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脱鞋上的四只脚,撑着脚趾吹风,暖暖的很舒服。
我俩在楼顶比谁的脚白,比谁的脚大,还好没比谁的脚臭。
原来脚的大小和身高不一定成正比,我比他个矮脚却比他大。
闷声闷气的蓝天下,我们经常做这些无聊甚至幼稚的事,
&ems(言情小说网:www.₆₉₆₉xs.cC)p; 比如一起喝着娃哈哈钙奶在树荫下看过往的人,
或者全寝室买一样的袜子和内
裤拍照留念,
也有过两个大男人在校主路上玩迈大步,扯着嗓子喊石头剪子布。
虽然知道是一反常态的事,我们却乐此不疲。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在这个人挤人的小村子里开发尽量多的乐趣,
而开心多了,郁闷也会跟来捣
乱,从没想到过老戟会遇到色情小偷。
他晾在公用卫生间的衣服频繁被偷,我都替他崩溃,尤其是内
裤,除了穿着的一个也没剩!
他连说这是什么人这么狠心,把他最值钱的一条也偷了,也是他唯一的三角裤。
因为封校他没法出去买,学校超市又缺货,看来被偷的还不止他。
我穿衣服很容易习惯一两套,整个夏天几乎就是两套衣服来回洗着换,
所以很多衣服我几乎没碰过,统统给了他,还好有几件他能合身的。
至于内裤,能拿出来的新内裤都是三角的,我们逗他真空算了。
被他缠了很多次,烦得不行,只好动用我的特许通行证出校给他买。
凭这个证我可以自由出入学校,但每次回来后要消毒隔离一天,弄到证的时候就没想过会用的上。
我戴上口罩走出校门,虽然是同样的空气,心里却觉得异常清新,稀薄的人影也让我倍感自在。
超市里明显少了热闹,顾客和店员也都戴着口罩瞪着防御的眼睛。
我直奔内裤堆挑了七个,让他一周换一遍。
出来一趟不容易,免不了受很多朋友委托,拿着订货单,一样一样的买了好大一堆。
我拎着一大堆袋子晃晃悠悠的走进校门,岩戟他们几个竟然等在那里,坐在树荫下聊天。
我给门卫交代了去处,接触过的人,鞋底和包装袋被喷了些消毒液,然后告诉我,
“你可以把东西交给你的同学,然后在校医院隔离一天没问题就可以回去了。”
我一招手,他们哄得跑过来接过袋子,“哇哈,买这么多!”
我抱拳,“哥儿几个,大爷要进去呆一天,各位好生保重!”
“去吧,去吧,组织等着你胜利归来的好消息。”
我大义凛然的转身跟着门卫去校医院,心想,他们应该在用很崇敬的眼神目送我吧?
可我转头看去时,差点没被气死!都在那扒着袋子找吃的!
我这个气啊!一群没良心的!
我被安排在二楼的一个隔离间,条件还不错,有独立洗卫,有空调,有电视,还有人送饭。
躺在床上感觉这里也很是舒服的,睡一晚上不吃亏,反正明天就能出去了。
窗外有人喊我,我伸头看去,是老戟,“童子!”
“这呢!这边!”
“我靠,怎么那么靠边?”
“当然了,隔离当然要远离人群。你来干嘛?”
“怕你孤单,来看看你。为了我们你出去一次还要隔离一天,怪委屈你的。”
“咳!没听你说过这么酸的话啊!既然来看我也没带点什么贡品?”
“你这个鬼脑子,你是说那些吃的吧?那些东西我收起来了,没让他们吃,等你出来明天一起消灭。”
“这么够哥们儿!么!飞一个!”
“少TM恶心,你好好呆着吧,明天来接你。”
“行,回吧,原来隔离的条件挺好的,还不想走呢。”
“屁话!走了啊。”
这里确实比寝室舒服,还清净,是在校园的一个角落。
夜里独自在窗台看过去,感觉挺美的,从没在西楼上看过校景,
原来这里能偷窥到小树林里的很多举动,我捂着
嘴嘿嘿乐。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推门而进,“你是今天出校的学生?”
“是。”看着三个白大褂很是奇怪,
“你去过超市?”
“去过,怎么了?”
“那个超市的一个店员被查为疑似,不确定你是否接触过,所以你要多呆两天观察一下。”
“啊?怎么这么寸?”
“你现在没有发热之类的不适吧?”
“没有。”
“那好,多观察两天没事就可以回去了。”他们在我房间门上挂了一个红牌子走了。
我这个郁闷,偏偏我今天出去遇到这事,也怪我这破
嘴说什么条件好还不想走。
破嘴破嘴破嘴!
夜里,电视响着,抽水马桶也响着,我跑了三趟厕所竟然开始感觉不适。
盖着被子还是感觉冷,鼻子呼出的全是热气,两手冰凉腿发软,头也开始发晕。
口干嗓子发痒咳了两下,我靠,不会来的这么快吧?!
我戴上口罩打开门,通
黑的走廊尽头值班室灯亮着。
值班大夫和护士正聊得亲热,我直愣愣的在门口说,“我高烧。”
俩人的脸色突然像被板砖拍了,小护士赶紧戴上口罩,“在那,你拿个体温计,先回房间。”
值班大夫打了什么电话,我在房间看着39度多的体温表,不一会儿听到救护车开近。
我被关进像是运尸体的车里,周围的玻璃被涂上了漆,车厢和驾驶位隔着密封的白板。
我都不知道路过了什么地方,下车抬头正对着发热门诊几个字。
我晕得像个行尸被遣到各处做检查,等检查结果的时候我又跑了趟厕所。
回来时,大夫摘下口罩说,“急性肠胃炎,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街边的麻辣烫。”
“签个字吧,你可以跟车回去了。”
知道不是非典,多少轻松些,可我还是被带回校医院继续隔离,
主任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等烧退后三天才可以回去。
头大实在晕,也没多想就回隔离间吃药睡了。
夜里,好像有人给我量过体温,敷过冰袋,但迷糊记不清了。
被烧晕的脑袋想着一个人,他知道我病了吗?他明天会来接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