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
黑土村出租屋凶杀案之后,严志明总是有种被人跟踪的感觉,然而每当他回头察看时却又一无所获,要不是他当了多年的警察,他还真的怀疑自己是神经出现了差
乱。
这天,派出所的工作有点忙,严志明晚上十一点才下班,他是个爱好运动的人,住宅距离派出所不是很远,走路也就十五分钟左右,所以他习惯了步行上下班。
如常地严志明要穿越过一条
阴暗的小巷,作为一名警察,他不害怕
黑暗,还常常碰上了打劫的更好,抓几个回派出所领功去。
今晚他将得愿所偿了,可惜人家打劫的不是他的钱,人家要的是他的命!
小巷如常的
阴暗,如同为严志明铺开了黄泉路。
严志明走着走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音,本来这是很平常不过的事情,有小巷就必然有行人,路不是特定一个人行走的,只不过他联想到最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自己,于是他停下了脚步然后迅速来个一百八十度转身,这时他看到一个身影,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贴身而来。
严志明低沉地喊了起来:“谁?不许动!我是警察!”,他一边喊着一边准备从口袋掏出警察证件,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他是有责任和义务将一切犯罪行为扼杀于摇篮之中,只是他万万没有想过,人家正找的正是他!
那瘦削的身影停下了脚步愣了一下,很快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警察?你是在办案吗?这小巷是不是不让行走了,要是这样的话我调头走另一条路吧。”
话一说完那瘦削的身影动了一下就想转身离开。
哦,听那声音原来是名年轻女子,严志明的警惕性降低了不少,正常来说,一名单身女子又怎么敢袭击一名壮年警察呢?
“没事没事,我还以为你是犯罪嫌疑人了,现在没事了,哦,对了,你一位单身女子晚上少走点这些小巷,太危险了。”
严志明暗暗嘲笑自己的多疑,本来想掏工作证的手也轻轻垂下了,他哪里知道死亡之路已经为他展开,这条小巷注定是他的不归路。
“你真是负责任,要是每一位警察都像你这样那么这个社会就太平了。”
那名女子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前走,严志明也没有作什么戒备,如常地转身便走,假如此刻他一回头,肯定发现该名女子的右手抓着支粗大的针筒,那支长针在漆黑中发出诡异的光芒。
女子越走越快,严志明以为是她心急赶路,也没作多想,在两个人将要并肩的瞬间女子动手了,只见她奋力一扬那针筒插向严志明的脖子。
严志明忽觉背后一凉猛然侧身回首,女人的针筒擦着脖子而过,他忙起脚踢向女人握着针筒的右手。女人见到失手后不免有些许慌张,抽身连退了两步避开严志明那一脚。严志明得势不饶人,他的性格一向疾恶如仇,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如今犯罪嫌疑人就在眼前,而且犯罪嫌疑人意欲伤害的就是自己,严志明哪有放过女人的道理。
连续几个侧腿踢后严志明欺身而上,女人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严志明就要将该名女子擒下,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束炫目的光芒照了过来。
伴随的是怒喝:“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严志明见到有人来了忙说:“你来的正好,我是警察,麻烦你帮忙将这名女子抓住,她想杀我,别让她逃了。”
嘴里是说着话,严志明的手可是没有停下,几番搏斗终于将女子双手扭到身后,手拿电筒开口问话的那人与此同时也到了他们面前。
“哦,明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发生什么事情啦?”
来人似乎和严志明认识并且很熟悉,见到抓人的是严志明,来人赶紧地递烟上火。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一进小巷后这名女子就跟踪着我,估计啊她跟踪我有好几天了,前些日子我总感觉身后有人的。刚才她就是用针筒想插我的脖子,你用电筒照清楚一点这位女人,让我看清楚这是什么人?”
严志明感觉挺郁闷的,无缘无故地居然有女人要杀他,他对这女人的身份觉得非常好奇。
“好啊,我这就照照她。”
那人手中的电筒对着女人的脸照去,严志明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女人的脸上,哪料到那人的电筒突然往上一撞,正中严志明的右眼,力度非常大,严志明疼得眼冒金星,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用左手死死地勒紧他的脖子,右手的电筒朝着他的脑袋使劲地砸使劲地砸,严志明不由得原本扭住女人的手拼命地想拉开那人的手。
女人开始还以为自己这一回逃不掉了,哪知道这人原来是帮助自己的,心里不禁暗暗高兴,趁着两人在厮打,她捡起了刚才被严志明踢落在地的针筒,然后对着严志明的胸部扎去,又尖又长的注
射针全部捅了进去。
严志明眼睁睁地看着女人,他感觉到胸口很疼,抬腿便朝着女人腹部一脚,这一脚猛啊,几乎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将女人踢出一丈之外,女人挣扎着扶着墙站了起来,她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一手擦去
嘴角的血迹,狰狞地笑着。
严志明被女人用针筒插入胸部后,渐渐地感觉四肢无力,又加上被那人从后面死死地勒紧脖子,他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去挣扎,两眼发黑头一歪便昏死过去。
那人从身上摸出匕首对着严志明的胸口连续插了十几刀,确实严志明已经死亡才松开双手任由严志明的尸体瘫软在地。
女人一脸感激地走了上前,正想说话却让那人挥手止住了。
“我帮的不是你,我是替老李实践当初对你的承诺,你下回干这种事情给我准备工夫做好一点,不是每一回都这么走运的,你可别指望每一回都有我替你擦屁股啊。”
话一说完那人便快速地往小巷深处走去,很快消失在茫茫黑夜,如果不是地上躺着严志明的尸体,女人简直就不相信这人在小巷出现过。
“老李,想不到你去世前已经帮我安排好一切,当初是我错怪你了……”
女人口中喃喃自语着,刹那间脑海涌起许多她想忘记偏偏却又一辈子也忘记不了的往事。
“喵”
一声猫叫惊醒了女人,现在是杀人呢,居然开了小差,女人不禁一身冷汗。她将针筒从严志明的胸口拔出放回背包里,然后从背包拿出一把菜刀将严志明的双手砍下放进密封袋里。
一切收拾好后,女人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走向巷子的另一端,黑暗之中她的身影更加显得瘦削。
小巷仍是那条小巷,只是多了一具尸体,一具被砍去手掌的尸体,四周弥漫了浓浓的血腥味。
女人打开冰箱将严志明的断手随手一放便扭身回到卧室,她没有扭开床头灯,倚着床头伴着黑暗静静地想着不堪回忆的往事,熟悉的面孔不断浮现眼前……
夜风掠过,掀起了窗纱,也掀起了尘封记忆,如日记本般一页一页地翻开,她再也忍不住悲伤,久违的泪水黯然洒落在床单上,不由自主地她将床头柜上的相片深深地拥入怀中。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镜头一转:落寞的河堤,凄冷的河风,女人不知所措的徘徊着。
街灯是那么的明亮,深深地刺疼着女人的心,漫步在河堤边,她时而低泣时而失神地看着那条川流不息的绿影河。
此时己是夜深人静时,河堤静悄情的,偶尔闪出小猫三两只,打破了宁静,也打碎了女人的心。
奔流的河水似乎是奏着一首首悲歌,为什么叫人听起来总是那么的伤心?从流水之中听到了那夹杂着的一声声叹息一声声哽咽,她眼圈红了,人说流水无情,其实人更无情!起码在自已伤心的时候流水会来附合一下,那个绝情的男人,竟忍心抛弃了家庭抛弃了自已抛弃了孩子!
河风很大,在空中散开几圈涟漪,绿道旁边的芦苇随风飘摇着飘摇着,女人的泪水随之落下,瞬间已是泪流满面。
徘徊在河边,女人有一种冲动,一种跳进河里的冲动!
缓缓地靠近河边,那脚已踏进浅水处又缩回来了。她知道这不是办法,死了或者是一了百了,但是儿子呢?儿子却永远地失去了母亲,儿子今年才五岁,丧母之痛对于他来说未免是太残忍了!可怜的儿子能够承受这么沉重的打击吗?自已逝去后那个无情的男人能照顾好儿子吗?估计是不会!
那个无情的男人肯定是在风花雪月,肯定是晚晚厮混,儿子早已被他遗忘了。
想起那绝情的男人,女人又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若是他背叛家庭是普通的婚外情还好说,时间会冲淡一切,或许自己会原谅他,就当他是忍受不了花花世界的诱惑,鬼迷心窍偶尔去放纵好了。
但是……想到这里女人不由得有种恶心的感觉,低低叹了一口气。
身边的风仍是不停地吹着,将女人寻死的心思吹得荡然无存,女人缩起双肩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沿着河堤走上马路,明亮的街灯下那身影长长的长长的,显得女人是多么的瘦弱,在空荡无人的大街上是多么的孤独。
回到家里,江芷芬放轻了动作,生怕吵醒了熟睡之中的儿子。轻轻地把锁匙放在鞋柜上,又轻轻地把小坤包挂好。她坐在小木椅上翘起腿将被河水浸湿透的高根鞋脱掉,换上舒适的拖鞋。
当她将高根鞋放进鞋柜的时候,那蕴藏已久的泪水再次夺目而出!江芷芬看到了那无情男人的皮鞋,擦得闪闪发光的黑皮鞋,这一刻她又想起了那段开心的日子!
那双皮鞋已是很多年了,尽管不再穿了,男人没有舍得扔掉,一直摆放在鞋柜子里,过去每当空闲的时候男人都会拿出来抹上鞋油然后将皮鞋保养一番。女人曾笑他:“都老夫老妻了,你还留着那双皮鞋干什么?莫非想第二次结婚【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⁹⁹₆⁹xs.com】时再穿上?”,男人笑而不答,那只抓着鞋刷的手不停地在皮鞋上挥舞着挥舞着,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其实女人心里有数,那双皮鞋见证了她俩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那双旧皮鞋是男人在迎娶她过门的时候穿的,非常有记念价值!
如今,男人已远走高飞了,这双皮鞋倒像是一声声地讽刺,女人垂着眼泪哽咽着开了防盗门拎起那双皮鞋扔出门外的垃圾桶,随着“啪”的一声溅起了不知是哪家倒的餐厨垃圾的菜汁,就像把那已变质的爱情扔得无影无踪!
关上防盗门后女人缩成一团坐在地板上,双手抱着头再将脑袋藏进两腿之间,似乎这样做女人感觉到丝毫的安全感!
突然,女人像疯了一样打开门冲到垃圾桶旁边,看到那双旧皮鞋安然躺在垃圾桶的最上方,女人小心翼翼地捡起皮鞋,用衣袖将鞋面的菜汁抹干净,然后将皮鞋紧紧地贴在怀中,过去的事情像映画戏浮现眼前,女人竟闪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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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钟,黑土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一中队,何伟权看着出租屋黄海东被杀案的卷宗,放在桌面的手机急促地振动,他拿起来随意地接听。
“喂,哪位?”
然后,他脸色突变,一边听电话一边冲着下楼,直奔停车场。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何伟权赶到小巷时,周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辆警车在巷口停着,那不停闪烁的警灯让人心烦意
乱。
严志明仰面朝天躺着,双眼怒睁时,左眼角有淤紫色,应该是被人用
硬物重击过,头部严重损伤,颅骨都有些内陷迹象。看来严志明临死之前曾与凶手有过激烈摶斗,造至他伤痕累累。
最让何伟权疑惑的是,严志明的双手居然被凶手砍下带走,和黄海东的死状如出一辙,莫非这是连环凶杀案?凶手带走死者的双手,又意味着什么?
回到办公室后,何伟权一直在不停地思考着,试图打出两件凶杀案的共同点,他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无法爬上来的深渊,脑子里一乱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