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为自己前途与幸福烦恼时,它们似乎还不想让我寻找到。就像一场捉迷藏,它们躲着,而我则是徘徊在人生道路上东张西望,仿佛它们距离我很近,每每寻到,不是我放弃便是不属于我的。
依然记得两天前的晚上,林校长步履阑珊的离去,他告诉我,我父亲还是疼爱我的,所以才会找到林校长,问一些我的情况。我默然,不管是否疼爱,都已经因为那次的事情破碎了,也许是因为我孩子脾气而故作高深才会让我们二人的关系陷入不可复还的地步。
林校长那时的脸色不太好,我能体会他深受打击之后的状态,能看清淋着雨走进出门时回头哀怜与无奈的视线,似乎我真的与他在也不见。
透过窗户,雨水拍打在窗台,洋洋洒洒的滴溅到我的脸上,我忘不了他的身影,在雨中的孤单与无助,迟暮。我并没有挽留,也没有本事与资格挽留他。
我心中略微后悔,后悔一时间没能闭住自己的嘴皮子,非要在离去时让他看清自己。
雨中的他,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看透别说透,让我明白了原来他对我的疼爱是真的存在,也许当时确实因为我像他那个学生,但到最后,他是真正的喜欢我,愿意呵护我。
而我,也只能在心中衷心的祝福他,会找到一个爱他,疼他的人,至少不要像我这般生气之后什么都不管不顾。
坐在火车里,看着各式各样的人,农民工,小康家庭,以及那些有着各种各样身份的人,似乎我成了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只是又身处其中。
离去时感触颇多,对爷爷奶奶,只是一种常人所感到的离别的愁绪,对父亲,则是淡然笑之,而对林校长,却生出了一丝愧疚,而其他的老师同学村民什么的,除了班主任等老师的教育之恩,其余的,我并没有什么感触。至于何大炮的眼神…我突然明白,那其实与我也是一样,只是我很失败,活得并不如意。
只是我朋友很少,由于我当时的疏忽而让我不敢再次与林校长见面,只能让何大炮替我转交当时补课的用餐钱,钱不多,但这是一种心意。想来也只有何大炮与林校长熟悉一些,胖子显然与林校长没有一丝的交集。
沉浸在回忆中,但不得不将思绪收回,因为火车上的味儿十分浓重,大抵便是人多,各式各样的体味、脚袜味以及携带的行李物品散发出的腥臭味。感觉呼吸有些难受,但也只能慢慢适应。
从本地去往南市(城市就用代称吧。)的路程十分遥远,具体对说公里,我并不知道。但一天一夜的车,足以让我感到烦躁与不耐。没办法,我也是个急性子,只是火车上的老爷子就比较谨慎了,对于我望着他们的目光,他们十分无奈,而且颇为恼怒。当然,我也是有欲望的,看着他们,在他们身上捕捉令我沉醉的特性。到现在我还完全不明白,老爷子到底哪方面吸引我?儒雅的外貌?磁性的嗓音?沧桑的脾性?慈祥的气质?成熟的心理?还是爷爷的影子?
我想,火车上被我注视过的老爷子,是不是会以为我是一个扒手之类的小偷?又或者以为我看他们年老好欺骗?我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
或许是因为我莫名其妙的笑意,让几个老爷子颇为不解。
在我带着异样的眼光来回扫过那些老爷子的同时,时光也在迅速流逝,我不免多了些睡意。将自己的行李放好,顺便将自己的全家产也收好,方才徐徐入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得太多而导致睡眠不安分,火车时停时行间我在梦中都能察觉一二。也许是因为这样的睡眠不太好,我将头靠到另一边,感觉似乎有什么垫着,有些舒软,我没做多想,毕竟因为这两天想的事太多,睡眠质量肯定不好,于是迷迷糊糊的继续睡了过去,甚至连靠的是什么都懒得理会,谁管呢?睡好再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依然是黑的,我幽幽的醒来,只是眼角还有着些许湿润。我做了一个梦,我又梦到爷爷去世的时候,眼前因为刚醒而有些模糊,微微睁开眼睛,才慢慢适应醒后的状态。倒是嘴角侧脸很潮湿,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的,睡觉时偶尔会流口水,特别是在很累与毫无防备时入眠最容易出现这样的场面。
火车上醒的人并不多,也有几个躺在卧铺上玩着手机或是吃着东西。
趁着没人注意,我赶紧把嘴边的口水给擦掉,只是嘴旁的容易…不经意间我望向自己的靠的那方,却是有着一个陌生人,尽管是陌生人,但他却是个老爷子…
我记得睡前身边明明是没人的,可是醒了之后…
“不好!”暗道一声糟糕,我才发现起自己靠的竟然是眼前正在熟睡的老爷子。他睡觉的模样很逗,此起彼伏的呼吸有时会让他的嘴巴不经意的鼓起,或许是因为他在憋着自己打呼噜的习惯吧,毕竟公共场合。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他的发丝不是很多,梳理得也不算太好,但并不显得凌乱,一根根银白的发丝穿梭在黑发当中。而他的容颜充满着人生残酷的岁月所留下的刻印,几条皱纹在他的额头上蛰伏着,他的脸很正,鼻梁下方的胡子看起来是修理过的,只是那张偶尔鼓动的小嘴让我心中生出了了想要犯罪的冲动。
他穿得并不正式,一件普通的错纹短袖,一条质地松软的休闲裤。
不过在大量他的同时,我的心不由得一阵恍惚与担忧,毕竟他肩膀上还有我靠着睡觉时留下的大手笔。
似乎感觉肩膀轻了,他轻轻睁开眼睛,眼皮不自觉眯了眯,我想,他刚醒时还未回过神来吧。只是他的眼睛却往我这边挪移过来,他的眼窝微微下陷,一双深褐色的眼眸迷茫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对着他抱歉的笑着,说实话挺过意不去了,靠着睡这么久不说,竟然还在他肩膀留下自己的“杰作”。
“那个…”也许是我羞于开口,我感到十分尴尬,话也不知如何说。
许是感觉肩膀有些潮湿,他不在看着我,而是转向他自己的肩膀。我注意到,他的眉头在看到肩膀上残留的东西时明显的皱了起来,他望向我,眼神中有些恼怒。
但他并不说话,他撇着嘴重重的叹了口气,却让我低下头不再望他。
我在等他的破口大骂,这样会让我良心稍微安分一些。但我感觉,他的目光似乎在我低头的时刻里,并不挪移,也不言语。我只好提起勇气,讷讷开口道歉:“对不起…”
他似乎并不打算原谅我,却是冒失的盯着我,如果他不原谅我我还没那么难受,但他一直盯着我,却让我感到一阵心慌。
“我给你擦擦吧?”我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仿佛被我的做法逗乐了,他忽然间笑了起来,却让我更加窘迫。
“小伙子,你坐火车去哪里?”
他开口道,他的声音有些沧桑,很悦耳,与殷伯伯林校长的不同,他的声音给我一种清灵感觉。
他的笑容很好看,因为笑着,他眼角快眯成了一条线,我这才偷偷的打量他的身体,他的手臂挺粗的,手掌也很厚实。只是他的手指却不是修长的,相反却是有些短了,但看起来并不觉得不好。
“我…我去南市…”
我小声的说了出来,余光还不忘窥向他的脸颊,却让我心中生出一种想要摸摸的感觉。
“噢?看来咱挺有缘的。”
他笑着说,似乎已经将我在他肩膀上留下的“杰作”忘记了一般。他把手搭在另一支手背上,继续问道:“你是去那边工作吗?南方的人很多都到北方去工作。”
我看了自己的手,在他的言语中,我仿佛感受到背井离乡的那种惆怅。
“嗯…”
低声的回答,工作?学习?都有吧,像我这般早去外地并不是有太多空闲的时间,而是为了去找工作,半工半读才能够让我坚持读书。二是为了远离那个让我感到绝望的地方,与抛弃那个不成熟的我,以及那些并不是感觉良好的记忆发生地。
也许我的回答有些牵强,他并不在意,也没有接下话题,而是站起身向车厢结点走去。我想,他应该是去将他肩膀上的那啥洗去吧?大抵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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