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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同事呢?多叫几个同事来。”
他打电话,也没叫几个人,多数男老师,和着刚才的女老师,我们围桌而坐,厨房里红红的火焰呼呼的烧着,桌上很快摆满了盘子,上面盛着菜肴,他们叫了几支啤酒,我没有喝,总觉得头晕晕乎乎的,可能一路颠簸,加上那辆残破的中巴车实在气味难闻。
吃好了,他站起身,走向收银台,我立马跟了去:“我来吧。”
“不用,我来。”他左手拿着钱包,试图用肘关节推开我。
我也掏出钱包,挤在他面前,抢先扯出两张大钞,塞给收银台的收银员,然后转过身,与他面对面,近距离的面对面:“你看,这钱包还是你留下来的,这边写着绪江,这边写着绪华,两个格,我从你这边拿钱,呵呵。”
“烂钱包你还留着?”
“哪里有烂?没烂,我很少用钱包,基本不用,这个估计够我用一辈子了。”我扬一杨手,有些调皮的,盯着他的眼脸,他不再说话。
吃完了,大家散去,他带我去他家,摩托车开起飞快,我这下紧紧的箍住他的腰身,前胸贴着他的后背,头探过去,蹭着他的耳垂:“你晚上回家住吗?”
“不是,住学校,学校有宿舍。”
“这附近有旅店吗?”
“没有。”他快速的,坚定的。夜色越渐浓郁,清风扑面,忽然一个冷颤,屁股下意识的往后挪一点,双手不舍的再次赶紧松开,到家了,才发现,来得匆忙,我竟是两手空空。
方正的院落胡
乱的堆放着杂物,不大的厅堂,光线不是那么亮堂,小孩子呼呼啦啦的跑过来叫他
叔叔,他蹲下,任其趴在肩上,他的哥哥,帮我转达过无数次电话的大哥,和善的走过来,招呼落座,泡一壶浓茶,放在桌上:“嗯啊。这就是以前经常打电话给你的同学吗?”
“嗯,是啊。”
他的
父亲也从里间出来,背着双手,背微驼,清癯,睿智,和蔼,但又不失威严,坐在我的旁边,聊几句,终于言语不通,“喝茶,喝茶啊。”走了,他母亲只是打个照面,简单招呼一声,就不见了,出去了。
“走,带你去看看我们这边唱戏的地方。”
“这个时候,不过年不过节的,也有人唱戏吗?”我翻开手机翻盖。
“有,每天都有。”
“哦,走吧。”
和他的家人一一道别,跨上他的摩托车,任由清风在耳边呼呼的刮过,穿街走巷。戏台子像是一个大大的凉亭,凉亭中央,包公,旦角,浓妆艳抹,舞刀弄枪,神采奕奕,声情并茂,字正腔圆,依依呀呀,我就是听不懂,一句也听不懂。
“唉,没什么好玩的,不知道该带你去哪里了。”L一声叹息。
“你不是说有机会要带我去看海么?”
“现在晚上,今晚月亮又不光亮,明天吧。”
“哦。”
“诶,也可以呀,让你感受一下
黑夜里澎湃的海浪应该也不错的啊。”
“好啊。”那一刹,心情又突然的开始澎湃。
摩托开到刚才吃饭的店门口,L忙活起来,打电话,他叫了刚才一起吃饭的同事,还安排我上了他的一个男同事的摩托车,他自己一脚油门,(言情小说网:www.➏➒➏➒xs.ⓒⓒ)嗖一下,不见了,再见时,车上带着刚才那位美丽的女老师。
腥咸的海风裹夹着欢快的笑语,扫去了年轻的吆喝,如炬的车灯划破了漆
黑的长空,只听见海浪哗…,哗…,哗…,由远而近,如同律动的心房,
“走,下去玩一会。”他的同事热情邀请。
“好。”我们像冲出栅栏的水鸭,呱呱呱的奔跑开来。
“不要靠得太近,小心海浪卷了去。”有人大喊。
“哈哈哈,哈哈哈,快跑,快跑,浪来了,浪来了。”细细绵绵的海沙稀释着粗犷肆虐的巨浪,还博纳了这一群年轻人银铃般的一串一串的欢声笑语。
玩累了,我们原路返回,田埂小道半米宽,两边杂草丛生,郁郁葱葱,黑夜里乌漆漆的。车灯掠过,路边稻田如同放大的豆腐块,另一种颜色,像是皑皑的雪,像是洁白的霜,我拍一下他的同学的肩膀:“那些是什么?”
“那是海盐,这一片全部都是海盐。”
“哦,真白,洁白洁白的,真好看。”
回来已经很晚了,和他的同事们在篮球场互道晚安。他提了胶桶,拿了浴巾沐浴露,告诉我哪里冲凉,告诉我哪里睡觉,长方形的宿舍,里面顺墙摆了四张架子床,进门左手下铺第二张,他把枕头整理一下,把席子拉一拉,被子甩几下:“这是我的床,你先去冲凉吧。”
冲完了,他说:“你先睡。”然后提着胶桶走了,之后没见他回来,玩了一大圈,这一洗漱之后,夜,更加深沉,宿舍里早已经熄灯,各个床位的各位老师也已经进入梦乡,我躺在他的床上,辗转也无法入眠。当然,在这静溢得让人肃然起敬的学校宿舍,我能做什么呢?我敢做什么呢?哪怕只是过去问他洗好没有。
次日一早,天微亮,一夜未眠,我坐起身来,一阵犹豫,一狠心,拨通他的电话:“这附近有没有的士?”
“怎么啦?这么早,要走吗?”他汲着拖鞋,踢踢踏踏,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要回去,有点事,现在打的过去,应该能赶上回东莞的早班车。”
“哦,有,你跟我来。”
汽车行至昨天傍晚等车时那片空旷辽阔的黄泥旱地,我摁下车窗,看向窗外,一阵晨曦的清风刮过脸庞,刮痧似的,刮出两行清泪,溢在眼帘,朦胧了视线。
他带我去他家,他带我去看潮剧,他还带我去看海,我知道,行为上,他在努力的尽着地主之谊,但我也捕捉得到,内心里,那一份无法黏连的情感,就好像那棵嫁接失败的新苗,即便结果,那又怎样?
酸涩!源于中间某些跨不过去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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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些年,亲爱的班长大人晚婚完婚,在广州大摆酒席,通知了众同学,问L会不会来,班长说:“会来,会来,一定会来。”还给了我他的号码,叫我帮忙催促催促,我犹豫半天,拨打过去,调侃闲聊,一如往常,他已经不教书了,在做其他营生,早已结婚,早已有了自己的小孩,不止一个,我说:“好啊,两个最好,小孩也有伴。”
“嘿嘿,两个哪里够,还要再生。”
他说这话的语气,让我突然想起他捞泥鳅的动作:“你想生多少?”
“越多越好。”
“公猪,母猪,种猪。”电话的两端,我们都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那笑声,欢愉的,沧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