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其实,不是说我不喜欢石头,我总觉得他不是常人,他虽然是个白痴,但他有时候语出惊人,更何况他的钢琴弹奏又是谁教他的呢?总不至于是天生就会的吧?我喜欢他抱着我的那种感觉,压在我肚子上,双手交错我的双手,我记得那时候我和小小也喜欢那样,小小说那是神交。但他爬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欲念,但我喜欢那感觉,因为他让我踏实。
小小?我想起小小来了?他在天国的时候想起过我吗?真想他啊!
后来当我拿望远镜又看那个楼的时候,再也没有看到过那样的肉搏,窗帘虽然没拉,但里面一直没有人,大概过了有半个月吧,那是一天上午,我又在那望,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个楼里,我不敢相信,是他吗?可能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他难道是和我一样的人吗?
我轻轻的念叨着他的名字:方-玉-亭。
我对他印象本来要说真的是不错,因为我觉得他是个很难得的一个廉正警察,原来也不过如此,原来他在权势的威胁下也会就范,不知怎的,我觉得我很看不起他,不是因为他是个和我一样的人,而是因为在权势下的低头。
一天晚上,我和阿东他们一起在舞厅喝酒,突然有人对我说有个警察找我。
我一看,是方玉亭。阿东说:出什么事了?
我说:没有,你玩你们的。
我对方玉亭说:今天挺闲的,不会是来新世纪跳舞的吧?
他说:不,是来找你的。
哦?我最近可是个良好人民啊。
这么说你以前不是了?
我有这样说吗?
他嘿嘿一笑,好奸诈的一个人。
喝什么?我请客,你那点政府救济还是救济你自己什么时候被人
黑死了买个骨灰
盒吧。
他说:这里太嘲杂了,我们到里面说去。
我领他到包厢,拿了几瓶酒。
我给他倒一杯说:你不会是来找什么事的吧?我们这谁又与政府过不去了?
没有,只是想来找你喝杯酒。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他说:你能喝多少?
我说:现在不能喝了,喝一点都不行了,喝多了还那样。
他说:我知道,混江湖的和做生意的都是一样的,酒量好是能占很大优势的。
我说:那你呢?酒量是不是也很好?不好能当上个大队长吗?
我真的是喝不多的,年轻的时候行,现在老了。
酒是粮食
精,越喝越年轻。你应该多喝点。
他说:你在这混了很久了吧?
我一笑:快六七年了,你应该不会不了解的吧?
你知道你在这个城市也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吗?
我?一条烂命,没事业没亲人没爱人的,爹不疼妈不爱的,有什么重要的?
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是吗?再怎么叫唤也不如你的伙伴叫唤的好啊!
什么伙伴?你看我都多大的人了。
我眼一瞪,慢慢的说:你真假。你的床上伙伴挥一下手,我就四分五裂了。
你在说什么?
哼,我冷笑一声,你有自己的房子,还在外边弄什么行宫,虽说做爱是件神圣的事,但做爱的时候最好拉上帘子,尤其是两个男人,尤其是当官的,要不然大家把你们当成楷模模仿那就天下大
乱喽!
他脸色开始发白,白的象海棠。又开始发红,红的象桃花。他颤抖的
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有蹦出一个字来,他象是晕了又象是醒了,又好象是哭了。
他抬头深沉的说:我还是把你低估了,你真是神通广大。
我说:是你太不小心了,你应该把窗帘拉上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那样做,是不是很恶心?
我沉思一下说:也不是,但你和那样大的领导在一起,我难免会怀疑是不是权势所逼。
他说:不是的,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喜欢男人的人,和他在一起是因为市里面开会,完后有人请吃饭,谁知道喝多了,当发现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在身边躺着,就算我喜欢男人,但我也不喜欢他那样的,但在这里我怎么找?我难道拿着个高音喇叭在大街上喊叫:我是无!我要男人啊!我这说你看可以吗?我忍耐了几十年,我放纵一下难道就不行吗?!
我竟有点脸红,说:这就是你不结婚的原因吗?
他说:其实在我年少的时候,我和一个男孩说好了一辈子的,但后来我参了军,他却整天在街头当混混,我说过多少次他都不听,那时候我十六岁,他十七岁,最后当了五年兵后就分配在了河南,你算算多少年了?我不敢去对任何人倾诉,我找不到任何一个和我一样的样,我一直埋藏着,直到那次喝醉酒,事后,我也想过,他与我,我与他之间可以说都是没有感情的,但发泄一下情欲,也是本能。
听他这样说我笑了:是啊,吃肉和吃馍的感觉当然是不一样了!
他接着说:然后我们就在一个居民点租了一套房子,剩下的事你也应当查的很清楚了。
我说:真的,我真的没有查你,再说我对别人的私生活没什么兴趣,只是你们太不小心了,若不是上
次我看见你打扫房子,我真的不敢相信,那天和他做爱的人竟是你。
你也在那个小区住着?在我对面?
我点点头:这段时间好象没看到你们了。
他调到另一个市了。
怪不得呢,好多天没看到你们干好事了。
他倒笑了:你那么喜欢看男人们在一起做爱,是不是你也是?
我说:你看我像吗?
不像,你要说你是的,打死我也不相信。
哈哈,哪点不象?我倒有兴趣了。
感觉,你不应该是的,无论你做的好事还是坏事,你最起码还是个真正的男人。
你不也是个男人?我看你也不像啊,这种人不是说像个婆娘才是这种人,相反我看见那假婆娘我都恶心。
小子,老实说你是不是这种人?
呵呵,自己猜去吧。
你为什么叫江飘?
江上一条船,飘在浮世间。
想不到你还会做诗呢?
我笑笑:其实是,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我说他醉了,他说他没醉。我真的很敬佩他的真率,他敢说出来,而且是对他的一个敌人说,最起码他承认了,而我呢?我敢吗?我说了又怎么样?丢人吗?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我也是个他这样的人,我以前总是以为这个世界上有三种这样的人:我哥,小小和我。十年也就那样过了,我理解他说的放纵,为什么(言情小说网:www. 6969xs.㏄)说放纵而不是别的?那么我压抑了这么多年我找谁去放纵去?我放纵一下就不可吗?也许他比我更幸运一些,因为他可以在肉体上得到快乐。
我想起了小小,想起那夜他压在我身上,让我进入他的身体,他那痛苦的表情,和他萦绕在我耳边的情话,和我躺在他胸前的那种温馨,使我眼泪朦胧。
我猛的想起了石头还在家呢,我告诉他不准
乱跑的,他一个人在家孤单吗?他会想起我吗?要是在他和这个警察之间选择一个人的话,我会选谁?不知道,我找不到答案,但我现在真的很想回去抱抱石头。于是我就告诉那个条子,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让他自己慢慢喝吧。那个条子还喃喃自语说:你们不喝,我喝!我喝醉了我就睡觉!
我对舞厅的人说:那个人喝的差不多的时候,给他安排一下,不要得罪他,咱们惹不起的。
回去后,推开门,以为石头还会相像以前那样上来抱住我,给我挂衣服,但这次什么都没有。屋里空荡荡的,电视已经是雪花了,灯也在关着。我喊着他的名字,找他的那个房间,又把客厅找遍,又找了阳台,都没有!肯定是又跑失踪了,他应该是能记住家门的吧,我躺在沙发上,脑子因为酒
精开始充血,昏昏欲沉,便睡着了。
好象刚没睡一会,我的身体就又象被石头压在上面一样。
真是他!他用手捏我
嘴,我说话却说不清楚。把他抱的紧紧的,很想哭,很想那样的爬在他肩上痛哭一次,我知道在我心里,石头已经是一个可以和我相依为命的人。
我问他:刚才上哪去了?
他拉着我到他的房间,指着床地下嘟囔着说:我刚在这下面睡觉。
我哭笑不得,说:有床你不睡,害的我以为你又跑丢了。以后还让我担心不?
我记住了,以后就不跑了,我们天天在一起好不好?
好,我抱住他说。
我突然有个想法:给石头买架钢琴。因为自那次钢琴事件后,我就发现他的双手总是有节奏的摆动。
有这个想法后,那段时间拼命接活,竭力挣钱,终于够了两万多,就买了那架两万多的钢琴,那个琴行的老板还在说能不能请石头来给他上课,我说石头出国演出去了。
把钢琴搬回去后,石头见了后,我明显的看出来他双眼显露出的神采,高兴的抱住我是亲了又亲。
然后的日子就是他弹钢琴,我背靠着他的背,抽着烟,任他的琴音波动着我的思绪。我喜欢看他弹钢琴的样子,就象一个国王一样,那手指的灵敏使我想起了我经常去的那个理发店,我喜欢看那个师傅的手起刀落,每根发丝慢慢从他手中滑落,是那样熟练那样仔细,又是那样的享受。
石头会弹的曲子很多,但我让他弹的最多的是‘致爱立丝’,主要是因为很轻柔优美,我喜欢简单的东西,可能就是因为简单吧,我才喜欢石头的那种与世无争。
到了国庆期间的一天晚上,我都睡了很久了,石头却把我摇醒。我问他什么事,他吞吐着说听见有个女人哭,好象挨打。我一听,哪是什么挨打,是隔壁男女做爱的声音。我对石头说:咱不管,睡觉吧。
他晃着我的肩说:不行,不行,她挨打怎么还那么舒服啊!
我说:那是她贱啊!
谁知道他学了那个女人的叫声:啊……啊……噢……
还对我说:我也要挨打,挨打真好。
我懒得理他说:快睡!要不一会猪八戒就来了。
他吓的赶快藏到被窝去了。
谁知道,隔壁那对新来的夫妇的叫声越来越大,尤其是那个女人的浪叫,好象是惟恐天下不知一样,一浪高过一浪!我用被子蒙住头,还是搅的睡不成觉。我一气之下就出去敲对方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瘦的可怜的男人,真难想象像他这样瘦的男人能把一个浪妇收拾的服服帖贴。
我说:做事的时候小点劲行不?
这已经是最小的劲了,我都怕吵着你们,就没敢用大劲。
我哑然失笑:哦,还好不是最大的劲,那你们继续吧。
我关门的时候对那个男人说:别闪住腰了,小命要紧!
回屋后,他们的浪叫又一波波传来。我看见石头红着眼盯着我,老二已经
硬的老高,我说:快点睡,要不一会猪八戒又来了。他赶紧又钻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