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5

  关了灯，石磊蹿回床边，黑暗中床上两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他吞咽着唾液，回味着和伟龙肌肤相亲的感觉，不禁心猿意马，【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⁹₉₆⁹xs.com】心咚咚直跳，想马上钻进被子；但一想起伟龙早晨躲避的眼神，又不免有些迟疑，竟动弹不得。

  “磨磨蹭蹭干嘛呢，还想冻着啊？”黑暗中传来伟龙的声音。

  他一咬牙，上了床，掀开被子，仰面躺下，尽量和伟龙保持距离。枕头有些矮，枕起来不舒服，他把一只手弯起来垫在脑后。可这一折腾，他却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这味道若有若无，顺着他的鼻孔一直钻进他的心里。他有些慌乱，那是伟龙的味道，在前一个夜晚，正是那些味道让他在狂乱的惊喜与患得患失的恐惧中迷失。

  身体的某个部位不由自主地膨胀起来。“这算第一、还是第二条件反射？”他苦笑着问自己，想极力抑制住心底的龌龊，可是越想抑制，那欲望越膨胀，他连惊带怕，身体竟开始轻轻颤栗。

  “你哆嗦什么？”伟龙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没，没啊。”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石磊恨不得把自己拍死。

  “冷了吗？冷了就往我这儿靠靠。”伟龙继续说。

  石磊一愣，然后像是不情不愿地向里挪了挪，刚一感受到伟龙的热量，他就不敢再动。欲望已经完全抬起了头，又硬又涨，紧紧顶在棉质内裤上，让他既兴奋又难受无比。

  伟龙侧过身对着他，他紧张地绷紧身体，唯恐伟龙发现他的窘态。毫无预警地，伟龙的胳膊从被底下伸了过来，石磊静静地感受着那只手的移动，就像傻了一样，又期待又惶恐。可是那只手并没有在他想象的位置停留，径直越过了他的身体。

  “把被子掖好。”伟龙拽住了被子的边缘，向石磊的身下塞。“病还没好利索呢，自己别得瑟。”

  石磊顺从地抬起身子，配合伟龙把被子掖好。恍惚中，他没有听清伟龙的话，只是感受着那只手带来的压迫和热度。伟龙的胳膊恰好在他的胸膛上饶了个圈，赤裸的肌肤甫一摩擦，如同生了电一样。

  “这也算正面拥抱吧。”石磊想。如果说前一天夜里，他被伟龙搂在怀里，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他更多感受到的是温暖；那么在这一刻，伟龙不经意的动作，却让石磊差一点产生犯罪的冲动。

  好在伟龙及时收回了胳膊，只给石磊留下遐想的机会。他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在日思夜想的这个男人面前，他没有一丝一毫抵御诱惑的能力。那具成熟的躯体，让他充满了迷恋，他迷惑，在他与伟龙之间，他究竟更需要的是感情，抑或只是充满了诱惑的肉体。

  “我挺不住了，先睡了。”小石磊呢喃着，打断了石磊的迷思。

  “我们也睡了。”伟龙轻声说。

  石磊暗暗喘了一口长气。他注意到，伟龙又一次用了“我们”这个称谓，好像他完全能代表他们两个人。他淡淡笑了笑，过去的三十年一贯如此，现在去斟酌这些，不有些好笑吗？

  不一会儿，靠墙的位置就传来了粗重的鼾声。那鼾声高亢了两三分钟，渐渐低了下去。伟龙依旧侧对着石磊，呼吸缓慢而悠长。滚烫的气息，混着酒味儿，直直地吹到他的脸上和脖颈，撩拨着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他想转过身去，但又舍不得。他一边忍受着煎熬，一边蠢蠢欲动；刚刚充满偷情的快感，随即又为对感情的亵渎而内疚不已，甚而都有些鄙视自己，他觉得几乎快爆炸了。

  终于，他又听到了他熟悉的鼾声。他静静地等待片刻，然后小心地转过头。黑暗中，伟龙的脸庞模糊不清，只是一个淡淡的轮廓。他忽然怀念起前一个月光如洗的夜晚，心中充满了淡淡的惆怅。但没过多久，当他意识到黑暗能带给他无尽的遐想，就像之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他又窃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