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把一滴心泪给你坚强的背影，再把一滴藏在我的心里。
收拾好我的心酸的疲惫，调好闹钟，我困了，累的太困了，让我在这新的一年的第一天休息休息我的心。
……
我再回到病房那浓浓的温度似乎很热烈，强子躺在另一张床上，委屈着身子也睡的正香，他也累了，比我还累，真想去抚平他的躯体给他盖好被子，可我多一眼都不能看，而且还要控制好我的表情。
长龙的妻子在那儿，孩子也睡在她的怀中，那是母亲的怀抱没有人可以代替，虽然他母亲的眼角还留着哭过的印记。
还有长龙的战友和妻子们，大家好像都在说什么，看见我又变成了沉默。我也默默的和他们点了点头，走过去掀开长龙的被子，摸了摸他还有胀气的肚子。
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没休息啊？
让他关心的这么一问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不是那句话说的好么，可恨之人必有可爱之处，是说的他吗。
哦，主任有事让我来替他值个班。我想他应该能听出来，我这个替班就是为了他而来。
辛苦你了，也不知道怎么谢你。
不用说谢我，只要你配合治疗就行了。
呵呵，杨大夫我还得手术吗？他的笑意里明显有着愧疚。
你还想跑吗？如果上回你做了手术，今天就不可能是这个样子。我明明是笑着说的，可那是一句严厉的耳光，我就想看见他的惭愧还想让他知道什么是生命的后悔。
不要下地，能在床上方便就在床上。
回过头问他的那几个战友，你们谁是B型血，去抽200cc。
他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四五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是B型的，我嘲弄的对长龙说，你这个老班长怎么带的兵，难道是挑着血型带的吗，哈哈哈，大家都笑了，不知道长龙是否听明白了我话里有话的讽刺，大伙的笑声把强子也吵醒了，睡眼惺忪的听见我戏弄长龙，也不敢大声的对我说，我是A型的。
好像我是B型的，不知道是谁的妻子还是谁的女朋友，郁闷，问了半天回答的竟然是一个女的。
大哥着急吗？不着急我打电话叫来几个。一个人虎了吧唧的问我。
今天先叫一个就行。我知道这个人肯定也是个带兵的，他说叫一定就是叫他手下的战士，唉，那些年轻的士兵啊，领导的命令也是奉献。
好，我马上叫一个过来。说着他出去打电话了。
你们战友没事到血站去献献血，一是鲜血光荣有利于促进造血机能，呵呵，二是等他出院的时候拿着他用血的收据可以把他用血的费用换出来。
真的？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的问我，我也不置可否。
我还是别搀和他们的聊天为好，这样远离他们让他们看不出我和强子远近，没事还是回屋里看书吧。
护士长手里拿着刺绣还煲着电话粥，女人的话最多的时候不是说自己的老公就是说别人的老公，还大言不惭没有丝毫含蓄，以为那是美事呢，唉，不是说有人背后叨咕，那个被叨咕就会打喷嚏吗，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灵感，我估计他的老公这个时候打喷嚏打的下巴子已经脱臼了，她候在我的办公室实在是烦人，我干脆去值班室躺着吧。
哥，吃饭了。强子竟然坐在我的身边捏我的鼻子。
哦，我怎么睡着了，几点了？
已经五点半了。
天啊我竟然睡了四个多小时。
你吃了吗？
他没有作声，那是没吃，他应该是在等我。
叫护士长一起过来吃吧。
嗯。
哈哈，挺丰盛啊。护士长的话永远有一股春风扑面的感觉，原来还有一个强子的战友，轮流在这里照顾长龙，看不出这么没有责任的人还有这么好的人缘，也怪不得强子弄了这么多的菜。
杨大夫是不是陪我喝一杯啊。
不行，一口都不能喝。
那喝杯啤酒吧。
啤酒也不喝，说不定晚上还有什么手术要过去呢。
什么手术啊，没事别揽那瓷器活，你睡觉的时候急诊打了好几个电话，我给顶回去了，人家一夜没睡，别他妈的用人不识数。
她说话也妈妈的，唉，这个霸道的女人。
那多不好啊，人家是信着我，给我锻炼的机会。
得了吧，他们什么好事想着咱们了。
我一听原来是她挑理了，肯定过年急诊那儿分东西没有给她。
还是你向着我。
咱俩谁跟谁啊。
那让我兄弟陪你喝几杯吧。说着我冲着强子示意了一下。
不行，你兄弟太年轻我不忍心下手。她瞧了一眼强子冒出这个话来。
哈哈哈，把强子笑的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不过他马上推了一把他边上的战友对护士长说，大姐，把他奉献给你了。
你小子也和我没大没小的。护士长嗔怒了一眼。
哈哈哈，到把他那个战友笑的不敢抬头了。
好了好了，这要是传出去我的名誉啊，俺还是处男呢。
他那个战友叫苦不迭。
谁知道啊，哈哈哈……。
唉，开玩笑也挑熊的捏啊。
……
哥，我在这陪你值班吧。
不用了，你回去烫烫脚好好睡一觉吧。强子也知道他在这里对我不好，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走了出去，我越发感觉他那身军装有点肥大了，不免又是一丝心痛。
晚上十点一过急诊那里已经开锅了，昨天半夜没来的今天全来了，有酒精过敏的，还有突发高烧的，有鞭炮炸伤的，还有酒后肇事的急性腹泻的……，整个急诊也和放鞭炮一样热闹，光急性阑尾炎手术我就连着做了三台，下了手术台我的膝盖都不会拿弯了，再一看表已经快早上八点了。
回到病房和今天值班的副主任拜了年，简单的说了一下那些患者的情况，又到病房看了看，我主要还是去长龙的病房。
强子没在，护理长龙的战友也换人了，好像是一对夫妻，那个女的正逗着亮亮在那里玩耍，他的战友一看见我进来警觉的把手背了过去，我笑着瞪了他一眼说道：别烧了手。他尴尬的笑了笑知趣的马上出去了。
小帅哥，玩什么呢？
我和阿姨玩游戏呢。
你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好吃的啊。
我阿姨给我做的那么多那么多好吃的。
你吃的多吗。
嗯，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那小动作实在是太惹人爱了，我们都忍不住笑了。
昨晚怎么样？我笑着回头问长龙。
还是有点涨肚，我想下地活动活动。
你再躺一天吧。我环顾了一下没有发现强子的影子，他在我那儿吗？正当我犹豫的时候眼神不知不觉和长龙对视上了，我只好开口问道：
强子呢？
他干爸家里有事，他今天不过来了。
我听了长龙媳妇这么一说不禁心里顿时有些失落，怪不得没有看见他，不知道他等我吃饭等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吃了，还有他那心疼我的眼神，想着想想着我的脸上也没有控制住那失落的表情。
杨大夫你有事吗？我的表情被长龙发现了。
呵呵，没事。
有事你就说让我兄弟去给你办。
哦，我以为他在呢，想让他开车送我一趟。
让我家的送你吧。那个带着亮亮玩的女人马上接了我的话茬。
我开车来的，你去哪儿我送你吧。不知道出去抽烟的他那个战友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用了，那多不好意思。
这算什么啊，你对我大哥这么照顾，我们想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去哪儿你说话。
呵呵，我今天要去我女朋友家吃饭，不用了，不好意思。
这说什么呢，走，我先下去等你。
……
晕死，我真后悔差不点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没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只想让长龙知道我有女朋友，弄巧成拙，换衣服的时候我看见好几个未接电话，有好几个是强子的，唉，用人家一回车也不能去近便的地方啊，胡乱的说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他给我送去，还那么客气，说什么给我买了一堆的东西，最后我还是自己打车回来的，奶奶《www.ẏḁṅqḭnḡḉuṋ.com》的打车费就三十多，唉，一句谎话浪费了三十块钱，拎着那堆东西我哭笑不得，就自嘲的当自己买的了，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你怎么才回来？
你怎么在家啊。我吃惊的看见强子穿了一套睡衣，马上明白了原来强子也是撒谎，不过他撒谎撒的享福啊，我撒谎撒的遭罪啊，唉，不能和他说免得他嘲弄我，苦笑了一下说去办事了。
你先去洗洗脸吧，我把菜热一下。说着接过去了我手里的东西，看了看还有点奇怪。
……
哥你要是洗头擦干了再出来别感冒了，今天暖气有点不热，他妈的，大过年的也不烧的热乎点。
……
你坐床那儿披着被吃吧。
……
喝一口吧，喝点解乏，你好好睡一觉，早上我过去的时候护士长说你去做了一夜的手术，一定累坏了吧。
呵呵，习惯了。我才插进话，都是他在说一直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别太累了。
现在多做一些小手术为了以后打基础，这样的机会难得啊，别人想做还做不上呢。
唉，那也不能不要命啊。
没事，你哥我体格不照你次，来喝酒。
新年快乐！
哦，新年快乐！强子把这话留到这个时候说真的让我又温馨又幸福，我还以为和我太熟悉了这样的问候就省略了呢。
干。
红酒折射着冬日的阳光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艳丽。
说着我也一口下去了大半杯。
我们的眼眸里洋溢着春节的气息，那流动的眼波是彼此心理的默契，可我觉得我心里在偷偷的哭，却不能让他看见我的泪水流出，假如他身边的人是我，一定会牵着他的手不离不弃的陪着他走过风霜雨雪，一起看日升日落，而不是今天这样在心的角落里让泪水往肚子里悄悄的滑落，可到今天他的爱还在那里辗转没有叩响我的心门，从见到他那天就开始的痴心痴梦啊，你可知道那最伤心的人也是我，难道这是艾米给我们写的《山楂树》，酸涩的透着一丝的苦那是我的失败，却要让自己装着不在乎，麻木着自己，不敢再有对未来的奢望，却还在迷途里不知道方向。
想什么呢？
没有，这酒有点涩。我逃避的去打开了电脑的音响。
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别怪我保持着冷峻脸庞
其实我有铁骨也有柔肠
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
……是啊，那青春之火需要冷藏。
凡是我们部队的歌曲，不管是激情豪迈的还是柔情万种的，只要我们听起来或者唱起了都会有一种同感，也因为这样的同感而产生一种共鸣。
当兵的日子短暂又漫长
别说我不懂情只重阳刚
这世界虽有战火也有花香
我的明天也会浪漫的和你一样……。
霎时一股激情涌上心头，我忍不住端着杯跟着唱了起来，强子也是，而且比我唱的更激情更豪放……。
当你的纤手离开我的肩膀
我不会低下头泪流两行
也许我们走的路不是一个方向
我衷心祝福你啊亲爱的姑娘
如果有一天我脱下这身军装
不怨你没多等我些时光
虽然那时你我天各一方
你会看到我的爱在旗帜上飞扬……。
当兵的日子短暂又漫长，当兵的日子短暂又……。
我好像在唱给强子，强子好像也是在唱给我听，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是我唱的，如果有一天我脱下这身军装，不怨你没多等我些时光……这是他唱给我的吗，是让我等吗，真的让我等吗？
两个人的春节，两个人的酒会。
哥，你尝尝我做的锅包肉。
嗯，说着我吃了一大块。
好吃吗。
好吃。
你吃这鱼，我妈说了过年一定要吃鱼才年年有余。
小心有刺。
哥，你吃这是沟帮子烧鸡，我战友特意去锦州买的。
哈，我可不敢吃。
怎么了。
你不知道沟帮子烧鸡都是乌鸦做的吗。
哈哈哈，这个你也信。
哇、哇、哇。我学着乌鸦的叫声。
哈哈哈。
哥你吃……。
你吃……。
你要把我撑坏了。
唉。他笑着看我吃的脸马上又袭来愁云。
怎么了。
看你多吃点，我就感觉到心安一点。
喝酒。我不能让他陷入那种苦思里，今天是我们俩过年。
……这酒啊从上午喝到了晚上。
喝酒。
哥你上床歇着吧，今天咱不收拾了。
嗯。
哥你趴着吧，我给你揉揉肩膀。
……
舒服吗？
嗯，你和谁学的。
呵呵，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要是天天有人这……我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整个屋子好像也被我咽下去了一样的沉默起来，他也停了下来，趴下身子枕着我的后背，好像在听我的心说着什么。
哥，你咋不问我呢？
问什么啊？我明知故问。
他又沉默了下去，我感觉后背上打湿了的睡衣还有他默默的抽泣，等了一会，再让他流一会，本应该碰杯时流出的泪他延缓的才得已释放，那就再让他流一会，流出了的那是负重他会轻松很多。
睡觉吧，我翻过来身子，搂着他的后背，安逸的说。
睡吧，睡吧。
什么也别说
说得多不如用心去做
什么也别说
有了你我每天都很快乐
什么也别说
哪怕沉默都是歌
什么也不说，心中有团火
你有儿女情，我有相思歌，
当兵的吃苦受累算什么
什么也不说，祖国知道我，
一颗博大的心哪愿天下都快乐，
什么也不说，你应知道我，
一颗博大的心哪愿你永远都快乐。
心爱的人啊，祝你每一天都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