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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崩溃边缘

2020-01-05    作者:夏天盛开    来源:m.6969xs.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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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的遗体已经盖上白布,就快被医务人员带离病房。母亲一个箭步冲过去,伸出两只手牢牢抓住了床的担架,阻止工作人员前进。

  我连忙奔前去拥住她:“妈,别这样。”

  母亲扑在我的怀里,哭得无声,哭得压抑。

  “徐铮,你爸爸真的走了,真的走了。”母亲喃喃自语,兀自留不舍的呆望着亲被推出去。我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沉痛去面对这一切。

  院方让我和母亲办理好所有繁琐的手续。经过了解,父亲的遗体要到第二天才能领回家去。

  “徐铮,需不需要我送你和你妈回去?”杜仲维走上前来,关切的问我。

  我向母亲望去,她又重新回到病房的走廊上,并且在那里流连着,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她真的崩溃了,我担心她支持不住。母亲和父亲一样有高血压,而我们又没有开车来,我不想她再折腾下去,只好再麻烦杜仲维多一次了。

  “妈,我们回家吧。”我走前去,挽住母亲的手臂。

  母亲看着我,泪痕满脸。我拥着她,把她脸上的泪痕抹去,说:“我们回家去吧,好吗?”

  车上,一路无话。

  抵达家门口,临下车前,我对杜仲维说:“谢谢你,仲维。今天真的麻烦了你。”

  “别这么说,你也别想太多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随时找我。”他抽了一张名片交给我:“上面有我的联络电话,我的手机是廿四小时开机的。”

  “对不起,我还没有问你,今天为什么你也在医院?”

  “我爸爸早上动了一个脊椎骨手术。”他说。

  “手术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微笑点个头,就跟着母亲进屋了。

  我真羡慕杜仲维,父亲还能健在真好,我多么希望自己的父亲也还健在,更希望他的进院,只让我和母亲虚惊一场,甚至是夜半的一场恶梦,梦醒后,还能看见父亲慈祥严肃的面容在家里在各个角落闪现。如果我可以让一切都不发生,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可是,意外的发生往往让人措手不及啊,脆弱的生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只显得无常。

  按照我向院方和母亲的理解,父亲是因为过渡劳碌血压升高导致脑溢血而逝世。父亲的年事已高,加上健康一早出了状况,他根本无法过渡操劳,反之应该要有适当的作息时间,这是我一直没有意识到的。我甚至以为父亲是一定会看着我完成学业载誉而归的。

  夜里,我寸步不离地陪在母亲身边。她没有停止过流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声声不解父亲何以走的仓促,一句话也没有留给我们母女两。这样反反覆覆的说着,哭着,诉着,又是自责,又是埋怨。我坚持不再落泪,我必须比母亲坚强,尽管有泪也都强忍了下来。晚餐有卿姐哄着她吃,她只勉强扒了两口饭就吃不下了。折腾了一整天,终于,她累得倒下,我给她泡了一杯温牛奶让她更快入睡。

  “妈,你放心吧,爸爸会去到天国,他是会得到永生的。爸爸这一走,会在天堂等着我们,我们一家人不会再轮回到人间受苦了。”向来不会对母亲说上什么贴心话的我,幸好还有宗教的信仰。在这种艰难的时刻,它让我得到力量,也还能极力去安慰母亲。

  这个家,从今以后就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父亲的离去就像从我和母亲身上切断了某个重要器官一样,这种无以言表的痛,究竟要多久才能愈合?我真的无法想象。

  母亲睡后,十一点快敲,我拖着疲倦的身躯去洗了澡,然后打了电话给一个要好的同学,让她明天代我向校方请几天假。

  就在我竭力要让自己的心情平伏下来的时候,我想起了夏心。我的手机整个下午,整个夜晚都毫无半点动静。没有一个简讯,更没有一通电话。这完全不像平时。如果夏心发现我整个下午都不在线上,以她一贯的作风,她是一定会找我的,而她竟然音讯全无。

  也许,她正忙着迎接另外一个人,正享受着另外一个人带来的温柔。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再想她?该死的我,在这时候居然还想她。然而如果这一刻夏心会突然出现,我一定会扑到她的怀里,不顾一切的放声大哭。我多么渴望能有一个肩膀和怀抱让我把所有的悲伤都哭出来。可是,这只是奢望。相对于父亲离世带给我的沉痛,夏心带给我的那些痛现在只显得微不足道。

  这么想着,我却又开始矛盾的恨起自己。如果下午我不是去了夏心那里,我不会看不到父亲最后一面,也不会感觉那么愧疚。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多么希望下午不曾到过夏心家,那么我就可以留在父亲床边,陪他渡过最后最艰难的时光。

  夏心不来也好。至少那些七八糟,纠结成麻的关系实在让我感到痛心。怨恨一个人,总比爱着一个人更能让人义无反顾的离她而去吧。

  父亲出殡这一天,亲朋戚友几乎全都来了。灵堂设在教堂,我和母亲选用了父亲生前最爱的各种兰花来布置。堂内诗歌悠扬,气氛庄严而安详。全体肃静的时候,牧师的经文祷告把我们带到神的世界里去。面对眼前的十字架,我心里为父亲默祷,也为母亲默祷。

  母亲总算接受了父亲离世的事实,她镇静的坐在一角,接受着亲友的慰问。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泪。她的泪都流干了,只剩下一副干瘪缺水的身躯。

  在前来凭吊的行列中,我看到杜仲维也来了。依然的西装笔挺。只是,才隔两天,他明显消瘦不少,脸上的胡子虽都刮去,但看上去却异常憔悴,眼眶发,好像突然老了五年十年。这情况让我非常迷惑。

  杜仲维默默对着父亲的遗照默哀一分钟,然后走到我和母亲面前。握手一刻,杜仲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我发现他发的眼眶里深藏了莫大的哀痛,似乎有些什么讯息想传递给我,我很想反过来慰问他,但毕竟人多,心情低落,也力不从心。

  来者还有我的同学们,他们都走过来,包围着我,慰问着我。

  父亲在商界和社团的知交友好纷纷送上花圈悼念,一时把教堂门口给堵了一大半。最后一个花圈送到的时候,刚好安排唁弔親友進場的亲戚走开了,没人接应,我赶紧走前去,这才发现花圈竟是夏心送来的,这让我大大感到诧异,也着实心寒了。

  夏心原来是知道父亲过世的消息的。既然她知道父亲去世了,何以她却一直不出现呢?这几天,她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一个简讯也没有!这是为了什么?

  我无法替夏心找出任何理由,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不要我了,也不想见到我了。是的,花圈送给父亲,这是最基本的人情,但她没有必要来看我。我心里的悲痛顿时积聚成一团厚重的愁云,随着夏心,随着父亲,越滚越大,瞬息间泛滥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父亲的棺木最终在亲人的簇拥之下被护送到火化场。永诀的一刻,周边悲恸的情绪涌动。我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她把红肿的双眼藏在了墨镜底下,把哀伤收在了黑暗的角落,尽管如此,她的整个魂都不在了,她轻飘的好像已经不在现场,我知道她的心思意念已经随父亲而去。

  父亲走了,永永远远的走了,今生往后,我失去了父亲,我将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思路来到这里,我再也禁不住悲恸,凄然泪下。尽管在灵堂的时候,同学告诉我父亲会永远活在我的心里,在神上他并没有离开,可是再多的安慰却止不住这一瞬间的哀痛和决堤的泪水。天空的乌云也开始浮动,更下起了霏霏细雨,天地同哭。

  亲人的呼唤,唤不回断魂人,逝者已矣,前程往事化为一缕轻烟。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肝肠寸断──────

  两天后的凌晨,我在一场奇怪的梦中惊醒过来。我梦见了杜仲维,我们对视了很久很久,谁也没有说话,一个冗长的梦,遥遥相望却没有半句话,杜仲维看我的眼神非常不寻常,不由得让我毛骨悚然。

  我想起了,那就是在教堂里他看我的眼神,哀伤中带着万语千言。我和杜仲[ẆẆẅ.ẎaṅQḯṉgḈṳn.ḉṎṂ]维没有特别的交情,联系着我们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夏心,他当天的憔悴,落魄的身影,加上我的梦境,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夏心出了事!

  究竟是老天好意的安排还是魔鬼恶意的作弄?就在出门上学前,我冷不妨在门口报堆露出一角的报端上发现了“夏慕羽”三个大字,一时的好奇,驱使我很快把报纸拉出来看个究竟。

  接下去几个大字赫然跳进我的眼睛:夏慕羽女儿车祸重伤!

  我被这报道吓得魂不附体,震惊得跌坐凳上。夏慕羽只有一个女儿,她就是夏心!

  夏心车祸重伤!这已经是五天前的旧报纸,是五天前的事件,也正是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我在一片慌中拼凑着五天前的回忆。五天以来,我一心只记挂父亲的事,根本没有留意报章。

  五天,我居然五天后才知道消息。我心痛、恐慌得乱了方寸。我不能接受这就是我对夏心左思右盼,望眼欲穿的结果。

  顾不上把内容看仔细,我直奔出门,很快在路口截了计程车。

  “小妹妹,是去学校吗?”老司机问我。

  “你让我想一想我该到哪儿去。”我六神无主的颤抖着。

  我太粗心,也太计较,我只顾着埋怨夏心没有主动找我,却万万没有想过她发生了意外。为什么我就不能主动打一通电话给她呢?我真是罪该万死。

  车子在道路上继续滑行,我还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夏心在哪儿?医院?家里?还是…。脑里立时只想起一个人:杜仲维!

  电话却一直没有拨通。我心急如焚。

  夏心车祸重伤这几个大字就像炸弹一样不断在我身体里连环爆炸。有多重?有多伤?事隔多天,她是否已经离开了人间?这种想法更是让我陷入巨大的恐慌。

  我真的承受不起了。我脆弱的心,还残留一个来不及愈合的伤口,老天竟然一点也不怜悯我,竟然还要再一次把我蹂躏得粉碎。我生出了许许多多的疑惑和怨愤,老天为什么非要给我双重的打击?是因为我这个人不够完整吗?还是因为我的人生才要开始接受磨难?

  父亲永别的恐惧感,再一次化成一只可怕的魔掌,毫不留情地把小小的我打碎和吞噬。

  “仲维,夏心在哪里?”电话一接起,我第一句话这么问杜仲维。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不顾一切大声责备杜仲维。

  “你父亲刚过世,我怕你承受不住。如果当天告诉你,只有让你更加难过。”杜仲维沉默了片刻才说话。他一点也不诧异我的这一通来电,他根本就是等着我自己去发现这个事故。

  “现在我同样承受不住。你简单告诉她是生是死?”我迫切的问。

  杜仲维沉默了半晌才说:“生,但是她重度昏迷。”

  “什么是重度昏迷?那是个什么东西?”我语无伦次的问。

  “徐铮,你在哪里?”他不答反问。

  “我想去看夏心。”我终于哭了出来。

  “你等着,我刚到夏日酒店,交代好工作,我就过去找你。”

  “我等不及了,我已经在你门口。”我让司机停在了夏日酒店。

  突然之间,我感觉到眼前一片昏花,脑部缺氧,我没有像上次那么幸运了,这一次,在杜仲维出现以前,我已经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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