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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开饭前指导员宣布我15天期限的探亲假,并代表大家祝我一路顺风向家人问候。我算算正好是10月底回来,战友们都已经撤回军营,再一个月左右时间就可以退伍,我嘴角才忍不住斜过。众多羡慕的目光里我特意瞟一眼东俊,一脸惊愕,然而我却忽略一个人,这个人对我又是如此的重要。
往日进餐不紧不慢的我今天换个人,飞快扒光碗里的饭,抹下嘴巴头也不回的来到宿舍打开皮箱,剩不到400元钱,够路费还用不完,我要立即去买火车票,这伤心之地多一秒我都不想停留。
在楼下碰到迎面过来的东俊,“非要回去吗?”。
“不回去又能怎样?!”,你也不会说我们继续吧,我绝对不会再曲解这挽留,“我想家,我要回去,现在去买车票。”
“我向指导员说声一起去。”
“哦,不用了谢谢。”
站立原地的东俊让我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心里并责骂东俊既然决定了就别再婆婆妈妈的对我,哪像个男人。感情这东西说它是双刃剑一点不假,付出越多陷得越深,想要得到回报越多,对于我这《www.ẏḁṅqḭnḡḉuṋ.com》个刚过18岁的男人,完全做到原谅东俊显然不可能。
骑上车子出企业没多远,后面急切的喊叫蓝松等等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润,猛力踏着车追上我,小脸通红气喘嘘嘘,“蓝松,你知道火车站在哪么?”
“知道,我问过门岗,你怎么出来,快回去吧,我很快的。”
“嗨,没事,我陪你去,正好我也想出去转转。”
世上有没有这种药,吃过可以令自己的时光倒流,假如有,给我一粒行吗,哪怕是天价,哪怕只能停留一刻钟,我愿意,我愿意把自己的生命换作买资,如果能够这样,我立刻丢掉手中握住的车把,猛扑过去紧紧搂住润、以吻封堵住润、不让再有任何一个字从润那儿溜走,我才不管路人任何眼光,我要那些叫嚷自己是所谓正常人包括东俊看看,阳光灿烂下的我们何等深情相拥。
平日欢快活泼的润,受我低落情绪的影响,话语不多,我反要时而逗逗润,打破难言的沉默。到了售票处,排队买票的人不少,和润边聊边等候,轮到我们的时候润抢着付钱,我坚持不让,润还想和我争,售票窗口不耐麻的催喊,我递钱进去:“北京一张(我家和这儿没有直达的车次,必须经由首都中转)”,里面扔出车票和零钱,润向窗口挥挥拳头,我拉下润的胳膊,走吧,你还想揍人不成。
口袋放好明天午时的车票,心情明亮不少,润递来汽水,我碰碰润的瓶子:“润,祝我一路风,干杯。”
“干杯,一路顺风。”眉开眼笑的润,“蓝松,我们去个地方,你肯定喜欢。”
我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开发区,什么时候再来,谁都说不准,我确实不想这么早回企业宿舍,确切的说是不愿再看到东俊。
越过无数条斑马线驶出城区,顺着海滨马路骑上一座跨海桥,海风很大,润和我着实够累,喘息间瞧着大桥中央风驰电掣驶过的高级轿车,转瞬间消失尽头,我和润一鼓作气不服输的蹬到桥头,然后从桥面下来,往引桥道路前方稍高处推车前行。路面不陡还算平整,那些小小碎山石、荒草在强烈的海风吹拂下不停滚动、摇摆低伏,逐渐前面豁然开朗,原来这是崖顶,腥咸的大海味道扑鼻而来,盘旋飞翔的海鸥欢快的鸣叫。润和我放倒车子,奔到崖边,无边的大海一片蔚蓝,百丈之下的海浪不断拍击着岩石,浅起的浪花和飞沫随风消散,仿佛也落到了我的脸上,一阵眩晕,好美!“润你怎么知道这儿的?”我大声冲润喊,生怕声音被海风淹没。“通信员告诉我的!”润拉长声音两手喇叭状放到嘴边。对,在这里除了通信员有闲功夫出来逛,还有谁能找到这儿呢。
海风吹得我和润的衣服刷刷着响,短短的头发根根竖起,我眯着眼指着不远处矗立的一块石头示意过去那边好背风。这块石头被风化的明显斑驳,岩石的表面就像疏层饼的横截面,层层叠叠,饱经沧桑。坐在这儿说话果然清楚很多,润变戏法似得从身上掏出个口琴,问我想听什么歌,我说道拉吉。润吹奏得真好,单眼皮的眼睛里流动着一种东西,悠扬的口琴随风传出很远很远……静静听完,我赞叹道:“你们朝鲜族能歌善舞真是多才多艺,真好听。”
“喜欢吗?”润问。
“喜欢。”话刚说完,润已经把嘴唇贴了上来,我使劲往远处看看,桥面上的车辆现在像个个小黑点在跑动,山郊野外的四周空无一人,索性我也不挣扎了,但喉咙里并没有去回应润,润松开肩膀问怎么啦,我却反问润你们朝鲜族都怎么看待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润不假思索的笑笑:“呵呵,你还不了解我们朝鲜族男人的脾气,只要是看上的女人,绝不会放弃。”
“哦,你有喜欢的女人?”我很想知道这个答案,润,这对我真得很重要。
润看看我,“有,但我现在更喜欢你。”
最后八个字我根本听不进去,第一个字已经一盆凉水把我从头浇到脚,还没愈合地方又被你猛拽一下:“是吗,我可不是女人,你喜欢错了。”,我站起来朝车子放倒的地方走去。
“我说,唉……”,润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站在那儿,脑子里像在思考着什么,是在寻求解释么,我现在拒绝任何解释,因为你真正喜欢的也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想到这我反而平静下来:“走吧,还想在这过夜不成。”
润几次试图努力都被我嘻嘻哈哈故意忿开,我不想重蹈覆辙,就这样适可而止吧。
润,这些话我虽然不能保证字字精确,但你总该不会忘记吧,我承认,不同民族文化背景下长大的我们,言语表达方面难免有差池,现在,我很高兴你当时的坦白,这坦诚直白彻底让我们分开多年,他从某种程度上给了我们缓冲和清醒,当你经历过短暂的围城之后,她让你更加明白一直喜欢的那个人才是你的真正需要;当我一直继续走这艰辛之路而逐渐变得成熟,一切都已经明郎起来,也就是现在,我们能确定深深喜爱着对方就已经足够。
回忆中我和你的往事远没有结束,你虽然说网络啊游戏啊小孩玩意,不喜欢也没空,我相信做为男人,成熟的男人,是会分得清昨天今天哪个重要。诚然,换作是我,看自己心爱的人如此经历,心里是啥滋味,我能体会的到,而实话说心态感情能调整到哪个地步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有一个想法,甚至是卑鄙的,我希望你也有让我非常不爽的经历出来,这样能扯平么?
你现在也不会再问:“一个人喝醉了不是喝酒,你们汉话怎么说来着?”,抓耳挠腮的那个急样,呵呵,也并不是因为我们现在的继续,故意把你说了这么多,想想军营那个可爱的你,表达汉话谚语的窘样,好想亲你一口,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言归正传,和润回去后次日,告别大家之后,润、东俊送我到火车站,将要离开的我能拒绝他们送站的心情么,那样做我还称得上是男人么。
离发车还有些时间,润和东俊提议到附近吃些东西,三个人来到一家朝鲜冷面馆,润和东俊不喜欢吃香菜,我故意叫老板给我单备一小碟夹着往自己碗里放。我又在耍小聪明,故意这么做是暗示,瞧,我和你们喜欢的不一样。
简单的吃完,现在也记不得当时心不在焉的都说些什么,但免不了一路顺风保重啊之类的,就在东俊去柜台付款的时候,润小声说:“我喜欢你。”我示意左右给润看,然后指指剩下的香菜,润疑问什么意思,我刚想说你喜欢的我不喜欢,我喜欢的你不一定喜欢,东俊已经结完账过来说走吧,火车快到。润不好开口再问,出去店门东俊称只烧鸡包好递给我,润在附近水果摊买个西瓜让我带着,路上吃吧。润和东俊真得让我感动,不管怎样,至少我们是有着深厚的战友情谊,我确实也开心的笑着谢润和东俊。那天,我除了车票和口袋不多的钱,别无他物,越简单越好,过多的行礼只会增加我心中的累赘。这两样东西,我用网兜提着,通过检票口之后,我来到栏杠之外润和东俊站立的地方,身后争先恐后如逃难一样的诸位乘客上帝,你们抢位子去吧,反正我买的是站票,我要向我曾经喜欢过的两个男孩告别,说声谢谢。转身消失在人流之中,“再见了,希望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没有负担,还是原来内蒙那个活泼的蓝松。”
火车上没有我预想的拥挤,穿过几节车箱,终于找到一个空位子,刚刚坐定,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一个身穿排长制服的青年军官,正往车箱我所在的地方过来,不时探问旁边位子有没有人。我仔细一看,大声喊:“班长!”。是的,他就是我新兵入伍到内蒙带我的班长,人长得不仅帅气,心地也极好,内蒙部队解散一别很久,没想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逢。我连忙把位子给班长,按他坐下去,班长这才不好意思的坐上去。从谈话中得知,班长现在是军区司令的警卫员,这次来是看望陆军学院那帮没有毕业的战友,今天恰巧坐这趟车返回司令部,在内蒙警卫连部队已经摸爬滚打四年的班长,这个职责他再胜任不过,军官一职就是最好的证明。欣喜之中,班长问我:“蓝松现在又黑又瘦的,是不是连队太苦?”。这话像触动我什么,我嘴上回答:“这地方风大阳光充足,白人都得晒黑,呵呵,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