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两人并排坐着

  （感君垂阅，烦君收藏推荐，盼君批评指正、评论私信——山不动）

  两人并排坐着，都不说话。

  他先前情绪失控，绕着沙发跳上跳下，现在安安静静坐下来，才感觉到腿伤的阵痛。二嗓见他情绪稳定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说之后的事情，二嗓也不问。

  他“嘶嘶”地透着气，缓解自己的疼痛。二嗓伸手摸他的头顶，从前往后捋他的头发。他也就闭上眼，软下身子，倚住沙发靠垫。二嗓起身打了杯水递给他，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不愿喝。

  二嗓起身又取来一个杯子，把空杯子递给他。二嗓把手中的水杯举得高高的，把水往空杯里灌。水声传开来，他身子立马绷直了。他圆睁双眼，瞪着二嗓，眼里袒露着绝望。他把靠着沙发的背往上挺，却立不起来。他握杯的五根手指曲张得像五根爪子，水杯在它手里晃得厉害。水杯抖着，二嗓倒的水就直接淋在了他的手上。水杯终于从他手上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二嗓捡起水杯，仍旧塞进他曲张的手里。他连抖的力气都没有了，水杯稳稳地悬着。二嗓把剩余的半杯水全倒进了他手中的杯子。二嗓放下空杯，从他紧攥的手里掰出水杯。二嗓对着他的正脸，把半杯水全啐了过去，沉声道：“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再听到这样的声音，除了想到我，你他*谁都不能想。”

  二嗓俯身用手掌抹开他脸上的水珠，接着用大拇指沿着他的鼻梁往两边擦去水渍。二嗓捧着他的脸蛋，直勾勾地瞧着他眼珠里的自己，好似自言自语道：“嗓也是个可怜人，嗓啊，想开开心心地活。嗓可不想难过，嗓爱笑。”二嗓对着他眼珠里的自己眨了眨眼，咧嘴笑了；他的眼眸就像镜子，印着一对自顾自傻笑的二嗓。二嗓把自己的脸往他眼里越贴越近；他只看到二嗓的笑脸越来越大，大到笼罩了他的整个世界。

  他心里赫然响起酒瓶摔地的声音，刺眼的白光渐渐褪去，脸上只有一幅迎着阳光的笑脸。笑脸越来越清晰，正是二嗓的白牙，二嗓的胡茬，二嗓的鼻孔，二嗓的额头……眨眼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二嗓就在他的心里成了形。二嗓手里拿着一大杯开水，正眯着眼笑着往里吹着气让水变凉。他见二嗓用嘴唇试了试水温，又取来一个空杯，互相倒腾着吹气，一直到水温合适后才递到他的嘴里。倒腾热水的声音哗啦啦地在他四周越响越大，像滚滚而来的洪水，冲向封锁他的倒酒声。洪水（言情小说网：www.₆⁹⑥⁹xs.Cc）并没有吞没他，倒把他卷起来抛向了空中。他低头看，那水清澈见底，水里映着二嗓敷衍的笑。他骂了一句“嗓蛋”（听起来像傻蛋），便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二嗓盯着他眼里的自己傻傻笑着，希望他也能重新挂上笑脸，越笑心里越难过，笑着笑着就笑得越来越勉强，冷不丁地被他一口黏住了笑口里的牙。二嗓的牙像一块温热的豆腐滑进了他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