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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上午，睡梦中的石磊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他闭着眼，不情愿地摸起电话，含混地应了一声，“嗯？”
“是石磊吗？”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既熟悉又有些许的陌生。
“是，你是？”石磊极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猜。”
这两个字，瞬间唤起了石磊尘封已久的记忆，他咧开嘴骂了一句，“操，你不会是巧珍儿吧？”
“你怎么猜出来的？”对方听到石磊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爽朗地笑出声。
“你猜。”石磊模[ẆẆẅ.ẎaṅQḯṉgḈṳn.ḉṎṂ]仿着他的声音，回了一句，两人一起笑起来。
“巧珍儿”原名王敬东，也是石磊的同学，当年《人生》第一次冲击奥斯卡，小说一出来，“巧珍儿”就成了他的绰号。石磊他们班上共有三个“敬东”，亏得这个绰号，才不用每次叫名字时都必须把姓带上。他高中毕业后考了军校，之后一直顺风顺水，现在已经做到一个团的主官。“你猜”是他当年的口头禅，经过这么多年还是没什么改变，一想到一个团长每天“你猜”来、“你猜”去，石磊不禁暗自好笑。
久未见面，两个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口，一直到似乎有人找“巧珍儿”，他才匆匆说出打这通电话的原因。“想找你喝酒，但是战备呢，回不去。”
“那就下次吧。”
“别呀，好不容易逮到你了，多不容易啊，可不能让你逃走。”
“那——”石磊迟疑着。
“我都和伟龙说好了，我弄辆车，下午把你们接过来。”
怪不得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呢，石磊无声地笑了笑，问，“还有谁啊？”
“别人就不找了，只有你们两个在外地，见面不容易；再说毕竟时机敏感，也不能弄太大动静。”他停顿一下，继续说，“咱们晚上好好喝一场，你们就别走了，我明天再把你们送回去。”
紧接着，伟龙的电话就进来了，说的是同一件事儿，石磊确认他可以去。
放下电话，石磊点着了烟。如果先接到伟龙的电话，也许他的心情会不同吧。他默念着伟龙的名字，不禁又回想起两天前的夜晚。
面对德中的咋咋呼呼，伟龙和他难得地都没有慌乱，两只手依旧握在一起。伟龙白了德中一眼，说，“你管得着吗？”
“你们看，这俩人可没治了。”德中还在大声嚷嚷。
石磊憋不住，笑出声来，紧接着伟龙也笑了。小马欠了欠身，看见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说，“TXL就TXL吧，反正这俩人都没老婆，干脆就在一块过吧，总比再出去祸害良家妇女强啊。”
“大拿”一口酒喷了出来，他一边抹嘴，一边笑嘻嘻地问，“那你们俩谁是男的，谁是女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