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强和他的亲亲爱人魏行回去了,一大帮朋友在车站搞的就跟生离死别似的,招了不少的回头客,谁让都是男人,还是帅帅的男人。赵子强是满含着泪隐忍着感激走的,要不是魏行死死握着他的手,想必他一定会放声大哭吧。
范斌没有告诉钱金他们赵子强出柜被赶出家门的事,朋友是真心的就好,知道了多上一层朦胧的关爱,会使原本清纯的友情带上一层不明物体,虽说也是暖色的,但总没有透明度。
送走赵子强回到家里,范斌很奇怪,接连的三天都没有看见郭峰,没有任何的郭峰留下的退迹,桌子上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让范斌真的怀疑郭峰根本就不曾来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幻影,就连那天早上自己特意留的早餐都好像是种错觉。范斌说不上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总之很烦躁,心里好像有个地方要使劲地突破,却找不到出口。
第四天晚上,范斌刚从幻影中觉得清醒过来的时候,门铃响了,一声一声,似是有气无力的叫着。迟疑了会,他从透视窗口看出去,没看到任何人,以为是邻居小孩的恶作剧,正转身离去时,门外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拉住了他的脚步。缓缓拉开防盗门,范斌被靠在脚边的绻缩物吓了一跳。待他看清靠在腿上人的脸时,惊的大叫一声:“峰哥!”忙又捂住自己的
嘴,把人拖进了屋,关好门,上好锁。
扶郭峰平躺在沙发上,范斌才看清郭峰的脸色极度苍白,原本红润的
嘴唇泛着干裂的酱紫色,眉宇间的飞扬跋扈此时透着一种脆弱,令范斌的胸口悄悄滑过一丝柔软。移开郭峰紧握在腹部的手,一片红映在范斌的眼中,刺得他眼睛一阵疼痛。是枪伤!郭峰还处在昏迷之中,之前的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片类似包装物的麻布紧捂在伤口处,才没让血渗了出来。这样的情况是不能送往医院的。冷静地想了想,范斌拔通了钱金了电话,大致要了自己要的东西,让钱金务必谨慎地带过来。
半个小时后,钱金带来了范斌指点的东西。进屋看着沙发上的郭峰,他皱了皱眉头没有多问。此时郭峰伤口处已经做了简单的清洗工作,范斌把一块湿毛巾
硬塞进郭峰的嘴里,从点燃的酒
精中取出的弯月藏刀,在火光下泛着森森亮光。钱金对眼前极度沉着冷静的范斌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他的动作就像常做类似手术的医生,熟练,利索。整个过程,钱金能做的就是像个助手一样帮他擦着额头上不时渗出的汗珠,及换洗着干净的沙布。当刀子入伤口时,郭峰痛的差点从沙发上翻了下来,幸亏钱金及时按住。在半昏半醒之间,范斌把郭峰腹中的子弹壳取了出来,当缝合后,他就滑坐在地上昏了过去,还是钱金打扫了战场,扶他上了床。
半夜醒来,范斌看着沙发上躺着的郭峰,他的身上盖着一条毯子,想必是钱金给盖上的。月色中,郭峰的脸色已经不是那么苍白,嘴唇还有些干燥,刚要伸手摸时,郭峰轻轻地叫了声:“斌斌。”吓的范斌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等着下句。过了很久,他才发觉刚刚只是郭峰睡梦中的呢喃,起身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转身时看见钱金依在上次郭峰睡的客房门口怔怔地望着他。
范斌试图张嘴解释点什么,可开开合合后,只吐出两字:“谢谢!”
钱金低低地说了声:“进来说吧。”就转身进了屋。
范斌没说什么跟了进去,不等钱金开口,就抢着说道:“钱金,别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等我看见的时候他已经倒在我脚下了。我不能不管,他对我来说,对我来说,不一样,你明白吗?”说着这话的时候,其实,范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只知道,不能把郭峰送给警察,至少在郭峰醒来之前,至于醒来之后,想送未必有那个能力把他送去。范斌怯怯的看着沉默中的钱金,又继续道:“这事你就当没发生过,还当我是兄弟的话,我求你了,别说出去。”
钱金看着有点懦弱的范斌,与平时那个忧伤但清高的范斌截然不同,此时的他就像自己才是那个挨了枪子的罪犯,只要自己一句话,他就能得到救赎。钱金笑了笑,拍着范斌的肩膀:“我们都是兄弟,哥哥只是担心你而已。那是枪伤,肯定不是一般的打劫斗怄,你知道你救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知道,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救他,他以前很照顾我的。”
钱金看着低着头的范斌,揽过他有点瘦弱的肩膀轻轻地说:“刚才你是不是很怕他会死去?”明显的,范斌在听到那个“死”时,身体不由地颤栗了一下,在钱金一拍一拍下,眼泪就那么不可止地流了出来,压抑的哭泣把刚刚所有的恐惧一扫而光。
等范斌安静下来,窗外已经开始有了亮光。钱金趁郭峰还没有醒来之前就离开了范斌家,理由是,他想,郭峰是不会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他受了枪伤!
等郭峰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看着身上包扎好的伤口,以及换过的干爽的睡衣,轻轻地扬起了嘴角。嗓子口很干,想喝杯水,张口时才发现嘶哑地出不了声。勉强撑着靠在床头,伸手时不小心打翻了床头上放着的烟灰缸。随后,只见范斌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嘴里直叫着:“峰哥,峰哥!”
看着那个依在床头上冲自己抱歉地笑着的人,范斌长吁了口气,捡起掉在地上的烟灰缸,出声问道:“峰哥,你想要什么?”
郭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不其然地看见了范斌尴尬的红了耳朵,笑意又加深了几份,随又指了指自己的咽喉,无声地说了句:“我要喝水。”
范斌会意过来后,忙端了杯温水递在郭峰唇边自己灌着他喝了进去。
有了水的滋润,郭峰终于能正常地出声了,虽然还有些疲惫,嗓音显得略加低沉:“斌斌,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伤口是你处理的吧,没想这么多年,你的手法还没有生疏,是不是平时都有得练。”
听着伤重后第一句就是调倪的话,范斌也无端由地生起了气,冷冷地说:“是啊,平时就在练,看哪天再为你动刀割肉。还有力气说这些,看来你伤的不是很重。”
范斌别过了头看着窗外,可在郭峰眼里,耳里,看到的,听到的就像撒娇的小孩,在大人面前努力表现却没有得到夸赞的赌气样。郭峰抿嘴又笑了一下,这种气氛太难得了,他不想破坏掉这么多年等来的一次和谐,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斌斌,我饿了。”
范斌起来无声地出去,不一会端了碗早已熬好的稀粥。粥不是太烫,但每次喂之前,范斌还是会放到自己嘴边吹吹再送到郭峰的嘴里。范斌执着于碗里的粥,没有看见郭峰眨也不眨眼的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等喂完最后一口抬头与郭峰视线相汇时,尴尬的差点扔了手中的碗和勺子,红着脸退离了床边,说了句“我把碗收了。”出去后迟迟没敢进去。
范斌站在流理台前,看着池子中的碗,呆呆的想着刚才郭峰眼中的神情。那光柔的快把他融在了里面,会是柔光吗?郭峰那样冷酷的人会有柔情,要在以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可刚刚会是错觉吗,峰哥看着他,就像,就像,对了,就像那晚魏行看着赵子强一样的神情。天哪!范斌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让大脑保持一份清醒。
郭峰要什么东西,从来都是
硬的,不拐弯抹角,就像8年前他强势地宣称自己是他的人了,从此圈内的人没有人敢碰他。人人因畏惧郭峰而对他保持三份敬意,七分畏惧。因为他不但是郭峰的人,还是郭峰的救命恩人。从此,他没有了朋友,有的只是挥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跟班。可这对于那个年龄的自己来说,不再是种炫耀,无形中成了枷锁,勒的他喘不过气来。
从第一次误闯进郭峰与对头谈叛的马头见到他冷若冰霜的脸,他就吸引了自己的眼睛。那时他还在想这情况就像电影里的小马哥,帅呆了,迷迷糊糊中,不知怎么的就为那冰块脸挡了一枪。记得肩膀上只是感觉打了一针一样,麻麻的就被人抱在了怀中,倒在箱子后面,昏厥前他还笑着说了句:“小马哥,真好看。”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是躺在一间洁净的卧室里。屋子里除了
黑与白两种色调外,什么也没有。直到病好了,抽线那天他才见到了郭峰。依然冷冰冰的脸,冷冰冰的话:“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范斌被他的话怔住了,天生的叛逆让他想也没想就出口:“喂,什么我就成你的人了,别以为你长得像
黑社会,我就怕了你了。”
等他话音刚落,就听一屋子的吸气,抽气声。范斌看着他人脸上一个模式的震惊于担心,好像他将要被处极刑似的。轻蔑地扫过那帮不敢出大气的跟班,范斌看向了也没有出声的小马哥。
他冷若冰霜的脸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没见过他的脸上还有过什么别的表情,只是能[ẆẆẅ.ẎaṅQḯṉgḈṳn.ḉṎṂ]感觉到他的眼睛中有着被人侵犯的怒气。范斌与他在空中直盯了足足有一分钟,冰块冷冷地说了一句:“出去!”只见屋里的其他人立马排着队挤出了门。
范斌敢说自己刚刚清楚地看到冰块在说话之前笑了,那笑一闪而过,但绝对有过。看着一步步走近床的冰块,范斌此时才感觉到了害怕,撤着嗓子喊:“你别过来,救命啊,救命啊………你要做什么?…….啊!”
楼道里没有一个人走动的声音,范斌看着冰块一把撕掉了自己身上的睡衣。紧接着那人就扑在了自己的的身上。挣扎中,范斌的双手被裕固在了头顶,是冰块用他的领带缠绑的。范斌惊恐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人,他吹过来的热气拂在脸颊上有股燥热,又有点痒痒的。
“你做什么?,大混蛋!”范斌又挣扎地用脚踢了下身上压着的人。可惜他的力量太弱了,三两下就被制服压的动弹不了。
“叫我峰哥,做让你明白什么是我的人的事!”不等范斌张口说话,温热已经堵住了他微启的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