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夜,开始变得寂静。
耳膜里是息息梭梭的虫鸣,偶尔一些轻微的响动,似是一只探头探脑的地鼠,又似是虎目而瞪的老猫。
昏黄的灯光里,我看着他的脸,看到了睿智,也看到了严肃。
“是的。”瞿海宾小心的看着我,手上僵硬。
我深深吸进一口气,酝酿在胸口,很久才轻轻的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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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来招惹我?”我推开他,背过身去。
莫名的一阵哀伤,有些故事我们注定是配角,有些世界我们只能是过客。
“对不起。但我忍不住。”瞿海宾低沉的说,有些无助。
“你这是背叛。”
“也许我错了。”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也许我早该想到,只是从未考虑,以往拒之千里的东西,如今却渴望得到更多,有了欲望,就有了烦恼。也许,我该学会知足。
如同握在手里的沙,捏的越紧漏的就越快。
“你会因为我放弃家吗?”我问。
“不会,家永远是我的中心。”瞿海宾回答的很干脆。
我笑了,有疼痛,也有欣慰。或许我该觉得幸运,因为这是一个有责任有智慧的人。
“哎呦……”瞿海宾突然闷哼一声。
我吓了一跳,打破了沉重的思绪。转念一想,又恐是他故意。迟疑着不甘心理会。
“嗯…”瞿海宾继续哼着。
我实在忍不住,转过身,看见他正捂着胸膛,一副难受的表情。
“死胖子,你怎么了?”我急了。
“胃痛,怕是毒性没清除干净。”
“啊?”我猛的坐起身,帮他揉着胸膛,有些慌乱。
“要紧吗?要不去医院吧?”
“心里很痛。”瞿海宾哼道。
“忍着点,你要出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我赶紧起身找衣服,由于慌乱,有些颤抖,恐慌。
突然想到什么,我惊奇的望着一动不动的瞿海宾,停下手上的动作:“心里很痛?”
“是啊。”
“怎么会心里痛?”我疑惑了。
“需要安慰。”瞿海宾充满期待的望着我。
“你骗我?”我猛的扔掉衣服,有些气愤。
“没有。真的痛,你给我抱抱就好了。”
“你…….”
他不等我说话,伸手把我放在身上,紧紧的抱着,立刻传来柔软的质感。
“别动,别说话,我累了。”瞿海宾说完满足的闭上眼。
静静的看着他嘴角那一丝满足的笑容,我突然动容。也许,他需要的是理解,一个简单的,宽容的拥抱。
他跟王叔一样,为别人活着,只是王叔走不出自己的心,而他却蛮横的追求自己的感情,为他人活,也为自己活。
一直迷茫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也许此刻明白了。
人的成长总是会受到很多伤,会哭泣,会疼痛,会悲伤。而疼过之后,就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看着他那温和下来的面容,我忍不住搂紧了他,也许他知道,也许他正在梦里。
虽无大碍,但瞿海宾的身体还是没恢复过来,第二天便留在家里休养。
本是抱着进山放松的心态,他一直关机,除了与家人联系之外,不接触公事。现在休息下来,竟是忙的不可开交,电话不断,那种威严干练立刻显现出来,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心想如果跟他一起工作,肯定得心脏病。
老妈把昨天我们采来的野味都做给他吃,还硬是让我去河里弄了一些鱼,煮了鲜鱼汤,瞿海宾立刻忘了昨天的痛苦。
看着他不太雅观的吃相,我突然有些感动。我就像一只刺猬,明明扎着他,他却固执的把我紧紧抓在手里。
他摆了张桌子,坐在屋前的阳光里,敏捷的敲着键盘,吐着烟圈。穿着短袖,下位适度的扎在西裤里,挺出肚子,阳光窜进他那浓黑的短发,充满温度。老妈在一旁整理着新摘下的蔬菜,而老头又跑去邻家或是亲戚家炫耀大老板的事了。
这一幕,如此温馨。
我也摆张桌子,搁的远远的。上网就见老齐的信息。
“小思源,在家过得怎样?”
“你在啊?”我回。
“是啊,还以为你把我这老头遗忘了。跟瞿海宾相处的如何?”
“别提了。”我瞥撇嘴。
“我想看看你家乡?一定很美!”
我小心的看了看瞿海宾,见他正忙活,便接通了视频,齐连郝那和睦硬朗的面容便显示出来。
我小心的转动电脑,给他看这大好河山,自然之美,老齐也乐的不行,赞口不绝,那一抹浓黑的胡子显得尤其可爱。
突然,他沉下脸来:“你家乡真美,可惜陪着你的不是我,我开始嫉妒老瞿了。”
“你也可以来啊?”
“你跟他怎样了?”
“没怎样,这死胖子就知道惹事,吃喝玩乐,蛮横,摆臭脸……”
老齐对我努了努嘴,挑了下眉头。
“狂妄自大,凶狠,暴躁,笨………”我继续搜寻着脑海能打出来的字。
老齐变了脸色,轻轻的咳,有些难堪。
“老齐,你怎么了?”我问。
我还想说,老齐快速打字过来:“傻小子,你后面!”
“什么后面?”我问。
老齐立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后面怎么了?”我继续问,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心里一凉,赶紧转头关掉电脑,强装镇定。
“继续!”瞿海宾低沉戏虐的声音仿佛铁锤一样从身后砸来。
我正襟危坐,咽了咽口水。
瞿海宾撑住椅子,从后俯,把头伸到我面前,笑呵呵的望着我:“怎么不说了?”
我尴尬,对着他嘿嘿一笑,抓紧了椅子。
瞿海宾的眼神立刻变得凌厉凶狠,脸色沉寂,威严肃穆。他一把把我揪起来,瞪着我:“小兔崽子,挺邪乎的!”
“我…….”
“咋啦?思源。”老妈疑惑的走过来,紧张的看着我们。
瞿海宾顿了顿,露出笑容,转身对老妈说:“没事,嫂子,你去忙吧。”
我松了一口气,瞿海宾回头又威胁的瞪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便赶紧收拾电脑逃进屋子。
晚上,看我摸索着,瞿海宾几下扯去我的衣物,翻身压着我:“臭小子,敢说我坏话?离齐连郝远点。”
我被压得呼吸困难,反抗几下,他便按着俯来。
温润的嘴,猛烈的吻。
比黑夜更浓的气息。
直到我迷失了自我,他才翻身把我放在身上,看着我,眼里没了狂躁。
“思源,我突然想到,我们之间,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瞿海宾的呼吸扑打在我脸上。
我喘着气,依然有些迷醉:“哪四个字?”
“第一个,‘北‘字,好比刚开始,背道而驰。”
“都是你……”
“第二个,‘比‘字,我脸皮厚点,向你妥协,你依然逃避。”
“你脸皮确实厚……”
“第三个。‘臼’字,你也朝向我,彼此倾慕。”
“切!谁钦慕你了?死胖子!”我瞪了瞪眼,觉得挺贴切,有点意思,便问:“第四个字呢?”
瞿海宾笑了,很邪恶,也不说话,然后猛的按下我的头,再次吻了上来。
又是一番风雨缠绵。
我彻底的迷失方向。
瞿海宾再次压着我,沉重的分量,感受到下面那坚定的力度和渴望。
“思源,给我好吗?”瞿海宾急切喘气,语气激动坚定又不容分辩。
………
躺在瞿海宾的怀里,浑身无力,精神涣散,却是如此安详。他轻轻抚着我的手臂,摩挲着,神态安详,从未有过的满足。
“第四个字,是什么?”
当一切归于平静,当我终于敞开自己的心扉,放开自己的身体,当我终于认可了这个让我又喜又恼的人的时候,竟然找不到语言。
没有了尴尬,没有掩饰。
安静的乡村之夜,我的声音幽幽的飘荡:“第四个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