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991年1月30日

眼下已经到了期末复习的时候，考试后又该放寒假。
瑞和同党们依然在自己的圈子里往来着，相约寒假一同去毅的家所在的M市。
毅非常高兴地向大家介绍着M市。
并尽力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是善于结交并善待朋友的。
不置可否，同党是要相互介入彼此的真实家庭生活的，并让父母一同感受自己的朋友们都是些怎样的人。
伟想，那样的相互拜访，大概是无法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了。
从小以来，只有亲戚和好友间才有登门相探的自然走动。
到了大学，心中，实在并没有什么人亲密到这个程度。
除了瑞。
而瑞，并不能按这个标准来界定。
因为，对伟来说，瑞绝非只是如此简单的意义。
何况，俩人根本就不可能走在一起。
那么，目睹瑞这样融入到同党更真更深的生活中后，伟接受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毕竟，人是要在最自然的往来状态下，才可以彼此逐步深入交往的。现在，不用再多费心体会什么了。自己的心态，已经注定无法实现与瑞之间关系的自然发展。
只是瑞，却分明投来一些询问的眼光。
伟装着傻，摆出不解风情的姿态。
只有伟清楚，自己的心底，格外感受着未来的惨淡。
紧张的期末考试结束后，大家各自忙着收拾行李，等待预定好的票分发下来。
瑞并没有着急上路的表现。
伟感到他并未因要赴M市而兴奋。
来去中，看伟的眼光[ẅẉẅ.ẏaṄqḯṉḠḉṲṋ.ḈṎḿ]，也是沉默而忧郁的。
到了最后，瑞终于还是过来，开始询问毅一些M市的天气情况。
笑着。
还有一些内疚的成分。
毅，我是不是该现在就和你一同去？还是春节之后再说？瑞问。
伟明白其中的口气涵义。
但是与自己毫无关系吧？
是的，没有关系。
我们之间，哪怕言外之意中都不应该有任何歉意的。
这条同爱的不归路，谁都不应该迈出第一步。
伟俯身在自己床上整理着行装，并不让任何神色露给任何人看。
拉上包的拉链，扣上最后一个侧袋。
压按着包的提手，停了一会，鼻腔里轻轻呼出气。
直起身，背上肩包，经过正在说话的毅和瑞，笑一笑，点点头，出门。
感到身后的瑞，突然就不再说话。
祝你快乐，瑞。
伟在心里静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