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源的别墅营建工程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一切都在按部就班中进行着,天远为其打造的广告比预期效果好的多。随着工程的进度,各处报道都对这块称之为“梦幻之都”的天国充满无比浓厚的兴趣,加之有当红艺人预定豪宅扑朔迷离的小道消息更使“华源”名气大增。别墅还未建成,已经预售出了1/3。
就在立峰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传出其资金周转不灵,以使工程处于停滞不前的消息。当范斌从报纸上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郭峰有没有危险?立峰出了什么事?
为了进一步证实消息的可靠性,范斌去了志鹏。
面色凝重的他迈着焦急的步子踏进大堂,一路急奔王平的办公室,门也没敲就直接跨了进去。
王平与欧阳严看到进来的范斌,没有往常的热情,只是礼貌性的点头打着招呼。空气里散布着焦虑与沉重,明显感觉到二人心情的烦躁。
“王平,报纸上的消息是真的吗?”心里更是担忧,范斌紧张地问着。
“什么消息?”似乎不明白范斌的问话,王平疑惑地皱起眉头。
“就是关于立峰资金周转不灵的消息。”
“噢……,具体的情况不清楚,但是这期款项已经迟迟五天没有到位。”看眼范斌突然苍白的脸色,以为他担心自己,王平关切的说:“志鹏没事的,这种事也常有,可能对方资金运转不灵,过两天就会打过来。”
“是这样吗?”按住心里的焦躁与担心,范斌期待地问着王平。
“恩,你别太担心,不会有事的。”
“怎么不会有事!志鹏的资金已经全部投了进去,要是再不打过来,我们也要惹上许多官司。早说了等立峰资金打过来我们再建工程,你偏不听,现在弄成这样,要债的都蹲到家门口了。”欧阳严无心地发着牢骚,听在范斌耳里,心更是一紧。
“严,沉住气,不会有事的。立峰那边不是说了,下周资金就会到位吗?”
“下周?要是不到位,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可立峰也怪了,偏偏就挤兑上志鹏,华通的资金他们怎么就不少!”
“严!”
王平厉声打断了欧阳严的不满,看眼生着闷气的他,欧阳严低声嘟囔着:“我不说了还不行,还不是担心你。”
欧阳严看来是真的有点沉不住气,心中的不满全显在了脸上。这与平日里那个稳重沉着的他孑然不同,范斌知道他是关心则切,爱之深,切则急。可他后面的话,又在范斌的心里纠集成结,原本焦虑烦
乱的心变得更为混
乱浑浊。
“王平,欧阳严说的是真的?立峰唯独短了你们的工程款?”尽量想表现的不震惊,可慌乱还是显在眼睛里。他的惊慌让王平绞锁着眉头,分不清他关心的到底是什么。
“范斌,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我只是担心你。”范斌言不由衷的语气,令欧阳严深深望了他一眼,可又看不出什么蹊跷。
从志鹏出来,范斌一路上焦躁不安。很多种可能在脑子里闪过,哪一种他都无法接受。他想打电话问郭峰,又担心他不会对自己说实话,无奈下拨通了许言的电话。
电话想了很久才接通,听的出来许言对于接到他的电话很吃惊,虽然他努力掩饰着心理,范斌还是感觉到了。
“言哥,我是想问立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立峰没事!”生
硬的口气范斌很早前就已领教过,深知他的冷漠,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那龙帮……峰哥没什么事吧?”
电话里许言沉默了一会,冷笑着问:“你是为志鹏的资金打听什么来的吧?”
听许言如是问话,范斌慌乱的辩解着:“我……我不是【言情小说网:ẃẃẃ.6969xsw.com】……言哥,我只是担心峰哥。”
“哦,他不是才去北京看过你了吗,没告诉你什么事?”
范斌顿了下,不明白许言为何会这么说。郭峰说过来看他的事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许言怎么会知道,是郭峰对他说的?心里猜测着,范斌还是镇定自若地应着:“没有啊?峰哥什么时候来北京了?”
许言迟疑了下,不大相信地问:“他没来看你?”
“是啊,怎么了,言哥?他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可能我记错了。”电话里许言稍停顿了会,又恢复狂傲,冷哼着讥笑道:“想知道他出什么事,你不会直接问他啊?你不是很能侍候他的吗,说不上一高兴就告诉你了。呵呵,要不,你来立峰,或许就能知道志鹏的资金为什么迟迟没有到位……”
冷嘲热讽后,许言直接切断了电话。范斌心里毛骨悚然,他不明白许言为何这样挖苦讥笑他。伤口又被撕裂,一种屈辱感吞噬着身心。好在他已经有了承受的心理准备,冷静地想想许言的话,可以确定这里面一定有着猫腻。
此时他并不想冒然地去上海,他要等待王平口中的最后期限。如果下周三资金还没有到位,他将会飞去上海,弄个明白。
赵子强回深圳前提出要去看望一下他在*大的导师,那个听说很像王平的路教授。对于赵子强的导师,范斌是真的没有一点印象。那几年的大学生涯,他过得极为低调,连自己的老师都能记错,更何况不同系的路教授了。从赵子强口中得知,路教授为人很好,早年从国外留学回来至今没有结婚。传说他不是独身主义者,就是为情所伤,可谁也不知道他的过去。他总是一个人来,一个人去,到是对上进的学生丝毫不吝啬,把自己知道的如数传给他们,赵子强就是这些学生中荣幸的一个。
带范斌一起去看路教授,是赵子强的好奇心所至,同时他想让范斌知道他并非夸大其词。当赵子强带范斌而不带魏行的时候,魏行生着气地问:“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去?”
赵子强斜眼看了看魏行,心里好笑,
嘴上没好声的说:“你又不认识他,带你去做什么?”
“范斌不也不认识他吗,你怎么带他去。”
“他和我都是*大的学生,去了也好介绍,带你去我怎么跟导师介绍你。”
说着无心,听着起意,魏行顿时拉下脸冷哼着:“哼!你就是怕我们的关系被人发现。我知道北京是你的地盘,熟人多,你怕他们看出什么来,脸上挂不住。难怪这几天你总是把我一个人留在宾馆里,我说,赵子强,我又不是金丝雀,见不得人!”
“魏行,别无理取闹,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别胡说。”知道魏行会错意,赵子强按着魏行的肩膀,宠爱地哄着他。
“我无理取闹?胡说?我看你就是心虚。你是不是回来后悔了,背着我回家去?打来到北京你就没高兴过一天。”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又要吵架是不?”被说到痛处,赵子强脾气也上来,不觉得提高了嗓门。
“你!”
魏行气结,红了眼眶。他是真的害怕,担心赵子强回家去。在深圳他怕过,可毕竟离北京遥远,如今站在赵子强家门口,他能不多虑吗?他已经从心里背叛了他的
父母,打算破釜沉舟,和他一起白头到老。这时的赵子强要是退出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赵子强瞪眼魏行,甩门出去,范斌的车还在楼下等着。他不是不知道魏行的担心,也不是没想过安慰他,可此时自己心里就是无法平静地面对他。想想,站在自己家门口,谁不想进去看看。他做梦都想看看家人过的好不好,看看
父母老了没有,看看小妹长大了没有,哪怕只是一眼也是满足的。可这种煎熬魏行不理解,他不理解能对他说什么?
“怎么,又吵架了?”范斌望着上车的赵子强,挑眉问道。
“没事,走吧。”
“你别什么事都装心里,人还是要勾通才能了解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开车吧。说的轻松,那几年你要是这样也不会是个闷葫芦了。有些事说了没有结果还不如不说。”
赵子强驳的范斌哑口无言,翻个白眼开车向*大而去。
见到路教授,范斌就跟赵子强第一次见到王平的反应一样,又呆又愣。还真是老年版的王平!眉目间,神态上像极了!只是路教授看上去和蔼可亲,慈眉善目。
看到赵子强,路教授很是兴奋,就像见到自己的儿子般开心。带他们进了居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屋子里很干净,看不出是独身老人应有的整洁。这是个一室一厅的单居室,客厅里没有多的家具,全被书架占满了空间。赵子强进来之后轻车熟路,毫不客气地自倒自饮,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随便。
范斌打量着书架上分类摆放的书籍,在一玻璃后看到一个像框,里面是张已经泛黄的照片。像片中的人侧着脸望着一片树
林,夕阳的余辉撒在他的脸上,显得自信而又帅气。要不是见过了路教授,范斌会不假思索地说那是王平。
“路教授,这是你年轻时的照片吧,很帅气。”
“恩,那是我25岁时班上一个学生偷偷给我拍的,我很上像是不是?”路教授说着,脸上一片幸福。突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了一丝伤痛。
赵子强看来与路教授的关系很贴,竟然坐在路教授椅子扶手上搂着他的肩笑问着:“导师,你是不是还有亲人在北京的。”
“没有啊?我的家人早都去世了,我独子,这些你不早都知道了?”路教授笑着拍了拍赵子强的手,宠溺又责备地问:“这两年你跑哪去了,也不回来看看我这个孤寡老人。”
“你有这一屋子的书会孤?我才不相信呢。”
望着在路教授面前变得和孩子一样的赵子强,范斌真是大开眼界。赵子强还会撒娇?说出去钱金他们保准不会相信。
“导师,我见一人跟你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信你问范斌。”
路教授有些不大相信地望着范斌,见范斌点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笑着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世界长的相像的人不是没有可能。我的学生前两天还说我要再年轻20岁,就能当王力宏的模仿秀了。”
范斌与赵子强对视无言笑了:“是啊,路教授再年轻20岁,一定能成为女孩子们的偶像。”
“别抬举我了,那是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还是喜欢平平淡淡,本本分分地活着。”路教授平和的说着,淡泊的心态感染了范斌与赵子强。
陪路教授聊了三个小时,他还有课,赵子强便与范斌离开了。看着即将离去的赵子强,路教授犹豫了很久开口问:“子强,你们说的那个和我长的像的人是谁啊?你们认识吗?”看赵子强与范斌同时疑惑地看向他,忙说:“我也是好奇而已,不认识就算了。”
“是我朋友,志鹏集团的老总,王平。”范斌看路教授要转身离去,赶忙出声。
路教授笑着点了点头匆匆向教学楼方向而去。看着远去的背影,范斌突然感觉到他是寂寞的,坚强的外壳下包裹着的是一颗孤独的心。两人在校园里走了一圈,回味了下学生时代的感觉便回去了。
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床尾和,赵子强与魏行也不例外。当赵子强告诉他第二天就返回深圳的时候,魏行早把白天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当然小小的惩罚是必不可少,至于怎么惩罚,只有被中缠绵的当事人自己清楚了。
赵子强回去只是做进一步的安排,半个月后还要返京指导安装。所以这次走之前兄弟们并没有在“心屋”为他送别。
在赵子强走后范斌去钱金那里时,更为明显地感觉到钱金女朋友孟凡对自己的戒备,尤其是钱金手搭在自己肩上的时候。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防备,而对宋波与郑伟国毫不顾及。
这次的聚会是宋波发起的。据他所说,他的一个很有意义的工作将要结束,因为狐狸耐不住性子终于要出来活动了。范斌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直觉上还是不大放心。趁空他变向的把高乐全对自己的话转给了宋波,没想宋波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激动,而是自信地拍着范斌的肩膀反安慰他不要担心,这次情报来源准确,公安也配合,到时人脏俱获,想逃也插翅难飞。
看着如此自信,说的头头是道的宋波,范斌虽担心,也没有多想。可令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宋波口中人脏俱获,插翅难飞的人竟然是郑伟国,而不是高乐全!郑伟国以收受他人贿赂罪被现场抓获,关进了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