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这不知足的幸福注定的短暂,好像是岁月沉淀下了什么历史遗留,只能在寂寞的遐思里无尽的回味,人的每一段感情都会印刻在心里,无论开始爱的海枯石烂,也无论最后恨的你死我活,那都是你心里梦里挥之不去的寸寸结肠。
将近一年了,我和强子就像平行的轨道,枕木牵着我们固守着那距离各在一边,还没有勇气承认交汇的那一天,走过的错过的哪怕苦涩一点都在等待幸福的来临,这不光是我们都有的含蓄,也是我们都有的责任、道义、和人格。
很多朋友在网上聊天的时候都会问网友你喜欢什么样,或者什么类型的,我的标准是什么,第一你必须是男人,我说的男人可不是单指性别,是说你必须是真正的男人,有男人固有的本质上的气质胸怀和风度,长相是次要的,人品必须正直,还有就是那种心有灵犀似曾相识的感觉,必须对感情承担责任对爱人忠诚眷守,我不管你曾经爱过什么人,也不管你心里遐思的回忆有多么刻骨,可是和我相爱的时候我决不允许你躺在我的怀抱再去另一个怀抱里轮转,那我宁可不爱,情愿痛苦的放弃对你的爱。
强子没有了给长龙做手术时候的那种急迫和高兴,这些天反而越来越沉闷了,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样的矛盾。
“哥,先还你这些,剩下的你不着急我就慢慢还。”
“你又跟谁借钱了?”
“我战友他们又凑了些。”
“你先拿着吧,我不着急。“
“还是先给你吧,要不放我这里有多少就花多少。“
“花吧,也没花别人身上。”我总和他说那种显得特别大气和包容又意犹未尽的话,让他听着温馨也听着痛苦,从他表情从他的眼神的流露出来的就一目了然。
“明天他就出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强子已经很少在我面前叫长龙班长或者哥了,和我说话的时候以前的那个哥都变成了他,这微妙的变化我虽然不太能理解他的心境但是每每我都能敏感的扑捉到。
他只说了一半就停顿在那里,也不看我。
“我把他需要的药都开了,回去告诉他定时服药,戒烟戒酒,还有要他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
明明是我交代给他告诉长龙的医嘱,可我怎么说着就感觉那是我和强子的告别,也有点发闷。
“明天我就回去上班了。”
我听了没有吱声,我们俩都闷了下来。他是要我说什么挽留的话,还是有什么话需要我的道白呢。
闷的我俩没有什么话,他把更沉闷的头扎在我的腋下,好像要把自己窒息一样,我们就这样在半梦半醒之间睡着了。
长龙出院了,走的时候他和他的家人对我是千恩万谢,特别是亮亮双手费劲的捧着一个大苹果非得要我收下,他的那帮战友也绝对够意思,非得拉我和老于还有我们科室的人去吃饭,没有人会去,我当然也不会去,强子昨晚明明睡的很早,可眼睛里的血丝好像他熬了很长的夜,没有和我说什么只是出门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连一句再见的话都没有。
他们走了好像整个病房和走廊都清静了很多很多,而且时间走的也慢了,我也闲暇下来的无事可做,拿着书也看不进去,到十月份考试也就剩下半年多了,可我现在却什么都看不下去了。
一直到中午也没有接到一个强子的短信更别说电话了,好长时间没有到食堂吃饭,进去之后看着那些吃饭的同事老是觉得有什么怪怪的,吃的也没味儿,中午回到宿舍想眯一会,想恢复到我原来的生活,可哪里都是强子留下的气息,他们一定在喝酒,他说了他得回去上班了,是啊,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我们也是不是又回到了从前他象串门那样初一来一回十五来一回呢,我不知道,但是心里始终抱着一个信念。
真是奇怪了,只有护士们在那里嘁嘁喳喳的聊着什么,除了她们就没有人说话,连患者都鸦雀无声的和冬眠一样,老于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办公室里就剩下我一个,可能是现在的人过春节太长,不过二月二不算完事。
整个下午也没有强子的电话,我的脏腑里宛如有一个粥锅在那里熬着我的心血,熬的我口干舌燥涩涩发苦。下班的时候总莫名的渴望他能在我的宿舍出现,可屋里只有那两条鱼儿在那里没有欢乐没有悲伤一天到晚不停的游动,就连房间里的空气都是静止的,和早上走的时候一样。
懒散的躺在床上,剩饭剩菜都有可我没有食欲也不想动,不停的翻弄着手机,我从来没有一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难啊……。
八点,八点半,九点,九点十分十一、十二……我一分一分的数着,十点了,屋里还是那么寂静,偶尔鱼缸里会有一丝气泡的声音,也会被我敏感的扑捉到,还是没有他的电话和短信,他喝多了吗,但他从来都是喝的再多都会给我打一个电话,或者发几个短信,他就这么消失了吗?我开始反问自己,不会,我绝不会走眼,因为我已经把情的种子种在了他的心田,那……?
天天早上洗头,可这个时候头发刺挠的好像很久没洗一样,我不停的挠着,越是挠越是刺挠,我知道这是自我的心理作用,不过这一段时间我掉头发确实有点严重了,可我能调整好心理却战胜不了自己的思想,纷乱的心让我有些冷,也有些困顿,那牵肠挂肚的思量真的累人,伸手掀过来被子,蒙上了脑袋,那压抑的空气别说还真让我困了,灯也没闭,电视也没关。
我睡的一塌糊涂浑浑噩噩,乱七八糟的梦啊不知道是做梦做出来的还是我想出来的。
电话不知道在我被窝哪个地方突然震动了起来,打碎了我所有的梦,那是特别敏感的,闭着眼睛摸索着了手机,我心狂喜,不管是几点,肯定是强子来的,欣喜闪过的念头却是急诊的电话占去了90%,刚睁开的眼睛还看不清手机上面的名字,我费劲的眨巴了好几下眼皮,是左面宿舍呼吸科的女同事,五更半夜的她给我打什么电话,失落伴着疑惑我接听了。
“杨大夫你在宿舍吧。”
“怎么了?”我听出她的声音里那种恐惧,好像遇见了色狼。
“你看看你窗户外有个人,吓死我了。”我听见她说的马上跃到地上连鞋子也没穿,瞬时间拉开了窗帘,果然……。
突然的笑涌上他白炽灯映射下苍白的面颊,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好像是给他遮挡窘困的面纱,
“是我战友刚刚和女朋友吵架过来了。”急忙关了手机。
拉开窗帘的瞬间那灯光直接照射出去的变化让他转过来了寒夜里促立的身体,那闪烁的眼眸就象天上的星星,打开门我应该也想给他一个拥抱,他似乎也在等,可有一股跟开门同时进来的冷风让我又退却了。
“怎么不进屋呢?”我想问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可话到嘴边就言不由衷了。
“呵呵,我在外面抽支烟。”都在撒谎,我们都知道撒谎,可都包容的理解这谎言,因为他知道我在等他,一直在等他,他来晚了,来晚了还没有进来,那是因为什么呢。
关上门我把刚才省略的拥抱变成拉起了他手,象大夫一样的‘检查’,含蓄又控制不住的温柔,就这样被我演绎,看那手背冻的已经起皱,冰凉的手指让我心疼的真想放在我的胸口。
“你坐下。”他听话的坐在了床边,用眼睛嘿嘿的和我装着傻笑,可掩饰不住他长时间在寒风里徘徊痛苦过的狱炼。
我拿过一个干毛巾先拧了一下他的鼻子。
“哎呦。”
“忍着点。“满腔的柔情化作冷酷严厉的怒气,可手指却点点滴滴无限爱意轻轻的摩擦着他的耳朵。
“你也不怕冻掉了耳朵。”
“你要把我鼻子拧掉了我还变成哈密(评书岳飞传)嗤了呢。”他想用这样的贫嘴来解脱他的尴尬避免他自己再说什么谎言,可他失算了,我连一点温柔的笑意都没有给他。
“自己揉。”说着我把毛巾扔给他,扭头走了出去。
打来一盆凉水放到地下。
“我自己脱。”他嘴上说着可是没有动手,他还是在等我给他脱鞋,他想享受那幸福,也是对我的索取,都不用浪费我的眼神,给他脱了鞋,他把脚放进盆里他全身哆嗦了一下马上拿出来了。
“哥,这么凉,你想冻死我啊。”
“放进去。”他不敢不放,也不是不敢,他必须放进去,都不需要我命令,看着他装出那种痛苦扭曲还带着笑的表情真忍俊不住,好像这一天等候的阴霾愁绪都烟消雾散。
回过头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子上看见我没有递给他,他却着急了。
“给我啊。”
“喘喘气,十分钟以后再喝。”
“唉,遇见你这样的大夫……”
“感觉倒霉吗?”
“没、没、我可没说。”我冷冷的表情冷冷的眼神冷冷的话语让他不得不停的干笑,可怎么也掩盖不住他发虚的眼睛。
我开始往他的脚盆里倒热水,一点一点的加温,把他吓得生怕我把热水溅到他的脚上,他知道我不会,可他怕我真的‘报复’他,脸上也变成了‘卑微’和‘乞求’的综合语言。
“好了。”我还是那种生硬的态度,把毛巾扔给了他让他自己擦脚,回头把水杯递给了他。
“呵呵,哥,你不是说睡前一杯奶吗?”
“没有了。”
“不会吧,早上走的时候还有那么多。”
“喂鱼了。”我临时把喂狗改成了喂鱼,唉,我的心态啊,我也是普通的人,也有爱的气使。
“呵呵,我还是条大鱼呢。”
“我可不是姜太公。”我的话好像越来越严重,针锋相对,实际我是想转身去给他热奶,可能我演的过于逼真,他也看的太过投入,真的以为我生气了,马上拉住了我的手,那炙热的眼睛冒着滚烫的目光,焦热着我的眼睛,我的心开始融化了那拒绝融化的冰冷。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我又来了那种怯意,不是也是,我是要最终的结果,没有那个结果之前什么都不会有,我不能把自己投入无边无际的苦海里去糟蹋自己的身心。
“干什么?”我瞪了他一眼,把他吓的不知所措,说完了我也真怕他小肚计量的扭头穿上衣服就走。马上缓和了一下口气,“我去给你热奶。”
他马上有那种破涕为笑的稚嫩,呵呵呵的展露那洁白的牙齿,爱的我喜的我真想给他掰下来。
“呵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饿着。”
……“还得刷牙啊,一会就天亮了,起来再刷吧。”
“不行,喝完牛奶必须刷牙。”我没有给他一点犹豫的机会。
“唉,当大夫的……。”
“大夫怎么了?”他看我又立起了眼睛,马上伸了一下舌头,把奶碗递给我把牙杯牙刷接了过去。
“还有什么要洗的吗?”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眼睛里却闪着意淫。
“好了,上去吧。”我也忍不住笑了。
……
“睡觉。”我伸手闭了灯,他听了却把我的胳膊拽了过去枕在他的脖子下。
“我睡不着,唠会嗑吧。”
“还唠什么,你没把隔壁的吓坏了,她没报警就万幸了。”
“我怎么吓着她了。”
“她以为外面有个色狼在偷窥呢。”
“她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
“哥,你能请探亲假吗?”
(言情小说网:www.⁶⁹⁶⁹xs. cC) “请探亲假?”
“我今天请假了,明天回家。”
“你?”
他的话让我大为吃惊,想在黑暗中看看他的表情,好像他也感觉了我肩膀的微动,似乎眼睛也在黑暗中凝视着我。
“你明天请假吧,我带你去我家那里看看,过几天雪化了就抓不住狍子了。”那不是什么狍子和雪融的事情,我知道他的邀请是要我的表态,我渴望了那么久可这爱来临的时候却让我这样的懦弱,是被爱伤的吗,还是这爱渴望的太久了,来的太突然了,他在等我的回答。
“你、你这面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到吞吞吐吐起来,尽量委婉的把我的意思表达的完整。
“嗯,等到我家的时候我再给你讲好吗?”
我听了没有言语,只是安奈不住那激动用脸颊亲了亲他在我腋下的脑袋。
“我这个时候请假不好吧。”
他马上拱到我的怀里,因为他听见了我含蓄的应允,“有什么不好的,咱俩又不一起走。”
“不一起走?”
他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如果是白天如果是在灯光下我一定羞愧如玫。
“明天我战友送我,我坐车坐到锦西再打车回来。”这小子太聪明了。“你要是有时间去接我最好了,东西太多了。”
“我可没有时间。”
“还是不在乎我啊,唉。”他委屈的长叹了一声故意给我听,说着还把整个身子贴了过来。
这幸福来的太快,刚才的梦里还噩梦涟涟,现在的反差真的让我大喜过望,忍不住也控制不住的使劲搂住了他,我还在怀疑还不相信自己,也感觉了那种火热的温度在寻找我的接口。
我还是扳过他的身子,掉过来他的后背,他还想努力的挣扎翻转过来,可我那搂着他的感觉让他放弃了,再等等,再等等……。
我伸出搂着他胳膊的那个手掌,挺起掌心贴在了他的肚脐,轻轻的揉了起来。
他却想把住我的手。
“别动,我把凉气给你揉出来。”他随着我的节奏在调整着激荡的呼吸,他的手松开了我的手却好像在下移。
“感觉怎么样?”
“太舒服了,热乎乎的好像热气往里面钻。”
“睡觉。”我说既轻又体贴,既温柔又温馨。
……“哥,不行了。”
话语间他突然双手使劲在做着什么用力的动作,我就感觉到他浑身一阵痉挛的抽搐……