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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年特大洪水灾害,还没放暑假,漫天的新闻报道哪里的水位超标,那里的河堤快要顶不住了,哪里的铁路枢纽被水淹了,火车无法开,南北断接。
同学们人心惶惶,担心放假回不了家,小魏将这些具体的情况告诉他:“老大,今年暑假回不去啦。”
“怎么啦?”
“你看看新闻就知道啊,火车停开,火车票停售啊。”
“哦,是哦,诶,坐飞机呀,坐飞机可以的吧?”
“这……。”电话这头,小魏支吾起来,抬手挠头。
W说要汇钱过来,会尽快的汇钱过来给我们买机票,汇三个人的,阿珍,我,还有小魏,我们都无限感激,真到放假的时候,铁路恢复通车,那钱就不必浪费了,我们都买了火车票回来,那年,我去了中山,玩几天,到东莞,W告诉我哪里下车,就在路边,他开了一部
黑色的女装摩托车来接。
我们在一个不大但很干净的餐馆吃中午饭,和在学校时一样,两菜一汤,记得其中一个是椒盐排骨,大块大块的,看似稍有烧糊的炸
鸡腿,磊叠在一个白色椭圆的瓷碟上,一些细白的蒜粒,像甜筒雪糕上的点缀,镶在里面,看着很是诱人。
“吃吧,多吃点,不够再点。”W坐在对面,右手手指甩着他的摩托车钥匙,翘着二郎腿,背靠在沙滩椅的靠背上,一副轻松悠闲的神态,看着我。
“你呢?你也吃啊。”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我经常吃,不知道吃什么好味道了,这时候也还不饿。”他坐直身子,把车钥匙放在桌面,拿起筷子,象征性的挑了一个,放进
嘴里。
“阿X,要不要喝点酒啊?”柜台后面走出来一位中年,白衣
黑裤,老远的跟W打着招呼,彼此非常熟悉的样子。
“你喝吗?叫两支啤酒?”
“不了,你知道我本来不喝酒的,坐车了更加不能喝。”
“不要了,待会有事做,晚上再喝。”W大声的说,向着柜台。
在东莞玩了一个礼拜,他还是一样,行色匆匆,风风火火,白天做事,晚上泡吧,开一部女装摩托,邀上几个同学朋友,呼啦啦的。
………………………
两年半的中专生活结束,没有分配,没有适合的推荐,我们像是一群生出脚掌退却尾巴的蝌蚪,生活,首先要找到一份工作。
九九年的元宵未过,我又来了东莞,因为哥哥在东莞上班,还有W的推荐,我想,找份事做应该不会太难,然……!
“其实,你可以跑跑业务的。”
“如果你再长高一点,如果你的英语再好一点,找一份工作应该就不会这么难了。”
“你好,请问你们这边招服务员吗?”“谁做?是你本人吗?”“是的,您好。”“哦,我们的男服务员起码要求一米六五以上。”“那…,那…,你们这边还要清洁工吧?”“你的证件呢?我看看。”我把自己的证件包括一张BEC证书给她,那位漂亮的人事部小姐左看右看,抬头,面对我:“清洁工就不要做了,太浪费,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吧,到时有适合的位置,我联系你。”虽然一直也没有等到她的电话,即便到底是连一份清洁工的工作都没有得到!但她当时的表情和言语却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一天,十天,一个月,我就吃住在W的家里,有一次,他母亲回来,“我们平时在外面,家里就这个仔,打扰就不会,只是,你不要向我这个儿子学习,他太贪玩,不长性的,定不下心来,做什么都三心两意的……。”阿姨像其他大多数的母亲一样,望子成龙心切。说了一大堆,对子女用贬低的方式来表达同样博大的母爱。
谈话后的第三天,他的母亲叫她的妹夫帮我在夹板厂找到一份普工。三个月后,他的姨妈把我叫走了,“我听我妹夫说你人很老实,又能吃苦,我就是要找一个这样的人,但是,去我那里工资不高的哟,开始是五百块,做得好,我会帮你加,工作也不辛苦,就是看店,时间长一点。”见面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后来我帮她做了四年,这是一位值得(言情小说网:www.⁶⁹⁶⁹xs. cC)尊敬和感恩的老板娘!
题外之话,说到W的花心,我的老板娘总一副愤慨的表情:“这种人,……”而他的姨夫,我的老板却很淡然:“这有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即刻,老板娘狠狠的瞪他一眼。
呵呵,现在回想,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我是属于那种被动学习的听话的乖孩子,他是属于那种主动学习的淘气的坏孩子。
感谢他,甚至这些文字,或许都是受授了他当初的那个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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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年,虽然同在一个镇区,但是各有各的工作,我们甚少聚在一起,在我的心里,不知几时,悄然的,满满的装着一个练煜,以至于小魏过来,我也淡漠了热情。
仍记得,有一次,不记得是谁的生日,W打电话给我,小魏也打了电话给我:“华哥,晚上去哪里玩?今天是个大日子……。”
“晚上再看吧。”晚上我竟然把这事忘了,直到小魏再次打电话,我告诉他们我的所在位置,车到楼下,也不记得我下来之后是给了他们一百还是两百,当时都浑然不觉,那种行为像是打发,打发完了,自己回到练煜身边,虽然小魏在车上重复的喊:“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可以不去呢。”
但我把他们扔在马路边上,就是没有跟着去。我像是一头野猪,心,早已跟着练煜在山上狂奔,他喜欢赌金花,我就跟着他赌金花,他喜欢喝凉茶,我就陪他去杏林春。
再后来,练煜去了黄江,小魏也在黄江,在帮高佬的忙,第一次去找练煜,兴冲冲的,顺便去看小魏,早上通过电话的,下午到达,高佬却说他生病了,在楼上睡觉,不下来,也没让我上去,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那天高佬的言行表情,加上他当时说出来的一些话语,估计是生我的气了,悻悻然,没坐多久,我也走了。
不知道是别人疏离了我,还是我疏离了别人,二零一二年,某天,一位平日在公司里可以天上地下,男人女人,胡
乱开玩笑的中老年女同事,拉了一张凳子,在我办公桌旁边坐下,看一眼四周,看着我,神秘兮兮的:“我告诉你你不要生气哦。”
“什么?”
“会不会生气先?”
“什么大不了的嘛?”
“我听饭堂那个…矮的那个诶,她说啊,你这个人呐,开始的时候总是和别人很好很好,慢慢的就不好了,就对别人不理不睬了,这是不是真的呀?”
“哈哈,我们认识也有两年多了,你自己觉得呢?”我停下手里的功夫,大笑,仰着脖子。
“我看不像。”她眨巴几下双眼,像是一个非常好奇的小童。
“你转过去,背对着我,再说一遍。”我严肃的。
“做乜嘢?做乜嘢要转过去?做乜嘢要背对着你?”她万分不解。
“哈哈哈,算了算了,正所谓旁观者清,也许吧,也许那个人说对了,你走走走,给我滚蛋。”我又仰起脖子,大笑,并且佯装生气的把她推了出去。
疏离,浑然清晰之间,当我越来越想要找寻一个真实的自己,我们就越来越疏离。我像一只鸵鸟,干脆把头钻进沙地。
生活,在拾起,在丢弃,很多人,很多事,感谢记忆,生成了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