴阴的,但没有下雨,现在也是这样。这条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但是从没有像这次一样走得这么慢,走的这么仔细,路面上早已没有了他的足迹,今天他的脚印又印在了上面,只是,留在灰尘上的他的脚印显得有点孤单。
他熟悉的前行,然后出了城,走在了干燥的泥路上,这也是他走过无数遍的地方。自从离开后,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在他的梦中出现?不知道在梦中这里是结束,还是开始?
路是没有尽头的,但是他的路却有尽头。他停了下来,停在了肃静幽暗的公墓大门前。
公墓的管理员还是那个面色阴沉的老人,他为小莫开门,接过小莫的身份证,翻查了档案,然后交给了小莫一把钥匙,没有说一句话。小莫也一样,但是他接过钥匙的时候手却止不住的颤抖,握着钥匙的手,骨节已经发白。
他走过一排排的墓碑,到了最上端的一隅,停在了一块没有镶嵌照片的墓碑前。那块墓碑是用黑色的大理石做的,漆黑的石质,细腻的纹路,还是那样的新,连灰尘也没有在上面停留,就好像昨天才立上去的。小莫用手指划刻着墓碑上的字,是那样的轻柔,就好像拂过情人的脸一样,他的眼中也是满是柔情,嘴角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碑上没有多少字,但他用了很长时间才划完。然后,他就坐了下来,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直到日近黄昏,他才站了起来,用手在墓碑字上又划刻了一遍。墓碑正面上总共就九个字,两大七小,中间竖写的大字是用蓝色的颜料填的,是沉睡在这里的人的名字,他叫鱼跃,底下一行小字是用白色的颜料填的,是立碑人和时间,“九九年底莫东立”。
墓碑后面却有很多字,那是一篇墓志铭。小莫没有再看,只是蹲下来打开墓碑底下的大锁,那里面安放的就是鱼跃的骨灰盒,和骨灰盒并排放的还有个不大的盒子,用一把仿古制作的密码锁锁着,小莫把小盒子拿出来,放在边上,又捧出鱼跃的骨灰盒,用衣袖在上面轻轻的拂拭了许久,终究没有打开。他又放了回去,锁上锁。
交还了钥匙后,小莫头也没回地离开了公墓。他在一家旅馆住了下来,晚饭也没有吃,就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小盒子。那把圆筒形的密码锁总共有六组数字,小莫猜测着密码,鱼跃是个简单的人,用的是简单的密码,只要用密码,几乎都是他的生日。
小莫试了试,没有打开。他笑了笑,又把数字调到自己的生日,锁开的那一瞬间,他就笑不出来了。
是的,那是鱼跃给小莫的礼物,当然用的是小莫出生日期作为密码了。盒子里面垫着柔软的棉布,躺在棉布中的是一串手珠,十六颗珠子,是沉香木做的。小莫把手珠套在手上,反复转着。每个珠子都是那么圆,没有一丝瑕疵,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是那样的持久,就像记忆一样,怎么也挥散不去。
夜很深了,小莫还没有睡,他看着随身带着的全国地图,仔细的看着。但是不管看多少遍,他的目光始终会回到一个地方,那就是锅子此时在的地方。
多年以前有个人对小莫说过,说很羡慕他一个人的,可以没有拘束,没有人逼他结婚,因为他那个朋友正处于父母逼着结婚的为难境地。小莫却说他不喜欢不停地走,不喜欢不停地换着生活的地方,说他想在一个地方停下,可就是停不下来。
或许在骨子里他就不是个安稳的人,血液里流淌的就是不安分的因素。
天亮了,他还没有入睡。他就那样靠在床头,把玩着手上的那串珠链,不时的低头闻着。
突然地他就下床了,收拾好东西,退房出门了。离开时,小莫轻轻的对自己说:“以后要是有机会,带锅子来,来看看这个我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半天的行程在小莫的沉睡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要不是售票员把他叫醒,他不知道还要睡多久。
回到住处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打开门,看到的是满地的垃圾,他走的这几天锅子一直没有打扫,墙角放着好几个白酒瓶,他走前没有喝完的啤酒也被锅子喝光了。小莫快速的把房间打扫干净,把所有的酒瓶都堆放在苏老门前,又把锅子的衣服洗了,在窗户边晾衣服的时候,锅子回来了,他看着小莫,小莫也看着他,都想把对方看到眼睛里去。
锅子走到小莫跟前,小心的伸出双臂,环绕着小莫,慢慢的用力,小莫喘不过气来,他也不肯放手。
门外响起了脚步身,很轻。小莫从锅子的肩头望去,他看到了建明。建明一手拿着脸盆,直直的看着他们,嘴角渐渐地浮上一丝难得的笑容,他后退着离开了,消失在小莫的视线里。
小莫叹了口气,从锅子的怀中挣脱出来,走过去,轻手把门关上了。锅子抱起小莫,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后,才把小莫放在床上,他摸着小莫的脑袋,柔声说:“小莫,你回来了?”
小莫低着头,没有说话,有泪水不断的掉落。
建明洗好衣服,晾好后就倚在阳台上看着天空。这里严重污染的空气使得星星很难看见。他来这了这么些天了,还从没有看到过星星,夜晚的天空是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他点上烟,抽了两口,就看到锅子和小莫吃好晚饭回来了。小莫走到他身边时,建明说:“呀,小莫回来了啊?”
小莫说:“是的啊,下午刚到呢。”
锅子拿出钥匙打开门,见小莫没有进去的意思,就先进房间了,把门也带上了,却没有关紧,灯光从门缝里透出,照在小莫的脚上,建明就看着低着头的小莫。
建明递给小莫一支烟,小莫接过,点上。建明说:“我今天看到了你们抱在一起。”
小莫说:“我也看到你了,谢谢你没有叫出来,要不我和锅子现在就在新租的地方了。”
建明说:“我还没有那么沉不住气。”
小莫说:“哦,是吗?”
建明说:“你可比你的锅子聪明多了。”
小莫说:“他是个很好的人。”
建明说:“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只是你走的这几天他就像掉了魂一样。我在外面都可以闻到酒的味道。”
小莫笑着说:“满地都是酒瓶,我看到了。他其实没有酒瘾的。”
建明说:“回去吧,我去吃点东西。”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小莫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褪。建明绝对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他对小莫这样的话,或许就是他感情外露的表现吧。
锅子见小莫进房了,对小莫说:“你走后建明每天都会在外面看,他好像很喜欢你。”
小莫说:“他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锅子说:“那我呢?我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小莫说:“我很喜欢川菜,特别的喜欢,但是几乎不吃。”
锅子笑了起来,说:“那是因为你的胃不好,不能吃辣椒。”
小莫说:“谁说我的胃不好的?”
锅子说:“你说的啊!”
小莫说:“我说的你就相信啊?你可知道胃不好的人不但要少吃辣椒,烧烤最好也是别吃,烧烤对胃的伤害比辣椒小不了多少。”
锅子就不说话了。
小莫说:“我很后悔和你讲建明现在的身份。”
锅子还是没有说话。
小莫继续说到:“或许从道德上讲,你、我、他都不是好人。至少不能说是正常的人。对于这个社会来讲,他好像还有点危害。只是从人这个角度来讲,我只知道他和我们一样,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锅子不知道,所以他只是静静的听着。小莫说:“你有没有觉得孤单过?”
锅子点点头,说:“我这几天最孤单。”
小莫说:“他比我们更孤单。”
“我们这个三楼住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你、我、建明、纤纤、苏老。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啊?无、扒手、做鸡的、捡破烂的。看看,真不知道是怎么聚在一起的。看看我们都有些什么?什么也没有!”小莫说着,他的眼睛就湿了。锅子走上去,抱住了小莫,在小莫耳朵上吻着,小莫说:“我们是最好的,我们可以说话。能说话是多么重要啊!”
锅子把脸埋在小莫的颈窝里,抱着小莫一下一下地晃着,小莫抬起头,看着房顶,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天气渐渐冷了,单衣是怎么也穿不住了。锅子衣服也不多,反复穿的也就是那么几件,要是连着下几天雨,恐怕就没得换了。不过这里连着下几天雨的时候不多。
小莫很少和锅子一块逛街,锅子不是个喜欢逛街的人。其实一个人逛街也有好处,至少买东西的时候没人打岔。
在华联那条街上小莫逛了一上午,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住处。在走廊上他又看到了建明,建明居然也在阳台上修剪指甲,那动作和小莫的没有两样,只是他用的是那种很小很锋利的刀片,见到小莫回来了,笑了笑,对小莫说:“今晚有没有空啊?一块儿吃饭。”
小莫说:“我房间里还有一位呢!”
建明说:“没有关系呢,一块吃也很好啊!”
小莫想了想说:“中午没有事情,喝点酒好吗?”
建明点头表示同意。他和小莫在离住处不远的一家酒店找了张靠墙的桌子,点好菜后就和小莫对面而坐。他看着小莫细心的把餐巾纸叠成一只鹤的模样,就那么随意的放在了餐盘上。
建明问:“小莫,你到这里多少时间了?”
小莫说:“没有多久,上半年刚来的。”
建明又问:“你和锅子一直就认识?”
小莫说:“后来才认识的。”
建明说:“哦,我以为你和锅子一直都认识呢!你们关系很好哦!”
小莫想了想,说:“我刚来的时候住在他的隔壁,他很照顾我,那时候我没有带多少钱,他看到我很久没有找到工作,想帮我节省点,就叫我和他一块住。后来我们就搬到这里了。”
&em【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⑼⑼⑹⑼xs.com】sp;建明点点头。
小莫问:“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啊??”
建明说:“我呆不了多少时间。你是知道的,是不?”
小莫说:“我和你一样,喜欢到处转,到了喜欢的地方就呆下来。”
建明点头表示同意,他说:“喜欢一个地方要么就是喜欢那里的环境,要么就是喜欢那里的人。”
小莫没有答话。
建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吃着菜,和小莫喝着啤酒,是小莫最喜欢的哈啤。
当小莫回去时,却看到了锅子。锅子本来是不会这么早回来的,锅子在水池边洗衣服,见到小莫回来了,还红着脸,又看了看小莫身后的建明,就使劲的搓着衣服,只怕再用点力,那衣服就要被他撕裂了。小莫笑笑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锅子说:“没事情呢,有人到公园检查,就不让摆摊了。”
建明回他的房间了。小莫也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抽着烟,一口接一口的。抽完烟,他就闭上眼睛,但是没有睡着。锅子进进出出好几次,总算是忙完了,他看到小莫和衣躺在床上,就把毛毯盖在小莫身上,小莫没有睁开眼睛。锅子轻轻的抓着他的手,嘟着嘴亲了亲小莫的腮帮。然后他也躺了下来,但是没有松开小莫的手,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还微微的打着呼噜。小莫拿起毛毯的另一边给锅子盖上,然后他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看到锅子在书桌前坐着,在玩着小莫的那把旧了的军刀。小莫轻轻咳嗽了下,说:“喜欢吗?送你一把?”
锅子转头看着小莫说:“不要,这东西带在身上不方便,还容易丢掉。”
小莫说:“丢掉就算了啊,大不了再买一把啊。”说完他下了床,拿出他给锅子买的线衫,对锅子说:“我买了衣服,看看喜不喜欢。”
锅子说:“我不要。”
小莫说:“来,试试合身不?”
锅子不是很情愿的脱掉外衣,套上小莫新买的条纹线衫。还真的很合适,他对小莫说:“很贵吧。”
小莫说:“打折的呢,不贵。”
锅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反复的看着小莫给他买的衣服,不时的闻闻,然后又看看小莫。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小莫吓了一跳,住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没有人敲门过呢。他赶紧起身去开门,还不忘回头环顾一下他们的房间。门外站的是纤纤,她幽幽地对小莫说:“小莫,能不能帮我把门打开啊?我的钥匙掉了。”
小莫回头对锅子说:“走,看看去,带把刀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锅子从抽屉里找了把新的军刀,掂在手中,和小莫到了纤纤的房门口。整个三楼的门锁都是老式的弹子锁,单璜的,并不复杂,但是门框做的很好,所以用身份证什么的是剔不开的。小莫和锅子忙乎了好一会也没有办法打开,纤纤就那样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在女人眼中,男人好像是无所不能的,只是,撬锁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干的,毕竟又要把锁撬开又要保持门的完整是很不容易的。
小莫突然回头,他看到了建明。建明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慢慢地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个很奇怪的东西,半蹲了下来,没有花两分钟就把锁打开了,纤纤叫了起来,开心极了。
建明摇摇头算是对纤纤感谢的答复,他收起他的工具。纤纤说:“小莫帮我把这个锁卸下来好不?我去买个新的,待会还要麻烦你帮我装上。”
小莫答应了,纤纤又说:“晚上请大家吃饭,大家有没有时间呢?”不等大家说话,她又说:“我们三楼的人好像都没有聚过哦,看看他们楼下的经常聚会呢!我把苏老也叫上。”说完,她看着建明,但是建明却是看着锅子,而锅子却在看小莫。
小莫犹豫了一下,说:“好啊,我也想呢。待会苏老回来了,我们就去,纤纤你先去买锁吧!”说完也不管建明和锅子他们,独自用军刀上的起子卸门锁了。
纤纤选的饭店就是中午小莫和建明吃饭的地方,她挑了个小包厢,招呼大家落座。苏老显然是很少光顾这样的地方,有点拘谨,但是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他年纪最大,所以被安排在了上座,他的左边是纤纤,右边是建明,小莫和锅子坐在下首。纤纤热情的给苏老倒茶,那样子就好像是苏老的女儿一样,而三个男的就好像是苏老的儿子和女婿。
纤纤叫了满满一桌的菜,苏老一个劲地说太多了,会浪费的,纤纤说:“大家难得聚一块,浪费了也值啊。”
纤纤问大家喝什么酒,建明说喝白酒,锅子表示同意。小莫说他喝啤酒,还指明要哈啤。纤纤叫过服务员,要了一瓶白酒,又要了一件哈啤,她征得苏老的同意,给苏老要了一大听酸奶。
纤纤喝的是啤酒,她喝酒的样子和男的一样,很大方,一杯一口,转眼间她就喝了个圈,锅子低头对小莫说:“纤纤的酒量很好哦,和你有得一拼。”
小莫说:“我酒量又不好,你就不要拿我和她相比了,倒是你可以的,要不要给她灌醉啊?”
锅子笑笑,没有接话,但他的表情却告诉了小莫他想说的话。那就是:“把她灌醉能有什么好处啊?”
小莫知道锅子的酒量很好,只是不知道锅子到底可以喝多少,锅子是东北人,能喝酒的话酒量应该是很好的,每次和锅子喝酒,小莫都微微有些醉意,但锅子总是没有事。只是有一次,他和大刘还有小莫三个人喝酒时,锅子喝多了,是小莫扶着他回去的,只是那时候他和锅子还没有住在一块。
锅子和建明分完了一瓶酒,又喝了几瓶啤酒,大家才散掉,各自回房间了。
洗漱后,锅子就和小莫上床睡觉了,小莫照例是抱着锅子睡,又把头埋在锅子的颈窝里,锅子抓着小莫的手,不让小莫逗他。
小莫对锅子说:“锅子,你想知道看雨是什么样的人吗?”
锅子说:“好像除了看雨,你应该还认识一个对你更好的人,是不?你手上的这个链子就是他给你的吧?说说这个人吧。”
小莫说:“是的啊,你怎么这么聪明了?”
锅子捏着小莫的指头说:“你现在才知道我不笨啊?我本来就是很聪明的!”
过了许久,小莫才轻轻的说:“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刚走上这社会,呵呵,我的走上社会好像比那个还要早好多呢,是不?”
锅子说:“你以前的事情我又不知道,你没有说过的!”
小莫说:“好像都忘记掉了,现在想起来都很模糊了哦。是不是未老先衰啊?”
锅子说:“不是未老先衰,是年少忘事。”
小莫笑了起来,说:“都要老掉牙了,还年少?”
锅子没有接话,他放开小莫的手,小莫说:“我在很偶然的情况认识他的,他叫鱼跃。他是个很好的人,当时他还是个军人,长得很普通,但是你见过他第一眼后就绝对忘不掉了他,他很独特,到现在我还是忘不掉他的样子。我在他当兵的地方呆了四年。说心里话,那四年是我过的最好的四年了。时间太快了,直到他离开,我都不敢相信我居然和他呆了四年。”
锅子皱着眉头,问:“他后来到那里去了?是不是退伍了?”
小莫说:“他走了。”
锅子没有再接话,他起身去卫生间了,小莫猛地坐起来,又颓然倒下。过了许久,锅子才回来,小莫没有再说什么,就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